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蛛的最后一口怨气歹毒至极,撞在胸口差点给钟灵官撞吐血,两眼一翻很没体面地滑倒在怜州渡脚下。
钟青阳搂着怜州渡躲避蛛丝的动作仅有一瞬,也就是钟灵官心善顺手捞了一把,但趴在他怀里人足足愣了半天,脑海里瞬间来了场疾风骤雨:他是护我?为什么?
怜州渡见他软塌塌躺在脚边,倏地动了情绪,怒不可遏,提剑对着巨蛛的尸体甩出一阵白刃。
小河对岸的村民瞧着那年轻人猛削蛛妖,只见剑影不见实质性伤害,都猜他手里的旧剑不顶用。
疯狂的剑意停止,年轻人渐渐平息怒火,小山堆似的妖尸像泥浆四散滑开,缓慢均匀浆摊向周围,没有一片肉能成块成型。
怜州渡抱起钟青阳跃出脚底的污秽之地,回头扫过血腥场面,面无表情对村民道: “回去叫刘员外备好五百金,黑河观改回原名。”
几个村民战战兢兢道:“逃了两个,回头还会报复吧?”
怜州渡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不把妖邪除尽他还得留在这里,天界的人长时间留在凡尘终归有损修为,不如替他把妖怪杀个干净。
用帝钟摇出两条地龙简单吩咐几句。
召唤出来的地龙把地面撑的鼓起,在地底游动犹如行在水中,顷刻就消失不见。
村民哪见过地龙这庞大神秘的神物,纷纷拜倒在地。几个年事高的村民试图讨好驱使地龙的年轻人,就望着他搂在怀里的人问:“这位道长伤势不轻,抬回村里请大夫诊治诊治吧?”
怜州渡几乎不与凡人接触,不理解他们的善意,一下抱紧钟青阳戒备地斥责村民:“要你们管?”
“呃!!!”
半盏茶时间,地龙就把逃走的两只蛛妖撕碎并丢回地面,怜州渡有几分得意,对村民吩咐道:“你们现在改观名去。”
钟青阳很快在改回原名的清河观醒来,发现除妖任务被怜州渡出色的完成,心里不免有点惋惜,多好的人才!独自愣了片刻准备收拾一下回斗部,一转首惊呆在灿烂夺目的五百两黄金面前。
环顾四周,叫来观里专门点香的老道士问:“哪里来的?”
“仙师除妖有功,这是刘员外赏的。”
“替我谢过刘员外,我不需要这些东西,就赠予观里留作他用吧。”顿了一下又问:“带我来观里的年轻人在哪?”
“他把仙师放在屋里就走了。”
沾染蛛毒的皮肤还很疼,但不像最初火燎一样不可忍耐,可能被怜州渡医治过。
钟青阳走出房门迎上四月明媚的阳光,看见院角一株盛放的海棠,伸个懒腰,心情大好。
离开清河县前先把道观旁闹妖的深坑填平,再封死山洞,不放心,又在深山转悠一圈。走在茂盛葱茏的山林,心里有种说不清的落寞,可能是还有两只爱吃馒头的黑甬怪逃出清河县不知所踪,心里不够踏实。
恢复灵官装束准备回天界,忽听见密林杂丛后有兵器相斗声,刚拨开灌丛看个清楚,一把大斧从头上迅速飞过,目光紧跟斧头下坠的弧影,不偏不倚,大斧恰巧把一条路过的白蛇斩成两截,带头那截疼的直啃泥巴,带尾那截则扭曲打滚。
白蛇也郁闷,几日前正在被它救助的道长手中享受抚摸,不知当时道长想起了什么,情绪一震,突然把自己搓成一团甩在距此十来里的深山,昏迷两天才醒,一路嗅着气味回到熟悉地盘,老巢还没回呢就被一斧头给斩了。
一条垂垂老矣的老蛇还要摊上“时运不济”的厄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钟青阳认出了白蛇,把两截蛇身捡起来往一起对,施法让其身体重新连接,从臂间的披帛上撕下一条红绸绑住伤口,摸摸蛇头,漫不经心玩笑一句:“这把斧头是改变你命运的契机,要是能活下来今后就叫小斧。”
他是天界数三数四的神,即便是身上的衣裳也带了浓郁的灵气,白蛇在这片香气氤氲的披帛里仿佛被点化一般,突然开了灵智,有了灵根。
小斧的双眸牢牢刻下灵官的相貌,耳朵聆听清脆的环佩之音,心里装着沉甸甸的敬仰和艳羡。他迷失在灵官令人眩晕的光华当中,感恩他的平易近人和善可亲,在他为其包扎伤口那一刻立誓,将终生追随有救命之恩的灵官,誓死不渝。
灌丛后的打斗随着斧头的飞出瞬时停止,两只黑甬怪因争这几天越来越少的馒头大打出手,这会一死一伤,钟青阳坐收渔翁之利,在受伤的黑甬怪身上点一下,肥硕巨大的肉虫迅速缩小,直至缩到掌心小小一条。
“你在凡尘吃多少馒头,到我斗部就要吃多少灰尘。”
钟青阳御风于空,用神识扫过清河县的群山,怜州渡可能早就不在此地,他连平和地坐下谈话的机会都不给,真正让他去天界可能还得费一番功夫。
钟灵官已走,小斧一路狂奔追随,蜿蜒爬上最高的崖,缠上离天界最近的大石,伸长脖颈对灵官离去的方向嘶嘶乱叫,圆溜溜的小眼睛里装着空旷辽阔的青穹,和与灵官永不能再见的失落。
“你等着,我一定要跟你重逢。”
*
钟青阳把在凡间捡来的小妖怪交给李寒管教,让他把黑甬怪收拾成吃灰尘的洒扫虫,顺便改名白胖。
李寒趴在地上和白胖玩,回头问老大:“这恶心人的东西没腿没手,怎么清扫?”
