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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兰因

小说:

双生谎

作者:

可弃木椟

分类:

穿越架空

七年前,萧斯,一聚。

字字砸落曲情心头,不由得为之一痛。

“当年那番私会,我早料到他必不会瞒着王慎,故而事后我一直在等王慎前来问罪,不料直等了这么多年,等得各人垂垂老矣才至。”女子单手托腮,眉目含愁。

私会...?

看来往事如尘,多得是深深埋藏,不为人知的因果。

曲情问,“姑娘已知我名姓,我却尚不知姑娘姓甚名谁,来自何方。”

“也难怪你不知晓,毕竟萧斯走时,你不过十岁,又未曾见过我。”女子话中颇为可惜,“我乃逍遥山庄庄主,王媤媤,媤者,佳人也,今年已三十又七。”

三十又七?

这怎可能,观女子容颜,二十又七尚不足啊!

曲情哑然不已。

白弗更是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见二人如此,王媤媤莞尔一笑,转眼望向白弗,“男子这般直视女子可有失礼数,念你年幼,便不予追究了。”

她的语调轻佻,颇为刺耳,白弗面色爆红,赶忙低下头,不好意思再看。

曲情没理睬她的话,而是又问,“姑娘保养得当,慧心妙舌,却不知可愿施恩将往事悉数相告?”

“你想知道什么呢?萧斯并不在此处,当年我本欲杀他,甚至已给他下了毒,可后来我又不舍得杀了,一时不备,就让他逃了。”王媤媤眉心微蹙,话中满是落寞,仿佛被下毒的是她,受委屈的亦是她,乖俏可怜,惹人心疼。

此女既有适龄的韵致,又有桃夭柳媚之灵秀,实在动人心魄。

曲情神色冷了些,“姑娘可是与疏缈阁有仇怨?又可知萧斯逃往哪里?”

“此言差矣,我的仇怨皆因萧斯而生,同疏缈阁无关,至于他去了哪里...”王媤媤望向曲情,眉目如秋水含波,“若你能活着离开此处,我们再来商酌罢。”

看来,想安稳地走出这里是不可能了,曲情暗暗握紧了腰间软剑。

“曲情,取之情意绵绵,我曾听萧斯提起过你,不过他那时说,你是个天真烂漫、活泼好动的奶娃娃,倒与现在很是不同。”王媤媤似是沉湎于回忆中,伤情不已。

“经年奔波,怎能如故。”曲情冷声道。

“好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也该到此为止了。”王媤媤缓缓起身,足下轻点,转瞬便已落于厅外,她说,“留下罢,留在此处。”

曲情几乎是在她抬步的瞬间,亦纵身而起,却被泼天贯入的利箭阻住了身形,她即刻拔剑来挡,可不过几息之间,竟有力竭之象。

白弗亦是如此,“师父,我好像中毒了。”

是毒,可他二人并未饮茶水,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曲情无暇答话,剑光流转间,一抹蓝色忽地掠过眼帘。

“我这厅中的蓝花,香么?”

王媤媤立于厅外,午后艳阳从她身后淋下,为她渡上一层璀璨耀眼的金光,她眸光柔和,哀怜地望向二人,“此花名唤‘兰因’,花香沁人,却暗含毒素,中此毒者,内力越深厚,力竭越快。今日,你二人注定走不出此处了,好在,一箭穿心并不会多疼。”

......

如何形容箭雨?

大抵是即便视线模糊,招式混乱,剑花仍可若“秋风扫落叶”般,拨开无数箭矢。

如何形容绝望?

大抵是百密一疏,利箭破隙所致的千疮百孔,和渐渐消泯的五感。

如何形容慈悲?

有美人兮,貌若“兰因”,气若“兰因”,心若“兰因”。

美人一眼不错地凝着二人渐渐凌乱难持的招式,以及不复明亮的眸光。

曲情气力渐失,遍体伤痕累累,一招不察,左肩狠狠贯入一支长箭,衣袍浸血,起伏摆动间血水如雨甩落,连站立都已极其艰难。

反倒是内力更浅的白弗犹可支撑,他挡在曲情身前,阻下了那些致命的冷箭。

“当年,师父所中的便是此毒。”曲情嗓音沙哑,疼痛更令她声音发颤。

“是也不是...”,王媤媤惆怅道,“萧斯善毒,未善‘兰因’。”

