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君劢这种十几岁的少年来说,温泉也没有什么意思,反倒是在林间狩猎更觉酣畅淋漓。
这赤扈山中养了各样珍禽异兽,大多是各处的贡品,又因本朝以白色为祥瑞,山中白兔,白马,和白鹿等比比皆是,虎豹熊象之类也能觅见踪迹。
李君劢往日再是少年老成,也不过十二三岁,如今由数位年龄相仿的王孙贵公子相伴,纵马穿梭于林樾之间,意气风发,与往日沉稳模样大不相同。
他自小精于骑射,虽不敢说百步穿杨,但也小有所成,半日下来收获甚丰,他还细心地捉了一只毛茸茸的小白貂,并寻了几只身强体健的蛐蛐,打算回头送给穆清公主玩。
傍晚时分,他才纵马回来行宫,他翻身下马之际,一名内侍匆匆上前,俯首在他耳边低声言语。一旁的诸公府子弟见状,皆远远垂首而立,大气都不敢出,自然不敢多听。
这些少年或者比李君劢大几岁,或者年纪相仿,很小就随侍伴读,自然知道规矩,是半玩伴半下属,关键时候该避讳的都要避讳。
李君劢听那内侍一番话,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很快归于平淡。
之后他回首,笑着对那几位少年道:“父皇召见,想来是有要事吩咐。劳烦几位先在花厅稍候片刻,孤稍后便至。”
几位少年中,有两位还是安国公府的,其中一位年方十六,正是安国公府之子罗廷幹,也就是昔日阿凝的异母弟弟,按理李君劢应唤作小舅父的。
罗廷幹等人见状,连忙拱手应道:“谨遵殿下吩咐。
当下众人各自前往花厅等候,李君劢则匆匆赶往帝王行宫,内侍慌忙跟随,待行至回廊间,四下无人之时,他的脸色便阴沉下来。
他边快步走着,边冷笑道:“那些御医为何会在此时齐齐前往温汤?为何别人不留,只单单留了她一个?父皇此时宣召御医,别人都去不得,非她才能去?”
他的声音隐隐带着怒意,一旁的内侍吓得大气不敢喘。
太子往日素来仁厚,并不会轻易动怒,但太子若是恼了,那必是大事!
李君劢陡然停下脚步,不屑地道:“装得一脸天真模样,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蛊惑父皇,如今父皇既龙体不适,她一个小小女医,才入太医院不过一年,便可为父皇疗疾?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想到这里,又问一旁校尉李置:“
可有消息?
李置忙低首,道:“陛下已经派了龙御卫前去清水镇,探查过这女子底细,确实有些古怪。
这些事李君劢已经听过了,他自然不信,不信之余,更觉事情蹊跷,什么六岁前懵懂无知,六岁后突然开窍,太过匪夷所思,说不得是有心之人生造出来的计谋。
想想昔日汉时,有什么望气者引荐钩弋夫人,这一听便荒谬至极,为帝王设下的美人计谋罢了!他是万没想到,父皇如今也能陷入这种圈套。
李置又道:“属下已经查察当初前往清水镇筛选宫人的官员,并逐个查访,如今发现其中有一位颇为可疑,疑似和顾女医父亲有所勾结。
李君劢听着,眼前一亮:“哦?
李置这才讲起,原来本朝采选宫娥,先是由帝王下谕内阁,内阁接旨进行采办,并在各地、县摊派名额,内廷司礼监会派出太监,会同礼部官员一起前往各处负责初选,审查过程繁琐严格,稍微有一处不合格便会被淘汰。
根据李置的探查,阿柠那次的入选,因只采选一百三十名,这个名额是直接摊到了京畿内,司礼监负责循视的太监叫宋宝柱,这宋宝柱收受阿柠父亲贿赂五百钱。
五百钱?
李君劢拧眉沉思:“我内廷司礼监循视,竟被区区五百钱收买?
李置浓眉严肃:“是。
李君劢好笑至极,咬牙道:“再去查,这个宋宝柱和什么人走得亲近,可是别有图谋!
一时又道:“从她采选进宫到入宫后涉及的一切人等,全都要查!
李置恭敬地道:“是!
李君劢略站了一会,望着远处的山,傍晚时分,暮霭沉沉间竟仿佛有红雾弥漫。
他只觉心里闷闷的,这时候会忍不住想,若母亲还在人世,一切又会如何?
**。
垂眼间,苦笑一声,他迈步往前行去,来到行宫前。
这时恰见一行御医正拎了医箱,匆忙从东边过来,显然也是刚刚得到消息。
为首的王御医骤然见了太子,也是心慌,皇帝龙体抱恙,太子却来了,可见事情不小?若是一旦有个万一,只怕大祸临头。
他吓得脸都白了,慌忙率众位御医拜了太子:“殿下。
李君劢自然猜出王御医心思,他挑眉,凉凉地道:“王大人,听说父皇龙体微恙,特意命诸位御医前来诊治,不知详细如何?
王御医听这话,背脊生寒,他咬牙,硬着头皮道:“回殿下,适才卑职恰不在医所,如今听得消息,才匆忙赶来,卑职耽误了时辰,罪该万死。
李君劢语气嘲讽:“是吗?听说太医院派出一位女医前来诊治,可有此事?
