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久安问荀祜有什么要紧事,荀祜说带她去挑话本。
荀祜不说还好,他提到话本两个字,齐久安就心头重重一跳。
她知道这宫里什么事都逃不过荀祜的眼睛,莫非荀祜已经发现她看艳书?
她自己的名誉问题先不说,她可是答应和太妃严加保密的!
齐久安顿时就低头装病,说自己心肝脾肺肾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偏偏她刚才被吓了一跳,脸色还真有些白。
荀祜不会医术,见状就要传唤御医。
齐久安拉住他,想了半天说自己得的是隐疾。她愿意是要把病因往月信那边引。
但在荀祜的耳朵里就是——妖族的病,人治不好。
荀祜深吸了口气,一时间竟然有些慌乱。
不能传召御医,否则容易被看出脉象有异。
他问齐久安她家里可有法子?可以让她家人请大夫来,他特许他们进宫。
齐久安很疑惑,她家不是没人了吗?剩下的杨太后杨太傅都在宫里啊。
但她秉持着生病,没力气讲话的原则,含糊地哼了几声。
荀祜许久没有这样焦急过。
他身体倦怠,心性也不同往日,再要紧的政事他也是一步步做。哪怕他自己病发的时候,浑身像在油锅里煎,他也只是纯粹地痛苦和烦躁。
其实荀祜根本不知道齐久安看的是艳书。
他确实有很多种方法可以查,逼问和太妃是一种,直接搜书亦是一种,但阮总管说这样恐怕会引起齐久安的反感。
他是真的想做一个好兄长。
所以他只是去和太妃的宫殿里喝了一杯茶。和太妃怎样吓得面无人色不说,但他确实没有要拷问的意思。
和太妃告诉他,她送了一本话本给齐久安。
荀祜绝不是好糊弄的,他猜到和太妃没有说实话,或是有所隐瞒。
他心中不悦,刚沉下脸,却瞥见齐久安送给和太妃的御守,到底忍住没有发怒,转头去了六皇子宫里。
宫里有许多兄妹,但六皇子与八公主是众所周知感情最好的一对。
他或许可以询问一二。
六皇子资质平庸,也没什么野心,在自己宫殿里吃吃喝喝、快意潇洒。猝不及防听说荀祜来了,吓得手里的叉烧酥一路从桌子滚到了荀祜脚下。
六皇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臣弟恭……恭迎摄政王,有……有失远迎……”
他额头上掉下一滴冷汗,连忙回忆自己最近都干了些什么?
左思右想,想起来一条。
私自扩建了小厨房。
但是荀祜不至于为了一个灶台跑来兴师问罪吧!
六皇子哭丧着脸:“不知摄政王前来所谓何事?”
荀祜见怪不怪,沉吟片刻开口:“我有一个友人,他的妹妹冰雪聪明,胆略过人,天姿国色……”
他把话本的事跟六皇子说了,不过换了个壳,隐去齐久安与和太妃的身份。
六皇子听后非但没有松口气,还更加惶恐。
摄政王终于还是疯了。
他哪来的友人!
荀祜命令他设身处地再三思虑。
好在这题对他来说不算难。
“虽为兄妹,但男女有别。依臣弟看,王爷的友人的妹妹兴许也不是做了什么坏事,只不过年纪渐长,有隐密不想同兄长说起。此乃平常事。”
六皇子见荀祜没有不满的神色,才接着说:“若王爷的友人实在想知道真相,不如亲自带他的妹妹去一趟书肆。既可增长兄妹感情,也可试探一二。”
荀祜刚点头,还没说什么,远远一个毛茸茸的球就冲进来,挡在了六皇子的面前:“摄政王!虽然我哥哥又懒又馋,但他是无辜的啊!”
是八公主。
荀祜懒得解释,问出个答案就留下五十两银子走了,留这对兄妹抱头痛哭。
但荀祜走出宫殿时候,突然顿住步子回头看了一眼。
两颗圆球十分勉强地抱住彼此的头。八公主还一边哭一边敲六皇子的背:“都怪你……你说你惹他干吗……要是你死了我得好几天吃不下饭……”
六皇子原本想替自己辩解一下,这下只能闭紧嘴巴才能不吐出来。
这就是兄妹吗?
若他死了,齐久安也会为他哭吗?
荀祜突然有些期待。
如果这样的话,好像死了也还不错。
若齐久安穿着丧服在他的坟头夜夜哭啼……
那更是再好不过。
荀祜只是弛想了一番,便觉得未来可期。
可如今,齐久安的病似乎来势凶猛。万一齐久安先他而去……
荀祜的手微微颤抖。血液在经脉中汹涌淌过,带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几乎每时都如同被一枚瓷片扎中。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弟弟,绝不能再看着妹妹死在眼前。
荀祜不通医术,但他本不可能被人几句话就骗了过去。如今这般心慌意乱,一是“妖族”体质不能以常理推断,二便是关心则乱。
不过他这份关心到底是错付了。
荀祜刚离开,齐久安就自己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不知道荀祜步履匆匆要去做什么,但经过她这么一打断,荀祜应该也不会再记得什么话本。
明日上街的行程自然也可以取消啦。
她早去早回,荀祜平常也不往她这儿来,再把青杏留下,定然万无一失。
齐久安定好计划就高高兴兴从柜子里挑了一套衣裙。
她这几日跟杨太后学着打叶子戏,她自带记牌器,学会规则后就在宫里大杀特杀。
几个太妃都有自己的小金库,其中不乏富商家出身的太嫔,出手那叫一个大方。
她用这笔钱添置了一些衣装。
杨太后确实赏了她不少料子布匹,荀祜也奖了她许多金银,但不论怎样,还是自己赚来的有成就感。
况且她完成任务后要在这个世界呆到老死才能脱离,中间一段时间在宫外也处处要钱。得省着点花。
第二日一早,齐久安托小皇帝替她告个病假。
小皇帝老成持重地教育她:“志不强者智不达,言不信者行不果。”
这是教导她要诚信。
“我去宴会上看看有什么好吃的点心,给你带两个回来。”
小皇帝说一言为定。
他原本不重口腹之欲,认为那是私欲贪念,唯有小人会沉溺其中。
但在沧州时,他见到许多人食不果腹,在路边行乞,哪怕是一口肮脏的馒头对他们来说也是珍馐。
沧州是富庶之地尚且如此,那些苦寒边疆又该如何?
王公贵族的每一餐都有规制,小皇帝不能轻易减少菜式。但他可以尽可能用得多一些,也不再过分克制食欲。
还有齐久安当初做的鲫鱼豆腐羹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吃过味道低劣的菜,才知道膳夫也不容易。
小皇帝正内心感叹,齐久安已经跑远了。
靖国府乃钟鸣鼎食之家,离皇城不远。不过崔翊想得周到,还是给齐久安派了辆马车接送。
齐久安从偌大的皇城里跑出来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见到马车便对崔翊大加赞许。
平时崔翊夹在她和唐弛月中间不声不响的,她差点就忘了崔翊也是个一等一的金疙瘩。
齐久安到的时候时间还早,宴会尚未开始,不过靖国府中上上下下已经热闹起来了。
朱漆大门洞开,檐下悬着数盏缎面灯笼。青石甬道间,仆役往来如织。小厮抬着描金食盒健步如飞,侍女手里捧着缠枝莲花瓷盘,里边盛了瓜果蜜饯。
她向门口迎候的管家自报了家门,管家听后恭恭敬敬地将她引到自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