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理由真是简单又直白,直到出了祠堂,陆青菏还没从哭笑不得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祭完先辈,顾老夫人回松鹤斋休息,将后续的一应事宜都交由齐氏做主。
齐氏带着陆青菏意思意思搓了几个五谷团子,放在婆子们准备的斋天祭品当中,又便宜又显得心诚。
她吩咐道:“晚些时候,将这些团子散到门口,就当是祭三官了。”
下首的婆子丫鬟们急忙应是。
陆青菏觉得这将军府真是一脉相承,享祭祖先时处处周到,等真开始供奉神灵了,又带着明显的敷衍。
她见祭品中还有几盏走马灯,随手提了起来,内里的蜡烛未点燃,纸轮风车还是静止的,灯壁上画着模糊的图案,已经有几分那意思了。
齐氏见她摆弄走马灯,很是稀罕的模样,微觉讶异。
陆秉元虽然就是个不入流的六品寺丞,但家中不至于连盏走马灯都没有,怎么青菏好似从来没见过这东西?
但她复又一想,青菏在陆家并不受宠,就连寻常衣食物件都要被克扣,更别提这种精致的小玩意儿了。
想着想着,齐氏怜心大起,柔声开口:“青菏若是觉得有趣,不妨现在就点上蜡烛,赏玩一番?”
陆青菏其实就是单纯欣赏古代工艺品。这种灯笼她在现代不是没见过,但古人的匠作技艺与现代复原款到底不同,一些材料上的差距就需要用精巧的手艺来弥补,很多细节上的东西,只有见到实物时才能真正感受到里头的小巧思。
俗话说一通百通,她也算半个手艺人,自然会对这些工艺小技巧感兴趣。
可齐氏显然已经想歪了,竟然直接动手将走马灯中的蜡烛点燃。
陆青菏看着灯壁上缓缓转动的剪纸图案,因为是白天,光影投射在灯罩上并不算清晰,有种朦朦胧胧的美感。
她有点打磕巴:“不,不是,现在就点这个啊,真的可以吗?”
齐氏难得见她如此无措,噗嗤一声笑了:“这有什么,还有好几盏呢,你只管拿着去玩,不相干的。”
说着也不要她在旁边帮忙了,让她拿着灯笼回院中玩耍。
陆青菏拗不过一腔慈母心肠的齐氏,只好大白天的提着一盏走马灯,往自个儿院中走去。
路上她还有些摸不着头脑,问小木偶人:“母亲这是怎么了?”
顾行洲能猜出几分齐氏的心理:“多半是误会你在陆府不受重视,连盏走马灯都没玩过。”
陆青菏一时无言,过了许久才总结道:“怪我,先前演的太好,小可怜的形象深入人心。”
顾行洲在她肩头笑的超级大声。
*
春雨被齐氏留在前厅继续搓团子,陆青菏一人回到小院,发现院中空空荡荡,很是冷清。
春桃平日里口无遮拦,春雨怕她一时嘴快得罪了神灵,特地命她今天不许踏出小院。
春桃不服,但也不敢反抗春雨姐姐的安排,只好独自守在外间炉前,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里头的炭块。
白泥炉上架着砂铫,茶水初沸,春桃耳尖地听到屋外有动静,急急打开房门,就见陆青菏提着一盏正在转动的走马灯,含笑看着她。
她当即“哇”了一声,接过走马灯悬在房檐下,又抱起陆青菏刚脱下的狐皮斗篷,拍打上头粘着的雪珠儿。
小丫头一边利落地干活,一边时不时地看一眼檐下精致的灯笼,眼底眉梢透着喜意。
陆青菏在白泥炉前坐下,将砂铫中的滚水倒入茶盏,袅袅水汽带来阵阵茶香,茶水太烫,暂时还不能喝,陆青菏无事可做,便与春桃闲聊:“院里的人呢?”
春桃撇撇嘴:“清早春雨姐姐就打发她们去各个院中帮忙,说反正今天少夫人要在前厅跟着夫人做事,徒留我们一院子人也是浪费,不如各自领一份活计,省的我们凑在一起吵嘴。”
她凑到陆青菏身边,委屈巴巴地控诉:“其实春雨姐姐就是嫌我话多,怕你与她不在,我胡说八道,惹怒下凡的水官。”
“你也知道自己话多啊。”陆青菏心中好笑,弹了弹她的脑门,“世人都说祸从口出,你要是再不改改这毛病,日后我也是要将你拘在这小院里的。”
这个威胁直击小丫头的命脉,春桃用双手捂住嘴,杏眼睁的老大,摇头含糊不清地保证:“往后我说话,一定先过脑子!”
陆青菏笑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屋内一下安静下来,只有细柴偶尔发出轻微的爆裂声。
陆青菏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但一时也想不起来,索性让春桃寻了些布料和针线,打算为小木偶人做几套衣服。
前世bjd娃衣做的多了,陆青菏心中有数,拿着条细带就开始量体。
顾行洲一开始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秉着我不理解,但我尊重夫人的态度,配合地抬手伸腿,甚至在陆青菏将细带缠上自己腰时也咬牙忍耐,尽量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有了尺寸便可以打版裁衣,陆青菏没有采用常见的大袖澜衫款式,而是结合现代审美,选择做简单的白布内衬和黑色的窄袖交领外衫。
她剪裁的动作很熟练,几下就将整块布料分割成大小不一的数份,随后又直接将大大小小的布料搭在小木偶人身上,用针别住,上下打量。
不得不说顾行洲这张脸还是比较适合穿劲装,哪怕只是套上了简陋的拼接款,可也显得他英气勃勃,精神抖擞。
她调整了一下布料的叠放的位置,商量道:“再加个暗色刺绣的护肩和革质护腕怎么样?腰上就用黑色腰封配黑金的腰带。”
春桃还以为陆青菏在同自己讲话,犹犹豫豫地提出建议:“都是黑色会不会太沉闷了?护肩和护腕可以换褐色的,皮子好找,而且不容易脏。”
陆青菏还没说话,顾行洲已经气的几乎跳脚——夫人为我做衣服,你怎么还又唱又跳起来了!
小木偶人的动静有点大,陆青菏不声不响地瞥了他一眼,对春桃道:“还是黑色吧,黑色显白。”
*
确定了版型,陆青菏开始缝制。
之前用惯了缝纫机,只有在纽扣、挂饰等精细部位上才会手缝的陆青菏针脚缝还算平整,但速度上就完全不够看了,光是拼接后片前襟就花了近一个时辰的功夫。
春桃针线活一般,也就在旁边递个剪子、布片什么的。
两人埋头干了好一阵,终于将内衬和外衫做出大致的形状,护肩护腕、腰带腰封这些部件则还没动工。
皮革皮革,有毛为皮,无毛为革,陆青菏挑了块乌黑油亮的革料,在窄袖上裹一圈,简单的交领外衫多了不同材质的点缀,更显精致。
陆青菏拿着剪子裁剪革料,革料偏硬,剪刀有点钝,几下都没剪动。
春桃适时递了块皮子,陆青菏知道这是古人磨刀用的,见上面有一层细细的石粉,便接了过来摩挲着刀刃。
她刚磨了两下,忽然就停了手,终于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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