这话听得人心中一颤,一时不免忐忑惶恐,所谓女医,必是顾女医,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
李君劢便不再理会众御医,冷漠地一甩袍角,拾级而上。
谁知到了殿前,便被护卫拦下,那校尉低眉顺眼,可说出的话却凛然严肃:“陛下吩咐,任何人无宣召,不得擅自入内,请太子殿下恕罪。
李君劢修长的剑眉压下,他淡漠地道:“哦,如今何人伴驾御前?
那校尉恭谨告罪,却不敢再多言。
此时恰好赵朝恩听得消息,匆忙赶来,一来便跪下了:“殿下,这会儿陛下正歇着呢,才刚睡下,殿下若是有什么急事——
李君劢冷眼一扫,眼风锋芒,储君的威严压下来,赵朝恩吓得心一缩。
这位小爷,年纪虽小,可皇帝宠爱纵容,舍得放权,是以他一个眼神,足以让所有人心惊胆颤!
他再不敢多言,只跪在那里陪笑。
李君劢了然,讥诮地道:“既如此,烦请赵公公通禀一声,便说孤有要事求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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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之中,男人墨发散落在枕席间,粉汗香浓,罗纨湿透,他沉浸其中,久久地回味着,十年了,他的阿凝终于回来,重新属于他了。
他缓慢地自阿柠身上起来,用双臂撑起身体,原本两个人是紧密相连的,此时随着他们的分离,有湿润的咕滋声响起,暧昧至极。
他低首,自上而下的凝视着两臂间的阿凝。
她生得比上一世略显丰润,甚至可能比一般女子都饱满一些,不过这样极好,这是阿凝的圆满,整个人圆润粉滑的,她喜欢,她康健,他也就喜欢。
更让人喜欢的是,那如雪如玉的肌肤染上了大朵大朵的粉痕,还有一些是自己留下的,一片狼藉**。
看着上面暧昧的痕迹,他眼底掠过一丝阴暗的满足。
是,他是故意的,会故意在关键时候,给她如玉一般的肌肤留下属于他的痕迹,恶劣地遍布全身,每一处都有。
心底的这种阴暗渴望让他喉头颤动,不过他还是将这些很好地压抑下来,压到心底无人知道的角落
,之后用异样温柔的声音道::“阿凝,我们重新在一起了,你喜欢吗?你喜欢我这样对你吗?
他真真切切地,再次拥有了她。
此时阿柠浑身酥瘫,彻底失去了力气,连动一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了,她依然沉浸在刚才那淋漓尽致的一场中。
她再世为人,重新经历了这一切,心里是明白的,但终究有些受不住。
况且李秉璋又是那样横冲直撞,看上去削瘦脆弱的李秉璋,往日总是恹恹懒散的李秉璋,在床榻上却仿佛换了一个人,有着用不尽的精力。
只有这个时候,阿柠才能清楚地意识到,什么脆弱,什么病症,全都是虚的!
御医永远不会知道,皇帝那窄瘦细腰有着怎么样的爆发力。
其间她也劝过,要节制,不可贪多,可是她的话语全被撞碎了,被他吞下,于是最后她只能在浪涛起伏中无助地呜咽。
此时听得他这么说,她多少有些羞,也有些恼,别过脸去:“我若说不喜欢呢?
李秉璋:“那我们再来?你不满意吗?
阿柠咬着唇睨他:“不要了。
她的声音细弱,很轻,落在李秉璋心里,让他怔了一下。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低头看过去,便看到下方雪白罗裙上的一抹红,像是雪地腊梅一般。
盯着这腊梅,他便想起适才那噬骨般的抵死缠绵,苦苦煎熬了十年,才得这么一场酣畅淋漓,其间细嫩温腻,滋味销魂,一如十年前一般,是言语难以形容的快意。
可是……她似乎咬得太紧了。
李秉璋眸底泛起怜惜,心也有些痛。
他的阿凝重活一世,这一次还没经过人事,没经历过上一世日夜缠绵的身子,如今还很青涩,他确实不该这么孟浪。
他悔恨,愧疚,但又有着说不出的快意。
阿凝是自己的,永远是,生生世世都是,他不会让别人碰她半分。
有些疼是吗,可就疼这一次,以后他会一千倍一万倍地弥补,要她沉浸其中欲罢不能,要让她做这世上最畅快的妇人。
他伸展开修长的臂膀,如同雄鹰展开翅膀,将柔软团腻的身子整个拢住,护在怀中,之后才疼爱地亲吻她的脸颊:“我把你弄疼了?
阿柠心头燥热:“有点。
他是很有些本钱的,上一世两个人初次行事,都没经验,是颇吃了一些苦头才成了事,这辈子他太急,贸然如此
,她确实有些受不住。
李秉璋捧着她:“那我让御医来,给你上药?”
说完这个,他很快又道:“让御医送药来,无隅给你上。”
阿柠攥着柔软的狐裘,赶紧摇头:“不必了,又没伤着。”
他若是为此大费周章,她还怎么有脸见人?
堂堂一个女医在为帝王诊治时,竟被在帝王的床榻上受了伤,竟还要其他御医送药来!
李秉璋:“那要不要沐浴,我先抱着你沐浴吧?”
阿柠想想,这里温泉是流动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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