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春桃的声音有些抖,脱口而出,“可少爷都走了两月有余了啊!”
小丫鬟原本站在陆青菏身后,此刻也顾不得什么规矩,紧紧地贴着陆青菏的手臂,又偷偷瞟了一眼小木偶人道:“莫不是见着鬼了?”
陆青菏顺手给她脑瓜子来了一下:“怎么说你家少爷呢?”
她这一下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主要是让这小丫头长长教训,至少别当着顾行洲的面蛐蛐对方。
岂料小丫鬟会错了意,想着描补一句,结果越描越黑:“哦对了,今儿是下元,鬼门未开,那肯定不是少爷了!”
陆青菏哭笑不得,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也消退不少,她看向还在原地踟蹰的小孩,不动声色地问:“可以告诉我,你在哪里见过他吗?”
小孩其实也被春桃一惊一乍地吓得不清,瑟缩着身子听见什么鬼啊怪啊的,想要解释,却不敢打断她们的对话,直到陆青菏问他,才急忙开口:“不是鬼!也……也不是人,是张画!”
他用手比划着画像的大小,又指了指小木偶人:“巴掌大的画,老大给我看过,画上的人就长他那样!”
“不可能啊。”春桃脸上露出狐疑的神色,小声嘀咕,“少爷的画像不曾流传到外头,别是寻个由头,来骗吃骗喝的吧。”
小孩胆怯,已经在心里后悔自己多嘴多舌,可听着春桃明显不信的语气又有点犯倔,生怕陆青菏觉得他在骗人。
他梗着脖子道:“就在一个月前,老大带回来一张画像,说要是见过画上的人,需得告诉他,可以领三贯铜子呢。我们十好几个兄弟都见着了,你若不信,只管叫他们来对峙!”
春桃越发不信了:“你就吹吧,一个月前少爷早就……”
她顿了一下,随即又呛道:“总之,肯定是你们老大唬你们呢,还三贯铜子,你们怕是连三个铜子都领不到!”
小孩又急又气,也无法自证,抓耳挠腮,猛薅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陆青菏呵止住春桃:“你少说两句吧,先前讲的全忘光了吗?”
随后又对小孩道:“好了,无论真假,这个人你们应当是寻不到了,莫要继续白费功夫。”
她将怀中的陆国庆交由春桃抱着,从腰间取下一只荷包,里面有几个小银锞子,和十来枚铜钱。
陆青菏想想,银锞子还是太过打眼,万一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就不好了。
于是她将荷包内的十来枚铜钱尽数掏出,放在小孩的手中,道:“拿着买点吃的吧,全当是过节了。”
小孩觉得她虽然没有春桃表现的那么激烈,但分明也是不信的,嘴巴嗫嚅着还想说什么,最终紧紧攥着铜钱,垂头丧气地想要离开。
陆青菏适时地表现出一点不忍,又叫住了他:“算了,就当是有缘,明日只要你能带来一个见过画像的兄弟,我就给你三贯铜子。”
她摸摸小木偶人,眉尖微蹙,神情温柔包容,仿佛一个只因为小孩可怜才寻个借口释放善意的圣母心。
小孩不懂大人间的弯弯绕绕,很是兴奋地点头,奔跑的背影像是寒风中的枯叶蝶。
陆青菏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从春桃手中接过陆国庆,手指轻挠它的下巴,小猫眯着眼,呼噜声更响了。
春桃在她身旁欲言又止,陆青菏现在一看她的样子,就大概能猜出她想说什么,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就是个孩子,何必针对他呢?”
“可他分明就是在撒谎。”春桃也很委屈,“先不说少爷的画像怎么就流传到那什么老大手里,单说他一个小乞儿,真有三贯铜子诱着,早巴巴地回他那老大去了,怎么可能先同我们坦白。”
“所以他定然还有所图谋。”春桃下了论断,她有点心虚地抬眼看向陆青菏,“只不过我也不知他图些什么……”
陆青菏不置可否,顺着她的话自语了一句:“是啊,他图些什么呢?”
*
回府的路很短,但是处处灯火通明。
家家户户都在沿街的廊下挂了灯笼,官僚府邸多是八角或六角的宫灯,图案精致,制作考究。略逊一等的则挂了纱灯,色彩鲜明,轻盈透光。
就算是贫寒人家也会备一盏小小的纸灯悬在门口,祈求水官解除灾厄,带来好运。
将军府所在的这条街,绝大部分都是宫灯和纱灯,偶有几盏纸灯,都成了繁华盛景的点缀,显现出几分与众不同来。
陆青菏想到那个瘦小的背影,在心中暗叹自己也有些何不食肉糜了。真正的贫寒人家,想的不是节日的一盏纸灯,而是朱门绣户前的那一个小小五谷团子。
她顿时有些兴意阑珊,匆匆回府用了晚膳,捧着春雨淘来的奇闻杂录却怎么也看不下去,只得打发了丫鬟婆子,早早歇息。
小木偶人发觉了她的不对劲,但没多说什么,默默地同她一起躺下。
一门之隔,屋外众人为节日欢欣鼓舞,热闹非凡,屋内只有小猫‘咔啦咔啦’挠木板的动静。
陆青菏并不困,她睁着眼,看向拔步床上雕刻的牡丹——正是小木偶人借力过的那朵。
“你看这世间的事,真是没意思。”她感叹道,“分明可以直接问,却还要装模作样演一出戏。”
顾行洲干巴巴地道:“小心无大错,那孩子来历不明,不可尽信。”
“可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陆青菏干脆侧身,看着月色下的小木偶人,“你猜他明天会出现吗?”
小木偶人注意到她的目光,木制的身体更僵硬了:“如果今晚不出意外的话,应当是会的。”
“哎!”陆青菏打断他立flag,“今天可是下元,别到时候真让水官听着,把这当厄给你解了。”
顾行洲听她有心思开玩笑了,竟也放松许多:“早些睡吧,今日起那么早,你不是困得厉害么?”
“早就过了困头了。”陆青菏被他一说,打了个哈欠,眼中渗出两滴生理性的泪水,亮晶晶的:“给我讲讲过去的事吧。”
*
顾行洲有些愣怔,陆青菏是个目的性很强的人,她不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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