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萧恒追来的缘故,谢澜音并未在感业寺久留。
青橘送来晚膳时,晏宁就从她口中得知了二人离去的消息。
“可算是走了,不然这寺里也不得清净。”
知道自家姑娘受了委屈,青橘心中早已愤愤不平。
“行了,别说了。”晏宁兴致缺缺地叹着气,俨然不想再提及这二人。
见状,青橘讪讪抿唇,乖觉得将取回的素斋摆在桌上。
饭菜与昨日无甚区别,只是桌上多了一碟野果。
望着那红艳的果子,晏宁眼中生满了疑惑:“这是什么?”
“小师傅说这是刚摘的野莓,让我带回来给您尝尝。”见她面露惊疑,青橘笑着解释,“您别看这果子小,吃着可甜了!”
在她期待的目光中,晏宁随手捡起一颗。才轻轻咬了一口,丰沛的汁水就顺着嘴角滴落下来。
见状,青杏立刻递上了帕子。
“怎么样,甜吧?”见她将剩下的野莓塞入口中,青橘的眼底满是笑意。
“唔……”晏宁含糊地应着,口中裹满了甜蜜滋味。
看着她焕发神采的眼眸,青杏心中的忧虑总算淡了些。她侧首看向青橘,嗓音温柔地问道:“回头你问问小师傅,这野莓是从何处摘的,明日我们再给县主摘些回来。”
“好。”青橘爽利应下,眼角的笑意越发深厚。
华灯初上,另一处僻静的小院内,一袭白袍的男子正负手站在树下,神色莫辨地看着夜空。
长袍随风轻扬,疏淡的月色下,本就俊朗的面容更多了几分仙气。
眉目如画,神清骨秀,只可惜眼底凝结着一股化不开的寒霜,冷的让人不敢靠近。
“王爷,方才那小沙弥告诉我,晏家的丫鬟向他询问了野莓的出处,说是明天要去采摘。”
“他怎么说的?”男子眸光淡淡,仍仰头看着月色。
“他倒是机灵,没抖出我来,只说后山地势险峻,不会功夫的人摘不来。”
“明日你多摘些送去。”
“是,属下遵命。”说罢,来人就拱手抱拳,恭敬地退了出去。
他在院子里站了许久,直到彩云蔽月,才缓步走入房中。
回到桌前坐下,望着那一杯冷透的茶水,他的眸光渐渐变得悠远。
前世的遭遇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时刻鞭策着他,警醒他不可松懈。
如今许多事都发生了变化,他绝不会再像前世一样被人愚弄陷害。
那些屈辱和仇恨,他要一笔一笔,慢慢地和那对父子清算。
***
翌日清晨,看着那一大筐沾着露水的野莓,晏宁当即摸出一锭银子,让青橘送去厨房作为酬谢。
小沙弥原不肯收,青橘费了不少口舌才说服了他。
后来,这锭银子辗转到了萧御的手上。
在他疑惑的目光中,黑衣侍卫犹豫地说道:“小沙弥说出家人不能收人钱财,所以这银子就交到了我这儿。”
“知道了,你退下吧。”
侍卫走后,看着那锭银子,萧御的脑海中浮现了一道模糊的倩影。
这一次,他会改写二人的命运,绝不会再让她香消玉殒。
晨钟暮鼓,梵音绕梁。
没有俗世的喧嚣,也没有熏心的利益,在这清净的山寺里,她可以短暂地抛却身份,不做晏家的姑娘,也不做享誉上京的贵女。
高兴了,她就待在屋里抄写佛经;烦闷了,她就带上丫鬟去后山散步。时日一久,她便爱上了这自在随心的生活。
若不是父亲传了信来,她甚至都不想回去。
回城的马车上,主仆三人都有些郁郁寡欢。
“住了这么些日子,奴婢都有些舍不得了。”
看着青橘怅然若失的眼神,晏宁唇角一弯,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过不了多久就到母亲的忌日了,到时候我再带你们来住几日。”
“真的吗?”闻言,青橘眸光一亮,眼底闪着强烈的期盼。
“傻丫头,自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晏宁伸手点了点她的眉心,面上满是无奈。
“说起来要不是晋王回京,咱们还能再松快几日呢!”提起这一茬,青橘心中颇有几分怨气,“这不年不节的,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回来做什么?”
闻言,晏宁唇角一抽,哭笑不得地指正:“晋王只比太子略大几岁,怎么就成老人家了?”
青橘听的一愣,后知后觉地反问,“奴婢怎么记得,晋王老早就去就藩了?”
“他离京那年母亲刚刚过世,算起来也有十年了。”
她还记得晋王出城那日,萧恒曾邀她一道去送行,可她沉浸在丧母的悲痛中,哪都不想去。
隔的太久,她已经想不起晋王的模样,只依稀记得他模样俊朗,性子却冷若冰霜。
见她垂眸不语,青杏以为她是想起了亡母,便温声提议:“听说寺里有一位佛法高深的得道高僧,回头县主和老爷说说,请那高僧为夫人做场法事吧!”
闻言,晏宁眸光一动,眼底生出了些许期待。
十年了,每回忌日都是在府里斋戒烧纸,今年也该热热闹闹地祭奠一回了。
“嗯,回去我就与父亲商议。”
夫妻一场,这点小事,他定然不会拒绝。
进城后,马车行进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青橘疑惑地掀开帘幔,却见道路两旁挤满了人。
“他们都挤在路上干什么?”
就在她困惑不解时,坐在车驾上的东平低声说道:“县主,晋王的队伍就在前头,咱们恐怕得等上一会儿了。”
“嗯,不急,你让车夫慢些,别碰到人。”
晋王戍守西北、劳苦功高,为他耽搁些时辰也是应该的。况且于她而言,早些晚些也无甚分别。
耳畔不时传来百姓的赞誉,听着那一句句褒奖,青橘轻声道:“没想到晋王竟这样受人尊敬!”
“这些年之所以没有战乱,就是因为有晋王抵御北戎。如今他回来了,百姓们自然会夹道欢迎。”
晏宁嗓音轻柔地解释着,言语间流露出一股发自内心的钦佩。
见状,青杏笑着附和:“听说晋王还未娶亲,没准皇上宣他回来就是为了这事。”
听到这,青橘瞬间来了兴致:“若晋王真如县主说的那般厉害,定然会有许多人想和他结亲。”
“那可未必。”
不同于她的兴奋,晏宁出其不意地泼了盆冷水。
“西北苦寒,真做了晋王妃就得陪他北上。久闻塞外风沙遍野、饮食粗陋,上京城里这些娇养着长大的贵女怕是经受不住。”
王妃的头衔固然诱人,可边塞艰苦,远不如上京繁华安逸。
世家大族教养出来的姑娘各个都是人精,想必不会贪恋这等虚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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