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正!
晏宁眸光一滞,心口像是压了块巨石。
纵然早有预料,可当这一刻真的到来时,她还是无法心平气和地接受。
心中的酸楚一涌而上,哽在喉间又苦又涩。她很想不管不顾地大声反驳,可今时不同往日,失去了太子妃身份的她,早就没了和父亲博弈的筹码。
她知道不管她如何反对,父亲都不会再退让。
看出她眼底的失望,晏太傅的语气忽然冷了下来。
“晏家不能没有主母,平哥也不能一辈子都做庶子。”
见她默不作声,晏太傅喟然叹息道:“十年了,人这辈子能有多少个十年?”
“这些年她为晏家做的够多了,往后我不想再让她委屈难过。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等宫宴一过,我就让人相看吉日。”
虽然他什么也没说,可深邃的目光里充斥着难掩的苛责,就好像闻姨娘所有的委屈都是因她而起。
那她呢?她受的委屈又该向何人倾诉?谁又能怜惜她所受的苦楚?
垂落的手悄然握紧,直到指尖刺痛掌心,她才颓败地松开。
“行了,你回去休息吧。”
就在晏太傅想打发她回去时,晏宁嗓音艰涩地提出了请求。
“快到母亲的忌日了,我想请感业寺的高僧为她做场法事。”
闻言,晏太傅愣了片刻,许久才抬眸看她:“此事我会交代晏福去办。”
“好。”这一回她没道谢,既是因为不需要,也是替母亲感到不值。
瞧他怔愣的反应,想是早就忘记了亡妻的忌日。一个男人,有了新欢就忘却旧爱,实在凉薄得另人齿寒。
可她无法谴责,只因她今后的命运全都捏在他手里。
离开书房时,望着院子里鲜艳的海棠,她的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疼得发麻。
院墙下原先种着一大片蔷薇,可母亲过世后,那些花枝就枯萎了。
闻姨娘喜欢海棠,父亲便为她种下了这满院的海棠花树。
十年了,母亲的痕迹早就被一点点抹去,所有人都在淡忘,只有她抱着回忆不肯释怀。
她苦笑着收回视线,走出院门时,却见管事晏福领着一个陌生男子走了过来。
“县主”
管事微微颔首,面上一派恭敬。
晏宁轻声应下,什么也没说就转身走了。
这时,那男子却悄然抬眸,神色莫辨地看向她离去的背影。
瞥见他注视的目光,晏管事眸光一动,轻轻唤了他一声:“表少爷!”
男子眸光一颤,面上露出了一丝羞赧:“抱歉,我走神了。”
“无妨,请随我来。”
在管事的引领下,他定了定神,稳健地走进了小院。
***
回到闺房后,晏宁消沉了许久,连午膳都没用。
见她情绪低落,青杏和青橘担忧不已,可晏宁不说,她们也不敢多问,只隐约觉得此事与自家老爷有关。
傍晚,晏宁正倦怠地靠在藤椅上,丫鬟红菱却来到了她屋里。
“县主,老爷请您去崇明院用膳。”
“你与父亲说一声,我没什么胃口,就不陪他用膳了。”
晏宁想也没想,本能的拒绝了她,可话音刚落,红菱便一脸为难地望着她。
“府里来了客人,老爷让您务必去一趟。”
“什么客人需要县主陪着用膳?难不成是皇亲国戚吗?”
见晏宁面露不虞,青橘忍不住为她打抱不平。
闻言,红菱的神色越发尴尬,连面颊都微微泛红。
看着她为难的模样,晏宁眸光一闪,语气疏淡地问道:“来的是什么人?”
“奴婢不太清楚,只是听管事称呼他表少爷,想来是咱们太傅府的亲戚。”
晏宁沉默片刻,眼底划过一抹思量:“我知道了,你先去吧,我一会儿就到。”
红菱走后,青杏便上前为晏宁更衣梳妆。当她拿起那支牡丹发簪时,晏宁却蹙眉阻止道:“不要这个,换个素雅些的。”
青杏低头看了一眼她身上淡粉的裙衫,有些迟疑地问道:“会不会太素了些?”
在感业寺的这些日子,她的衣着配饰都分外素净,如今要去会客,这般简朴怕是有些失礼。
“无妨,就按我说的做。”
在晏宁的坚持下,青杏拿起一根洁白的玉兰花簪,轻柔地别入她的发间。
铜镜里青杏担忧的神色清晰可见,晏宁却依旧镇定自若。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表少爷还不值得她盛装打扮,更何况是在猜透了父亲的意图后。
这么多年,除非萧恒登门,否则父亲绝不会让她出去会客。
午后他才提过一句会替她安排婚事,这会儿就让红菱请她过去,十有八九是为了此事。
从前的宠爱和顺从,竟像是为了太子妃身份而做出的妥协,现在她什么都不是了,父亲也就不必顾虑了。
把她嫁出去,顺理成章地丢掉这烫手的山芋,既全了晏家与皇室的情面,又能笼络住一个得力后生,更重要的是,往后不会再有人让他心爱的女人受委屈了。
而她的感受她的喜好,一点也不重要。
去崇明院的路上她神色自若,看起来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可青杏和青橘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她沉默背后的失落。
“县主……”青橘忧心不已地唤着她,一双杏眸里裹满了怜惜。
“嗯?”她轻轻应着,眸光自始至终都很平静。
“你要是有什么心事,千万不要憋在心里,憋久了会生出心病的。”
“我没事,快走吧,父亲还等着呢。”
知道她不肯说,青橘也不好再问,只能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进入崇明院后,红菱正等在廊下,见她来了,便立刻将她领了进去。
花厅内摆着一张四四方方的八宝桌,晏宁进门时,一眼就看见了稳坐在桌前的几人。
晏太傅正温声与一男子说着话,倒是闻姨娘见了她,本能地想要起身。
可她才刚有动作就被晏太傅按住了。
“坐吧,你是长辈,往后不必再起身相迎了。”
闻姨娘愣了愣,眼底生出一丝诧异,连面颊都浮起了红晕,她没说什么,只凝眸看了一眼晏宁,就柔顺地坐了下来。
晏宁默默垂眸,欠身行了个礼:“父亲、姨娘。”
“你来的正好,先见见你缊之表兄。”见她还算稳重,晏太傅的眼底露出了一丝笑意。
尽管心绪复杂,晏宁仍是客套地唤了他一声“表兄。”
见状,男子立刻起身回礼道:“县主金安。”
“缊之莫要拘礼,往后你二人以表兄妹相称便是。”
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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