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裴桉刚拍完一场情绪消耗极大的戏,嗓子干涩,疲惫地回到休息椅。
助理小跑过来,递上一个精致的保温杯。
“桉姐,刚送来的。”
裴桉接过,打开一看,是温热的冰糖雪梨汤,清甜润肺。
她惊讶道:“哪来的?”
助理表情有点微妙,“是容爷身边的助理亲自送来的,什么都没多说,只交代了一句‘容爷吩咐,给夫人润润喉’。”
裴桉呆了下。
容廷裕?
他什么时候关心起这种细枝末节了?
她正疑惑着,手机震动了一下,竟然是一条来自容廷裕的短信。
【最近天气干,注意嗓子。】
裴桉看着这条没头没脑、极其不符合容廷裕风格的短信,手指顿了顿,回复了一个字:【?】
几乎就在下一秒,对方正在输入,然后跳出一条:【喝了吗?】
裴桉:【刚拿到,谢谢。】
容廷裕:【嗯。】
对话戛然而止。
裴桉看着那个“嗯”字,又看看手里的保温杯,心情复杂地喝了一口。
温度甜度都恰到好处,但,这太不像他了。
-
晚上,容廷裕罕见地待在客厅。
裴桉回来时,他正坐在沙发上看一本艺术画册。
裴桉换了鞋准备上楼,容廷裕却忽然叫住她,“裴桉。”
裴桉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有事?”
容廷裕合上画册,斟酌了一下,指着封面上的一幅抽象画,语气平淡无奇地评价道:“这幅画的色彩运用,很大胆,你觉得呢?”
“……”
裴桉仔细看了一眼那画,又看看一脸“我在认真和你探讨艺术”的容廷裕,实在摸不清他的路数,只能干巴巴地回应。
“还行吧,容二爷什么时候对抽象画感兴趣了?”
容廷裕面不改色,“偶尔看看,或许……你可以给我讲讲?”
裴桉更觉诡异,扯了扯嘴角,“容二爷说笑了,我哪懂这些,您还是自己慢慢欣赏吧。”
说完,转身快步上楼。
留下容廷裕一个人对着那本画册,微微蹙起了眉。
不是说要兴趣相投,创造交流机会吗?
宋鸣柯的建议真不好用。
-
又过了两天,霍昭那边调查邱文亭私人会所的人毫无进展。
裴桉正在露台上和霍昭通电话,晚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却吹不散她眉间的焦躁。
电话那头,霍昭说:“别提了,那个经理就是个老油条,嘴比蚌壳还紧,我的人请他喝了三次茶,软硬兼施,他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会所规矩大,不能议论客人’、‘时间久了记不清了’,车轱辘话来回说。”
裴桉握紧了手机,“底下那些服务员、清洁工呢?总有人看到点什么吧?那天会所里不可能只有邱文亭的人。”
霍昭叹了口气:“问了,几个当天当值的,要么说忙得脚不沾地没注意,要么就说自己岗位离得远啥也不知道。有两个眼神躲闪的,稍微多问两句就吓得快哭了,直摆手说‘老板的事我们真不清楚,求求别问了’,好像背后有人拿枪指着他们一样,邪了门了。”
他越说越气:“这邱文亭都进去了,余威还这么大?还是说,这会所本身就不干净,藏着别的猫腻,让他们不敢开口?”
裴桉的心往下沉,“你的意思是,可能不只是邱文亭的事?这会所本身就有问题,所以他们才这么警惕?”
