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临被黑衣人救走后,赵明予于中原广发通缉令,却一无所获,他与叶慈猜测,孟临大抵已经逃到了楚狄。
没几日后,窗外忽然有一飞镖挟纸条射入武安侯王府之中,小侯爷即刻下令戒严搜人,却仍一无所获。
而那纸条上书,自己不日会颠覆中原武林,落款孟临,轰动朝野。
远在千里之外皇城之中的陛下听闻此事,特下令派赵明予与叶慈同去楚狄捉拿或击毙孟临,他说,若叶慈做成了此事,便许她盟主之位。
至于赵明予……皇上下旨曰,赵渊犯下欺君之罪,本该诛九族,可念在赵明予大义灭亲,心向大允,让他戴罪立功,协助叶慈。
接到圣旨后,赵明予与叶慈对视一眼,心照不宣,他们都明白,永昌帝此举,是对珍珑阙中发生的事耿耿于怀,实际上根本不关心什么中原武林的安危,是希望他们在替朝廷办事的同时,若能死在楚狄,便再好不过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赵明予促狭地看她。
叶慈自然知道赵明予是说笑的,这人惜命得很,怎么可能这么草率地赴死,而她自己也是一样。
不过他二人还是接下了圣旨,只因无论有没有这一道“圣意”,他们都已经决定了要前往楚狄。
做出决定的那天,仇嬷嬷与祁昼在她面前,像两座沉默的山。
“狼王不好对付,连你父亲也没有把握能打赢他,你可能真的会死。”祁昼道,“即便这样,你也要去?”
叶慈偏头思考着。
若说是为了大允,她觉得,她对这个王朝与这个王朝中的权贵们,其实并没有多大感情,谈不上为了这些牺牲自己。
可若是为了百姓,为了黎民苍生,她想,她是愿意的。
于是叶慈点了点头。
“虽死无悔?”
“虽百死,而犹未悔。”
夫生不可不惜,不可苟惜。(1)
这些天来,不少与阮流逸有旧的人登门拜访,其中一人,是战场上下来的伤兵,没了一条腿,一度打算轻生,却被阮流逸救了下来。
那人告诉他,阮流逸曾对他说过这样一句话。
叶慈一向不通文辞,可不知怎么的,她却记住了这句话。
叶慈,你要挥出怎样的剑?
叶慈,你要活出怎样的人生?
自从那日打败孟临,下了擂台,不知为何,这两个问题便在她脑中盘旋不去。有时叶慈甚至会不着边际地想,这难道也是父亲母亲在冥冥中,给她的指引吗?
从前攀援高山之人,如今也成了峰峦一座。
可她,却罕见地迷茫起来。
临行那天,仇嬷嬷和祁昼像送小孩子出远门一样将二人送到了城门口,四人两马立在城门口,分外惹眼。
赵明予不在,仇嬷嬷还要留下处理府中琐事,因此不能同往,叶慈开玩笑地问祁昼:“师叔可要与我们同去?”
祁昼脸上闪过一丝为难之色:“我就不去了。”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看祁昼表情,叶慈总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追问原因为好。
“嬷嬷,师叔,那我们便……江湖再见了。”叶慈上马,冲二人作了个揖。
那是一个江湖侠客才会用的手势,豪气干云。
“死孩子,搞得好像不会再见了似的。”祁昼嘟囔了一句,“去吧,好好照顾自己。小子,好好照顾我们家叶慈,听到没有?”
“师叔放心!”赵明予龇牙一笑,眼见祁昼作势要揍他,一拍马屁|股,跑远了。
“臭小子!”祁昼骂道。
“师叔,那我也走了?”叶慈调转马头,准备追上去,刚回头,却听到身后一声——
“等等!”
叶慈停下来,下一秒,一双轻而有力的手拉低了她的身子。
——祁昼凑上来,轻轻地拥抱了她。
不远处,赵明予的眼睛立刻像小猫一样瞪大了。
片刻后,二人策马走在官道上,叶慈看见他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心里觉得可爱,故意逗他:“怎么,师叔抱我,你不开心了?”
“怎……怎么会!”赵明予生怕叶慈觉得他是妒夫,连忙否认,“你与师叔好不容易相认,多亲近亲近也是应该的!只是……嗯……男女有别,不该过分亲昵。”
他似乎仔细斟酌着言辞,边说边小心翼翼觑着叶慈的脸色,似乎在仔细辨别她有没有生气。
叶慈皱眉佯怒:“你的意思是,方才我与师叔,过分亲昵了?”
“自然没有!”赵明予飞速地否认,接着似乎别过脸去,嘟囔了一串什么。
叶慈看他模样,“噗嗤”笑了出来,聪明如赵明予,见状瞬间明白了叶慈是在开玩笑,双颊气鼓鼓道:“阿……娘子!你唬我!”
这次轮到叶慈一拍马屁|股,转眼间便策马远去:“便是唬你又如何!”
赵明予刚要发作,又听见远处顺着风声传来了一句——
“你可是我夫君——”
“夫君”二字落在他耳朵里,哪还有那么大气性?不管先前是佯怒还是真怒,这会儿都不怒了。
若要从大允入境楚狄,势必要经过陇右,而若经陇右,则少不得再去途中的梵净寺一趟。
大漠绿洲中气候特殊,即便入了冬,寺中巨树的叶子仍未完全干枯落尽,二人到达时,梵净寺的银杏叶簌簌落在石阶上,金箔似的铺了满庭。
叶慈想起从前与努既在此处度过的时日,一时感慨万千,难得虔诚地入寺上了柱香。
她跪在佛前燃香时,檀烟忽地打了个旋——像极了小时候祁涟总爱绕着她发梢玩的指尖。
她思及从前祁涟作为慧明时,与她的种种对话,以及二人在偏殿一同聆听过无数次的诵经声,第一次懂了“五味杂陈”这个词的意味。
“叶施主来了。”熟悉的浑厚声音从身后响起,叶慈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空无住持。
她磕完头之后,站起身,双手合十向住持行了个佛礼。
回礼后,住持笑眯眯道:“老衲方才在殿外碰见了那位姓赵的施主,与叶施主随行的,只有他一位吗?”
叶慈似乎隐约知道住持想问什么,轻轻地“嗯”了一声。
老和尚拨动念珠,袈裟扫过香案上一盏未收的茶,颇为讶异一般:“慧明竟未与施主同路?”
他果然都知道。叶慈心下了然。
“他俗名,是叫祁涟吧?”
叶慈指尖猛地一颤,香灰簌簌落在手背,不只是不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