萧行雁快步走了一会儿,气就慢慢消了。
她转头一看,早走出去不知多少。
她看了看天色,已经有些擦黑,便先回了家。
叶芜不是傻子,不至于过了宵禁都不回去。
萧行雁照旧吃饭睡觉,第二日起来上值去。
走到门口,她才想起来和叶芜闹了矛盾,今日对方怕是不会来了。
正要吩咐人去赶车,熟悉的马车就停在了萧家门口。
萧行雁一时间有些别扭,却见叶芜打了帘子,看向她:“雁娘……”
原本打算叶芜想清楚之后两个人再见面的萧行雁:“……”
她叹了口气,到底是先心软了。
她心口闷闷地上了车:“走吧。”
叶芜一喜,连忙吩咐:“严伯,走吧。”
萧行雁看向叶芜:“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叶芜低下头:“雁娘,对不起,我不该胡思乱想的。”
萧行雁:“还有呢?”
叶芜愣了愣,犹疑道:“我不该随便猜疑你?”
萧行雁叹了口气:“叶芜,你不要总是这样一副欠我的语气,你从来都不欠我什么。”
“你总是这样,我也会怀疑,怀疑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因为当年的事情感激我。”
萧行雁昨日便有些想说了,只是忙了一天,身心俱疲,怒火比解释先行一步。
叶芜低着头:“可你越走越高,我只怕我配不上你。”
萧行雁一愣,皱眉:“你这样想?”
叶芜沉默下来。
他向来是有些怯懦的,尤其是在和萧行雁的事情上,怯懦到有些软弱。
萧行雁只觉得生气,可又无法对着他发火。
片刻后,她终于没忍住又是叹了一口气出来:“叶芜……你让我怎么和你说?”
叶芜有些仓皇地抬头:“雁娘……”
两人沉默下来,一时间只能听见车外的车轮和马蹄声,和车内两人的呼吸声。
萧行雁不语,只是看着叶芜。
叶芜心中的仓皇感越来越重,几乎要让他低下头来不再敢看萧行雁。
终于,萧行雁开口了,只是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冒出来的:“叶芜,你配不配得上只有我说了算,我不管你脑子里想得什么,从现在开始,忘掉那些,给我正常起来。”
马车外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萧行雁说完,便掀起帘子,回头看着叶芜:“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想明白,要是还钻牛角尖,我以后也没什么和你好说的了。”
说罢,她一甩帘子,把叶芜又甩了回去。
叶芜有些慌乱地掀开帘子,只看见萧行雁有些怒气冲冲的袍角隐没在门内。
萧行雁简直气炸了。
她感觉自己这两天生的气快比上这两年了。
一时间,她都有些怀疑,自己当时和叶芜恋爱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她心情欠佳,自然而然便显露出来。
生资署众人见状,几乎都停了脚步,打算把手头的事情往后顺延一下。
唯有王柱子,义无反顾进了房间。
众人一时间都有些诧异。
王柱子平日里也不是这样没眼色的人,怎么今日好似全然没看见萧行雁心情不美妙?
众人一时都有些好奇,状似不经意都凑到了值房门口。
“大人……”
萧行雁抬抬眼:“什么事情?”
王柱子从怀里摸出来一张画:“昨日我忘了说,那日把我丈人叫去的,是这样的人。”
萧行雁接过来,看到画像上的人时,先是愣了愣,随后脸色严肃起来:“你确定?”
王柱子直点头:“我特地花钱请人画的,我记得那人便是这般模样。”
画虽然有些过于平面了些,但从五官也能看出,这上面的人赫然是当日在酒楼和苟三儿碰头的萧家三郎。
再想起昨日看到的那张鸟篆,上面分明就是“萧”,萧行雁哪里能猜不到,恐怕这玉狸教和萧家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这么一来,这些人躲开巡逻的士兵怕是也能说得清了。
怕不是两相勾结?!