霍昭:“不排除这个可能,这地方真是铜墙铁壁,一点缝隙都撬不开,再这样下去,那三百万是怎么没的,恐怕真要成悬案了。”
裴桉看着远处城市的灯火,深吸一口气:“肯定有办法的,再想想,一定还有我们没注意到的人或者角度。”
霍昭在那头沉默了一下,语气有些无奈:“嗯,我再想想别的路子,你也别太着急,耗子那边也在通过官方渠道施压,虽然暂时也没啥进展。行了,我先挂了,有消息再联系。”
“好。”
挂了电话,裴桉心情更加沉重。
她靠在阳台栏杆上,望着夜景出神,连容廷裕什么时候走到客厅的都没注意到。
露台上的夜风带着凉意,裴桉回到书房,试图从霍昭带来的有限信息里理出新的头绪,桌上摊开着剧本和零星几张她随手记下的关于邱文亭和那笔钱的疑点。
疲惫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她原本只是想靠在椅背上闭目眼神片刻,却不料意识渐渐模糊,竟就那样握着笔,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裴桉感觉身体一轻,仿佛落入一个沉稳的怀抱。
但这种失重感和近距离的接触瞬间触发了她潜意识里的警觉,她猛然惊醒,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
“谁?!”
她惊呼出声,睡意全无,睁大眼睛对上了容廷裕深邃的眼眸。
他正弯腰打算将她抱起。
“是我。”容廷裕的动作因她的惊醒而顿住,但手臂维持着环抱她的姿势,没有立刻松开,“看你睡着了。”
裴桉的心脏还在怦怦直跳,看清是他后才稍微放松,“谢谢,我自己可以回房间。”
容廷裕没有强求,依言松开了手,目光扫过桌上那些杂乱的纸张。
裴桉站起身,避开他的视线,快速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服和散落的头发,“不小心睡着了而已,你忙你的,我先回房了。”
“裴桉。”
“……”
“你最近很累。”
裴桉偏过头,“还好。”
容廷裕沉默了几秒,声音放缓了些,“有些事,未必能处理得干净。”
裴桉看他,“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容廷裕说:“如果你需要,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裴桉看着他那双在黑暗中格外深邃的眼睛,一时竟忘了反驳。
“我没什么事,容二爷不必挂心。”
说罢,裴桉拿起手机,绕开他,快步离开了书房。
容廷裕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书房门被轻轻带上,他才缓缓走到书桌旁,指尖掠过她刚才伏案的位置,那里还残留着一点她的体温。
他在椅子里坐下,沉默了片刻,然后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
翌日。
裴桉正在拍摄间隙休息,霍昭的电话打了进来。
“桉桉,有进展了。”
裴桉立刻坐直了身体,“怎么了?找到突破口了?”
“不是我们找到的,是有人把东西递到我手上了。”霍昭语速很快,“刚收到一个匿名快递,里面是一些打印出来的文件资料,还有一张字条。”
“什么资料?”
裴桉的心提了起来。
“是关于邱文亭私人会所那个值班经理的,还有当天当班的一个侍应生。”
霍昭的声音透着不可思议,“资料非常详细,包括他们的一些,不太想被人知道的私人财务问题,以及他们家庭住址和近期行程,字条上只写了一句话:‘想知道那晚的事,不妨换个方式再问问他们。’”
裴桉感觉一股寒意夹杂着希望窜上脊背,“匿名快递?谁寄的?查得到来源吗?”
“查不到,非常干净,就是从个普通的快递点寄出的,寄件人信息全是假的。”
霍昭语气变得微妙,“但这东西来得太是时候了,就像是……就像是知道我们卡在哪里,专门送来钥匙的。桉桉,你说这会是谁?”
裴桉也百思不得其解,当务之急是信息本身,“先别管是谁送的,资料可信度高吗?”
“我粗略看了一下,不像假的,细节很翔实,如果拿着这些东西再去拜访一下那位经理和侍应生。我有预感,这次一定能撬开他们的嘴。”
裴桉沉了下气,感觉那消失的三百万现金,终于透出了一丝微光,“好。”
“等我消息。”
霍昭利落地挂了电话。
裴桉放下手机,心潮却久久无法平静。
这突如其来的“助攻”太过诡异,像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幕后悄然推动着棋局。
这只手,会是谁的?
-
宇霆集团大厦顶层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天际线,容廷裕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
他身后的助理刚刚结束汇报,声音恭敬,“容爷,霍昭的人已经拿着那份匿名资料动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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