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巷的恶臭被短暂抛在身后。孟凡成混在一群外出卖苦力或碰运气的矿工流民中,走出了那巨大的排污口,踏入了黑石城相对“正常”的城区。
光线依旧昏黄,空气浑浊,混杂着煤灰、金属锈蚀和劣质燃料的味道,但比起鼠巷那凝固般的腐臭,已算得上“可呼吸”。街道由粗粝的巨石铺就,被磨损得凹凸不平。两侧是依着山势杂乱搭建的棚屋石楼,窗口多用油布木板封堵。人流涌动,大多面色疲惫麻木,衣着破旧。偶尔有穿着皮质或金属护甲、携带兵刃的修士或护卫队成员走过,行人纷纷下意识避让,显露出清晰的阶层分野。
孟凡成的破烂衣着在人群中毫不显眼,但他挺直的背脊、沉稳的步伐,以及阴影下那双过于锐利冰冷的眼睛,让几个本想靠过来顺手牵羊的地痞迟疑地停下了脚步。
他的目标明确——了解这座城池运转的底层规则,尤其是修行资源的流通。
最先引起他注意的是一个街角的小摊。摊主是个干瘦老头,面前脏布上摆着几个粗陶瓶和几叠暗淡的黄纸。
“辟谷丹,顶饿三天…清瘴散,压矿毒咳…止血粉,常见伤口…”老头的声音有气无力。
孟凡成停下。目光扫过那些所谓的“辟谷丹”,灰扑扑的药丸散发着陈腐气。“芽”的感知悄然延伸,反馈回的信息是:杂质极多,药效微乎其微,且内含细微的阴寒杂质,长期服用恐损伤气血。清瘴散和止血粉更是粗劣不堪。
“怎么换?”他声音沙哑地问。
老头掀了掀眼皮,打量了他一下:“辟谷丹,三灰晶或三十铜子一颗。清瘴散,五灰晶。止血粉,两灰晶。”他指了指旁边那些黄纸,“一阶下品符箓,小火球,轻身符,十灰晶一张,不还价。”
灰晶。孟凡成记下了这个词汇。它显然是比铜钱更高级的货币单位,专门用于修士之间的低等交易。他注意到老头提到“灰晶”时,语气明显比说“铜子”更重视。这些粗劣丹药符箓的价格,对底层而言堪称昂贵。
他目光落在那些符箓上,笔画黯淡,灵光微弱且紊乱。“芽”的感知甚至能隐约捕捉到几处明显的灵力阻塞点,绘制手法极其低劣。他默默记下
这些符箓的大致纹路和那孱弱的能量特征摇了摇头转身离开。老头见状嘟囔了一句“穷鬼”
继续前行他观察得更仔细。一些稍具规模的店铺门口悬挂的灯笼刻有简易符文发出不稳定的光晕(长明灯)。某些建筑墙角或地基处石块有刻意打磨镶嵌的痕迹构成简陋的几何图案散发着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最基础的“法阵”功效大概是聚拢稀薄灵气或简易加固但效果看来都勉强维持。
交易方式也多以物易物或使用灰晶。他看到两个修士用一小袋灰晶换走了一柄锈迹斑斑的短刃;一个妇人用几块风干的虫肉换了一小包药粉;甚至有人用一块看不出材质的、泛着微弱荧光的矿石直接跟摊主争论着能换多少张符箓。
黑石城底层修士的生存图景在他眼前清晰起来:资源匮乏流通之物多为劣质品价格高昂灰晶是硬通货以物易物同样普遍。这是一个被贫瘠和残酷规则支配的世界。
他在一个卖烤苔饼的摊子前停下花了一个铜板买了一块最便宜的。饼硬涩难咽但他慢慢咀嚼着耳朵如同最灵敏的法器捕捉着周围所有的声音碎片。
“……疤鼠那杀才!‘水钱’又涨了!还让不让人活!”
“噤声!他手下的刀疤脸昨天刚废了豁牙李的一个老兄弟就为少交了两斤污矿…”
“…血污渠那边邪乎昨晚捞‘药渣’的瘸子没回来…”
“…斗兽场‘毒狼’赢了妈的赔率太低没赚头…”
“…西三矿洞的绿光又亮了巡逻队的人去看过屁都没放一个…”
信息碎片涌入被迅速整合。关于疤鼠:控制水源(水钱)手段狠辣(刀疤脸行凶)与旧势力(豁牙李)有仇。关于血污渠:危险(失踪事件)。关于废弃矿洞:异常(绿光)官方敷衍。
他需要更具体的信息尤其是疤鼠的实力构成。直接打听过于显眼他想到了“敌人的敌人”。
吃完苔饼他拐进一条更肮脏的小巷这里是苦力蹲活的地方。几个面黄肌瘦的汉子蜷缩在墙角。孟凡成走到一个眼神里还残留着一丝不甘和戾气的汉子旁
边,蹲下,将剩下的半块苔饼递了过去。
汉子一愣,警惕地看他一眼,迅速抓过饼子塞进嘴里,含糊道:“谢了。
“疤鼠爷门槛是越来越高了啊。孟凡成声音压得极低,像是随口抱怨。
汉子吞咽的动作一顿,眼神阴沉下来,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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