萧行雁脸色有些阴沉:“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王柱子点头应喏,随即便出来了。
众人见他没受冲,一时间也都面面相觑,便开始有人试探着敲门。
萧行雁收好画像:“进来。”
率先敲门的人进来,开始汇报,见萧行雁没有撒火,一时间也松了一口气。
等到他出去时,便暗中朝着其他人比了个手势。
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也不拖延了,直接按着流程开始一一进去汇报工作。
生资署的事情说完,甄官署又来人了。
萧行雁的脾气也被这些琐事磨得平复下来。
不多时,连那点不爽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工作繁琐,萧行雁又是忙了一整天。
直到下午下了值,她出门看到了叶芜时,才后知后觉地又冒出来点生气来。
上了车,她也不说话,只盯着叶芜。
叶芜有些心虚:“雁娘……”
他原本就温和,此时声音放软,倒是有种撒娇的意思了。
萧行雁心里的气又没了。
她叹了口气:“算了……”
叶芜却罕见有些失态地一把抓住了萧行雁的双手:“不能这么算了!雁娘,咱们说好不散的。”
萧行雁一愣:“我没说散了,我说算了……”
“叶芜,我今日想通了,是我没站在你的角度考虑,我只想了我自己。”
叶芜愣住了。
萧行雁又是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不舒服……”
叶芜低下头:“是我总怕耽误了你,那日宋夫人与我说,你圣眷正浓,日后必不会只留在七品的位置。”
“我看得出的,圣人、公主、县主,她们都是有男宠的,我从没见过有哪位到了高位,身边却只有一个人的。”
“雁娘,我害怕,我无法一直陪在你身边,我怕你身边会出现别人。”
“我心中酸死了,可我不能不懂事……”
叶芜几乎从未与萧行雁剖白过自己的内心,他向来自己消化惯了,也从不将委屈与萧行雁诉说。
这是第一次。
萧行雁听罢,愣了许久。
片刻后,她抬头看向叶芜:“是我也从未与你说过,叶芜,说起来有些俗套,但我总是相信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哪怕这句话都被人发誓用烂了,俗套地几乎要遍地都是了,可我还是想说,只要你不先放手,我就不会。”
“我不敢给你承诺,承诺太轻了,我从不认为一句话能有分量,所以我从没说过。”
“但若是承诺能让你安心,我也愿意。”
萧行雁双眼潋滟,像是囊括了江河水面,底下是藏不住的波澜。
“叶芜,”萧行雁启唇:“不会有别人,只有你。”
“陪我走过这么多年的是你,让我心生波澜的,也只有你。”
……
萧行雁刚进家门,就看到白鹭候在门口,见到她松了一口气:“大人。”
萧行雁回头看了看门口,又扭回来:“今日不用你了么?”
白鹭:“……自然不是,只是我听说今日陛下似乎处置了好多人,不知是为何,大人几日没和我说话了,我有些担心,便回来看看。”
萧行雁松了口气:“我没什么事情,这几日,不论是生资署还是甄官署都忙得很。你从哪儿听说的这事儿?”
白鹭跟在萧行雁身后:“有几家常来买冰的人家今日没来,我又听见有人谈论此事,才知道的。”
萧行雁笑了笑:“我没事,你大可放心。你有没有听见是为何?”
白鹭摇摇头:“不曾。”
来买冰的大多是家中没有冰窖,但要有用冰需求能买得起的,大多也是派自家的下人过来。
白鹭能听到的版本基本上都是掐头去尾的,真正的重点反而没人知道。
因此她才会这么着急,先回来了。
萧行雁突然想到什么,从怀里把那张画了鸟篆的“萧”拿了出来:“白鹭,你这几日打听打听这个,这件事情和你当时我让你跟踪的那个有点儿关系,打听得隐晦些。”
白鹭一听,自然是迅速接过来。
鸟篆符号一入手,白鹭就皱了皱眉:“画的什么鸟?”
萧行雁:“……这是鸟篆,你只看着就是,但千万不要声张。”
白鹭点点头,接下了这张纸:“那我先回去了,店中还有些忙。”
萧行雁:“好。”
……
转眼便是重阳。
又是三天假。
萧行雁便想着约叶芜一同去洛水上游玩一番。
她坐车到了叶家门口,却听见门口有些喧闹。
叶芜声音急切:“当初你分明说的是无名异,如今怎么拿来的却是石胆?!”
“哎,你这就是胡说了,我当时只说拿蓝色的矿,可没说是无名异!”
这道声音显然是有恃无恐。
叶芜冷笑:“当初契书上明明白白写的是无名异!”
“只有石胆,爱要不要!”
这态度十分倨傲,十分有恃无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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