“哦,还真没腿?”钟青阳半歪在椅子上打盹,迷迷糊糊回应。
今日怪了,以往捉妖回来都立即去沐浴熏香,恨不得搓层皮下来,这趟就累成这样?“真君,你睡啦?”
“没睡,想事情。”
“除妖不顺?”
“不顺,浑身都疼。”
李寒走过来粗略检查他伤势,裸露在外的肤色有些红肿,建议道:“还是去天心道君处讨副药贴贴吧。”
钟青阳疲惫地站起来,舒展下全身,“天心道君见我就拉着脸。”
“你要不去,他那满院子的药给谁用。”
天心道君正闲躺在花园里小憩,一见老熟客登门,摇着蒲扇迎上去,扫一眼钟青阳身上新奇百怪的伤,嘴角嫌弃地翘到耳根:“又是毒,你怎么就跟毒杠上了?”
“毒不严重,全身烧的难受?”
“我给你药回去泡个药浴,泡两回就没事了。”
钟青阳躺在天心道君刚才的小竹床上,寂寥寥地盯着虚空,问:“道君,问个不该问的话。”
“说。”
“如果怜州渡答应去中极殿见帝尊,你说帝尊真的只是见他一面?到底有没有招降他的意思?或者——”钟青阳轻舒一口气望向正忙着配药的天心:“天界会不会布下天罗地网抓他?我不想欺骗他。”
天心呵呵笑道:“你怎么有这种想法。可把帝尊看扁喽,他乃万物之尊,就算做下陷阱也不该由他来。我想帝尊只是想见见与他同宗同源的人,很好奇吧。如果谁告诉我世上有我的孪生兄弟,我也忍不住想看看。”
“我有不明白的地方,早就不明白了,如果天界一定要惩罚怜州渡,又为何错过这大好机会?总觉得对待他的方式有点欲擒故纵。”
“此前帝尊下旨要你们务必捉住他,为何你迟迟没成功,你也是欲擒故纵。”
钟青阳立即从竹床上站起来,连声保证:“我绝无私心。没成功是因为我技不如人。”
“别紧张,我没责怪你的意思。实话告诉你,我也喜欢那孩子,狂妄不羁谁都不睬,一身天赐的修为,可惜啊!”
钟青阳接过天心给的药准备回去,脚步迈的太急,不留神把天心的心头肉踢歪一株。
“啊——”天心发出一声极其不庄重的怒吼,从后腰拔出蒲扇就往钟青阳背上揍,“眼也瞎了,这么漂亮的宝贝也看不见?”
钟青阳抱头侧身躲了几躲,蹲下来扶正白葵,抱怨道:“既然是宝贝你还种我脚底,这么大一片花园还不够你种?”
“你知道什么。”天心在白葵上点了下灵气,恨恨地说:“白葵挑主人,你去问问天界谁敢种它。这株是种子恰好掉在这里自己长的,我连给它挪窝都不敢。园子里最多时养活过一百一十九株,每一株都是我的宝贝疙瘩。”
“现在多少?”
“九十四。”
天心沉迷在种白葵的激情里几千年,谁都知道他的执着,钟青阳掐下一朵小白花捏在手里来回翻看,故意逗他:“就普普通通一花,难养在哪里?老君费尽心思养它有什么用,还不是给我们喝肚子里去?”
老头见他辣手摧花,揉着心口的滞闷,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跟他说话:“好人才能养活它。”
又来了,又是耳朵听出老茧的自吹自擂,天心没什么缺点,只喜欢高调炫耀自己种白葵的本领,正常人都会逢迎他的爱好,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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