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位列亲王,尊贵无比,又生得丰神俊朗,若能做你的王妃,又怎会是耽搁?”皇帝以为有人在儿子跟前说了闲话,龙颜大怒:“何人跟你胡说八道?!”
“无人。”瑞宁王垂下眼睑:“儿臣一个将……”
“淮儿!”
知道他想说什么,皇帝匆忙打断他的话,怒意被愧疚、心疼以及几分不知该如何面对的慌乱替代:“当年之事,是朕与你母后的错,你心里有怨是应该的。”
皇帝的话没有打动瑞宁王,他神情没有任何动容,仿佛帝王的话与他毫无干系:“父皇,儿臣从未有怨。”
他不怨任何人,只是无人相信。
御殿内变得安静,父子二人相顾无言。
许久后,皇帝叹息。
这声叹息很轻,它又代表着帝王的妥协与退让。
“淮儿,我已为你广召天下良医,你会好起来的。”皇帝错开视线,不与儿子那双静若深潭死水的眼睛对视:“既然你现在不想娶王妃那就不娶,等开春后,我带你去猎场散心。”
一份奏折从御案滑落,散开掉在瑞宁王脚边。
他低下头,入眼是满篇辞藻华丽的批判之言。
侍笔太监弓着腰上前,想把这份奏折捡回御案,没想到瑞宁王已经把它拿了起来。
他有些诧异,不敢阻拦瑞宁王,只好望向帝王。
皇帝抬手让太监退下,难得见儿子对其他事感兴趣,他脸上的喜色几乎掩盖不住:“这是礼部侍郎云伯言的奏折。”
“云侍郎文采斐然。”瑞宁王看了两眼,把奏折放回御案:“父皇,儿臣告退。”
皇帝目送儿子离开,把云伯言骂翰林院周修撰的奏折又看了一遍,拿起旁边吏部对翰林院的考评,在周昱之升为侍读的荐言后打了一个红色的叉。
翰林院侍读有陪帝王读书讲经之责,这种品行有瑕疵的官员,怎配踏足御书房?
翰林院的升迁调令很快下发,按照以往惯例,每届殿试前三名在翰林院待满两年,又通过吏部考核,都会升迁一级。
周昱之颇有诗才,上峰有意让他与状元担任翰林侍读,但他没有料到,周昱之的调令被打了回来。
得知自己升迁无望,周昱之浑浑噩噩熬到下值,四处托人打听,才知道前两日云侍郎参了自己一本。
“我们周家与云家多年交情,他们竟然为了一点小事,不顾及多年情分,坏我儿的青云路。”周父气愤不已,可自从父亲过世,周家失去依仗,他拿云家毫无办法。
“一笔写不出两个云字,云伯言就那么一个侄女,昱之冒犯人家侄女时,怎么不想想云伯言是云姑娘的亲大伯?”周母恨铁不成钢:“我早跟你说过,不要在外面沾花惹草,你偏不听,现在后悔也来不及。”
“母亲,我只是见那些女子可怜,才出手相助,对她们并无男女之情。”周昱之后悔万分,早知云姑娘那般美貌,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父亲同意退婚。
周母反唇相讥:“野狗天天打粪堆经过,谁会信它没吃屎?”
“粗鄙之言!”周父被这话恶心得够呛,看自家儿子的眼神,都带着嫌弃:“明日我携礼到云家请罪,你最好祈祷此事过后,云伯言再也不会针对你。”
云仲升真是好命,从小就不学无术,小时候亲爹护着,现在年纪一大把,又有亲哥护着。
云伯言也有老的时候,他就不信,等云仲升年老力衰时,还能有人护着。
皇后千秋当日,天还没亮,云栖芽就起床梳洗打扮。
华丽的广袖裙,红锦镶白兔毛斗篷,精致漂亮的钗环。
云栖芽捧着脸,高高兴兴照镜子:“满头珠翠虽沉,但它们实在漂亮。”
她愿意承受这样的沉重。
“小姐,该出发了。”正院的下人在门外轻声提醒。
“好。”她甜滋滋应下,起身对坐在旁边的温毓秀道:“娘亲,我出门了。”
“宫中规矩多,你要多加上心。”温毓秀替云栖芽整理腰间的香囊:“遇到不能解决的事情,就去求助你祖母。”
云栖芽乖乖点头。
“去吧。”温毓秀脸上露出骄傲的笑容,女儿在她眼中,是世间最美最明亮的珍珠。
大太太站在正堂门口,见到精心打扮后的云栖芽出来,难掩眼中的惊艳。
“大伯母。”云栖芽笑眯眯地给她行礼。
大太太牵住她的手,不让云栖芽把礼行完。
她越看侄女越觉得喜欢:“今天进宫的女眷很多,等下你就坐在我旁边。”
这怎么就不是她的女儿?不学无术的小叔子何德何能,有这般讨人喜爱的女儿?
大太太是诚平侯府世子夫人,她把云栖芽带在身边,就代表着侯府继承人对下一代子侄的亲密态度。
老夫人从屋内走出,听到大太太的话,又见两人姿态亲密,微笑着没有说话。
大太太与云栖芽一左一右扶着她登上马车。
“圣上子嗣不丰,仅育有两子。”马车行进缓慢,祖母小声给云栖芽讲起皇家私密:“皆为皇后所出。”
“二皇子洛王年少有为,开春后才满十八,为人爽朗不羁,交友广阔,与宗室同辈们关系也好。”
“大皇子呢?”云栖芽发现祖母只说二皇子如何,对大皇子一字未提。
“大皇子瑞宁王身体欠安,不常与人来往。”祖母轻叹:“陛下与娘娘疼爱瑞宁王,也不喜他人过多谈论他。”
察觉到祖母对瑞宁王讳莫如深,云栖芽立刻不再追问。
祖母见多识广,她不愿多谈的事,就说明她不该在这件事上有太多好奇心。
“母亲,此次千秋宴,娘娘好像召了很多年轻姑娘入宫参宴。”大太太猜测某种可能:“难道娘娘欲为两位王爷选妃?”
老夫人摇头:“此事与我们云家无关。”
云家就栖芽一个小姑娘,她虽为侯府嫡孙女,但她爹无品无爵,在京中又无才名或美名传出,皇后不可能选她做王妃。
更何况皇家也不是什么好去处,她家芽芽这么小,何必吃皇家那碗难啃的金玉饭。
听明白婆母的意思,大太太放下心来。
她摸了摸云栖芽斗篷上的白兔毛,不过相处短短几日,她已恨不得芽芽是自己的亲闺女,婆母是芽芽的亲祖母,自然更加舍不得她。
云栖芽第一次踏入皇宫,表面上云淡风轻,实则悄悄用眼角余光打量四周。
宫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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