“哈哈哈——”,曲情扯起嘴角大笑出声。

“你笑什么?”王媤媤问。

曲情似是彻底脱力,甚至已经举不起剑,她蹲坐下来,手中的剑软趴趴地落于地面。曲情缓缓抬眸,不知何时,她的眸底已转为嗜血般的炽烈,一字一句道,“可笑便笑了,汝花如何配得上此名?却反道他人不善‘兰因’。”

如此讥讽,令王媤媤演出的那副云淡风轻、悲天悯人的姿态渐渐碎裂。

然曲情犹在不断说道,“师父走时,我已十岁,你曾由他口中听闻了我,但又可知,我是否听闻过你?昔日,师父气宇轩昂,武功盖世,江湖中无人能出其右,不知多少佳人芳心暗许,亦曾属意过几个女子,只因事业未竟,才不得不暂且搁下。可惜,我却从不曾从他口中听过你的名字。”

大抵这话实在令人伤心,王媤媤出言打断,“何必逞这口舌之快,当真不惧身后事吗?”

曲情笑道,“有何可惧?你以为真的留得下我么?”

话音未绝,王媤媤眸光骤颤,她眼见着漫天箭雨后,本已脱力匍匐的曲情,竟又直直站了起来。

曲情反手掰断肩间箭矢,浑身戾气迸发,眸色赤红不已,手中软剑寒霜遍结,剑气愈加冷厉,令人生畏。

只见她一剑劈下,剑气生生将屋脊从正中劈成两半,她纵身而起,不断挽着剑花,又将剑抛出,以内力驱剑,剑身绕着她的周身飞速旋转,化作盾牌阻断了所有箭矢。

白弗看得眼睛发直,他虽跟了曲情几年,却从未如此见过这般磅礴强悍的招式,因而一边惊叹,一边紧紧跟在她身后往外逃。

惊诧过后,王媤媤唇边却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她再度运起轻功,躲到更远的地方去了。

曲情落至院内,反手将剑握在手中,剑盾一卸,几乎瞬息之间,万箭已至身前,白弗慌得连舞剑来挡都忘了,只是怔然盯着漫天落下的凌冽寒芒。

曲情俯身将剑深深刺入地下,运起全身内力向外一推,满天箭雨陡然变向,尽皆向着来处射去。

院墙上,痛声哀嚎此起彼伏。不过一招,可杀百人。

阵势已破,曲情并不恋战,一把拽起白弗向外跃去。

有杀手询问王媤媤是否要追,她却摇头,“不必。”随即定定望向曲情离去的方向,唇畔噙着笑,乍看时无比妩媚动人,细瞧却藏着渗人的寒意。

眼下便让她逃吧,左右她注定还会回来的,若真这么轻易就死了,岂不反倒无趣......

曲情携白弗一路飞驰,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已近山脚。

她霍然坠地,未待不明情况的白弗问上一句,便捂着心口,喷出极大一口血。

“师父!”白弗忙搀住摇摇欲坠的曲情,急切问,“这是怎么了,您没事吧?”

曲情眸色红得似要滴血,双目死死瞪大,却仍扛不住汹涌而来的倦意,她扫了白弗一眼,无力吩咐任何,即彻底昏死过去。

“师父!”白弗用力托住倒下的曲情,眼泪几乎是瞬间就掉了下来,他将人背在身后,边哭边往山下走。

可走了没有多远,白弗体内毒素渐深,气力越发不济,步子迈地极为艰难,又走了几步,终是力竭,二人齐齐昏倒于地,生死不知了。

【红...目之所及皆是触目惊心的红...】

曲情紧紧攥着手中长剑,此剑名唤“长歌”。前年她过生辰时,萧斯亲手将这件万里挑一的传世名器赠予了她。

怎奈长歌太重,剑身又太长,不过十岁的她根本无法随心舞出那些复杂的剑招。

她抬眼望向一步步朝她逼近的三位长老,眸中溢满了哀伤,却毫无退意。

她犹忆起,五岁那年,是李长老偷偷带她去了市集,请她吃了从没见过的红红酸酸的糖葫芦。

贾长老教她扑了数只大红的蝴蝶,末了却又劝她放生积德。

张长老时常送给她华美的裙装,谁料如今长裙染满血色,及地的衣摆反成了她的束缚。

“退下!”她声音颤抖不已,仍强撑着不露怯意。

可面前的三大长老不退反进,贾长老劝道,“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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