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洲的状态不对劲。
他虽然已经清醒过来,但视线显然没有焦点,整个身体还在轻微发颤,不过动静很小,若不是夜半静谧,肩膀又抵着肩膀,陆青菏未必能发觉他的异常。
他的声音也很小,似乎是从嗓子里硬挤出来的,干涩极了,导致陆青菏只隐约听见义庄什么的,不得不追问一句:“义庄怎么了?”
顾行洲没有回答,好像还沉浸在那场可怕的幻梦中。
陆青菏无法,偶人是在太小,她试图用之前顾行洲照顾她的方法去抚摸偶人的脊背,可她摸一下,偶人抖一下,陆青菏生怕把顾行洲给摸应激了,只好反握住那只木手,静静等待他自己平复心绪。
温热的掌心为冰凉的木手掌带去丝丝暖意,顾行洲沉默了许久,缓缓扭头,视线落在陆青菏的脸上,逐渐凝实……
他忽地重重喘了口气,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眼神都变得清明起来。
他道:“没事了。”
陆青菏却皱起了眉,这可完全不像没事的样子。
她有些着急:“你分明就是有事!方才到底怎么了?你是梦见什么了吗?或者说你感应到什么了?”
顾行洲有点讶异于她的敏锐,但他心中有不好的预感,直觉不想让陆青菏参与其中。
“真的没什么。”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且笃定,“应当就是最近有些累,一时被魇住了。”
陆青菏听见这个敷衍的回答倒没表现出来生气的意思,她没说什么信与不信之类的话,只是松开了小木偶人的手,背对着他躺下。
很快屋内便重归寂静。
顾行洲被她这一下搞得心如擂鼓,不上不下的,但话既然已经出口,就没有往回收的道理,现在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又过了许久,久到顾行洲都以为陆青菏再次睡着了时,她才忽然来了一句:“顾行洲?”
顾行洲心中一惊,更不好的预感浮现,他抱着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的心理应声:“我在。”
“要不,我们的合作取消吧。”陆青菏的声音辨不出喜怒,“反正你看起来也不是很需要我。”
顾行洲:“!!!”
“为什么这么说?”他有点慌,没想到只是隐瞒了一个梦境,夫人竟然就要与自己分道扬镳,“我当然是需要你的,若不是你在,我早就成了孤魂野鬼了……”
陆青菏转身正对着他,黑亮的眼眸似乎能透过木偶的躯壳看见里头的灵魂。
“可你看起来只需要一个能帮你照看将军府的少夫人。”她用手指轻戳顾行洲的胸口,“而不是能同你并肩作战的队友。”
“你到底隐瞒了我多少事呢?”她轻轻‘嗯?’了一声,开始一一细数,“今夜的梦魇,义庄的情况,还有你的魂魄,恐怕早就开始不对劲了吧?”
“你想自己解决?你怕我明天就去义庄探查?你希望我一直在这府中当个安安稳稳的少夫人?”陆青菏凑近了小木偶人,几乎鼻尖都要对着鼻尖了,“我一直有个疑问,你我之前应当是素不相识的,为何要频频做出一副非我不可的样子来呢?”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小木偶人,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它的神情。
*
陆青菏不是个迟钝的人,顾行洲的态度也没有藏着掖着,她只是觉奇怪,在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情况下,为什么这人似乎就认定了自己呢?
月色朦胧,但足够陆青菏看清小木偶人的一举一动。
那肖似真人的面孔上露出了非常灵动的表情,是迷茫而沉醉的。
顾行洲对上陆青菏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就无法撒谎,他很轻很轻地喟叹了一句:“好香。”
陆青菏愣住了。
什么香?哪里香?最近屋内都没有燃香啊?
她狐疑地抽了抽鼻子,也没闻到什么香味。
正要再问,就见顾行洲忽然回过神来一般,从耳根开始到整张脸都染上绯色,红的吓人。
他的视线游移,始终不敢正面看向她,只偶尔瞟了几眼她的头发。
陆青菏不自在地挪了挪头,黑发垫在她的侧脸下,她终于闻到了所谓的香味——她不爱用那油腻腻的头油,便只在洗发时用了木樨味的皂角膏,因此头发上的香味浅淡清新,唯有凑近才能察觉。
这个小插曲让陆青菏满肚子的怀疑和猜测都烟消云散了。
毕竟眼前这家伙真的完美地诠释什么叫比巴掌先来的,是老婆身上的香气。
她下意识拉开了与顾行洲的距离,并在心里暗道,自己只是觉得凑太近了有点不习惯,绝对没有怕对方舔上来的意思。
顾行洲见她挪开也是松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鼓胀的大脑终于可以思考了,思虑片刻后决定坦白:“我的魂魄确实出了点问题,不过不是坏事,只是觉得与身体的感应比先前强了一些。”
“那不就是说你有望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了?。”陆青菏有点不理解,“这是个好消息啊,瞒着我做什么?”
“因为我发现,我感应增强的前提是,你做了通灵木偶。”顾行洲有点无奈,“若是告诉你这点,依你的性子,怕是会没日没夜地做偶人,通幽冥。到时又会像之前那样,半夜高烧,损耗元气。”
陆青菏想反驳发热那次是因为风寒,但想想自己激进的行事风格,觉得顾行洲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她干咳一声:“好吧,那这个问题就算过去了。你接着说义庄是怎么个事?”
顾行洲一旦开始坦白,就不会避重就轻:“适才我做了个梦,梦境很模糊,我好像被困在了什么地方,那里很黑,很安静,我无法睁眼,但隐约能感受到,那里忽然吵嚷起来,似乎发生了什么意外。”
他努力回忆:“我觉得那个地方非常熟悉,想挣脱束缚去查看,可怎么也挣脱不开,直到你将我唤醒,我才反应过来,那里就是藏着我身体的那座义庄。”
“也就是说,你感应到义庄出事了?”陆青菏‘噌’地坐了起来,“你的身体还在里面!我得想办法……”
顾行洲急忙按住她:“我既然能醒过来,就证明身体暂时没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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