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父亲的电话，秦染沉沉睡去。
梦里，她在沈聿的房间。
漆黑的环境，她靠感觉分辨沈聿的位置。她不受控制地朝着对方走过去，沈聿坐在椅子上，她很轻易地站在他两腿中间，仰起头，吻了吻沈聿的嘴角。
然后，沈聿宽大的手掌覆在她的后脑，整个人朝着她倾轧过来，又在夺取她的呼吸后，提着腰将她抱起来。
梦里，他们一直在接吻。她感受到沈聿的手掌，无论是皮肤表面，还是身体里面。
早晨醒来，秦染关掉床头的夜灯，把换下来的内衣拿去卫生间洗干净。
床单也湿了，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好把床单也一并洗了。
她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时不时抬头看向自己的脸。她脸颊绯红，眼睛湿润，状态很不对劲。
那沈聿呢？也会像她一样吗？
她猜不透沈聿的心思，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同意，不知道他感受如何，不知道他会不会梦见她。
把内衣和床单晾好，秦染收拾东西准备出门，她今天还要去兼职。
她和彭鹏找的兼职是做家教。
秦城很重视教育，尤其是几个核心城区，因此家教、课业辅导，哪怕是陪同完成作业的兼职需求也很多。
但与此同时要求也高，大部分家长更想要秦城大学在读本科或硕博研究生，甚至很多都规定了具体的专业。
像她们这样刚刚毕业的高中生不太受欢迎。
找的很艰难，在不断降低预期后，好在最后也找到了。商量好一起出发，彭鹏骑着小电动在秦染家门口等她。
“染染，你为什么不选那个高中男生？”见秦染坐好，彭鹏启动车子，“高中生时薪比初中生多二十块钱呢。”
她们接的是短期家教，一共只有五天，每天三个小时，算下来平均每个人可以拿到一千多块钱。彭鹏教高中，比她多一些。
“初中那个小女孩看着比较有眼缘？”秦染回忆，“她妈妈很温柔，我喜欢她们家里的氛围。”
“这个我倒是没注意到。”彭鹏先把秦染送到目的地，自己再骑车走一段，“那三个小时以后见。”
“没问题。”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她想要培养一个可以长期兼职的对象，以确保将来如果因为某些原因和父亲发生冲突，她能不受经济控制。
有稳定的收入来源能保证她想不做什么就不做什么。
……
做家教没有秦染想象得那么容易。尽管她有准备，尽管她的物理一直学得很不错，但还是很紧张。
好在这个小孩子很聪明听话，除了她因为紧张导致了几次口误，其他一切顺利。
离开时，女孩的母亲给她装了些葡萄，秦染抱在怀里，沉甸甸的。
每个家庭里都应该有个“原生”母亲。
下楼以后，秦染抬头望向刚刚度过三个小时的房间。
她初中时生物学的不好，阿何也曾经给她请过家教，每次辅导结束，她都闹着要吃蛋挞。后来，阿何养成了习惯，会提前半小时买回来两盒，她一盒，她的家教老师一盒。
秦染已经想不起来家教老师的长相，老师也会像她记住小女孩母亲的长相一样记住她妈妈的吗？
应该不会。
只有失去才能让人对这样的事情敏感，她不能总是以己度人。
“彭鹏——”远远地看见彭鹏骑车朝自己过来，秦染朝彭鹏挥手。
“秦染染，你的专属座驾已就位，请速速上车去街角吃冰。”秦染快速跳上后座，和彭鹏去光顾冰店老板。
其实她快来月经了，但是想吃，而且也不想扫兴。
“染染，我刚才想了一下，咱们两个可以赚两千多块钱，那除了给伊照买运动服，其实我们还可以把剩下的钱给她留一些应急用？”
“我也是这样想的。”这是她们打工赚的钱，不是父母给的，伊照能明白的。
“那我留三百给我妈买支口红，剩下的都给伊照。”
“好，我也留三百。”她也有个人想送礼物。
吃过冰，两个人又单买了一份去送给刚从咖啡馆下班的伊照。
然后，秦染打算独自回家，让彭鹏送伊照去车站。
秦染已经转身走了，没想到彭鹏骑车载着伊照跟在她身后。
“发现你们了！”秦染忽然转身，回头吓她们。
彭鹏轻轻加速到秦染身边，伊照从秦染背上拿过她的书包，抱在怀里。
“我们能永远这样吗？”暑假每过一天，伊照心里的难过就多一分，“我们能永远做好朋友吗？”
“这辈子应该可以吧。”彭鹏思考着，“下辈子恐怕不行。”
“为什么？！”伊照不同意，“下辈子也要做好朋友。”
“说好的永远做好朋友，这辈子是了，下辈子也得是，少一辈子都不是永远。”秦染赞同伊照。
“下辈子啊，”彭鹏认真地，“下辈子我想当秦染的女朋友。”
秦染：“啊？”
……怎么就发展到当她的女朋友了。
彭鹏回头看着伊照，非常客观地：“你不觉得秦染看起来很好亲吗？”
“确实，”伊照看向秦染，“你嘴唇的弧度就是，怎么说呢……就很软，还很饱满。”
说完，彭鹏和伊照对视一眼，又一齐看向她：“要不，你让我俩试试？”
秦染：“？！”
如果没发生昨天的事情，她肯定要和伊照、彭鹏开些玩笑的。
但是现在，她就没那么坦然。
三个人聚在她家楼下，秦染看着对面两个人绞尽脑汁搜刮脑海里的词汇，想要把这件事略过。
秦染终于忍不住：“……其实我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伊照瞪大眼睛，“你和谁亲过了吗？”
秦染：“……”
这个话题怎么总是让她想起沈聿的脸。
“因为，因为我每天，我的上嘴唇都会碰到下嘴唇呀。”明明是实话，此刻却像是在狡辩。
“也是啊……”伊照总是很容易被说服。
彭鹏就没那么好糊弄了。
“染染，现在千万不要随便谈恋爱呢。”彭鹏郑重地，“我爸跟我说了，咱们现在眼界太窄，大学里好男生多的是呢。”
“好……”
“等到大学，咱们三个一起谈恋爱！”彭鹏和她勾手指约定。
送走两个好姐妹，秦染松了一口气。
她恐怕别人知道她和沈聿昨晚发生的事情，她尤其不想让她的好朋友们知道。
她刚转身准备开门，沈聿已经在隔壁门前和她挥手了。
秦染开门的动作一僵：“……你听到了？”
“听到什么？”
“……还好你没听到。”秦染继续开门，不然可真是太糟糕了。
继续讨论“听到什么”，只会让她陷入被动，所以她主动结束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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