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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送行

小说:

朕的江山,朕来修!

作者:

成何

分类:

现代言情

这下终于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汉子急忙跑过来扶起了他,妇女也顾不上与丈夫温存,大步跑向杂物箱子翻出了药粉。

“哎呀呀,怎么动作这么大,伤口又要裂了。”

妇女恨铁不成钢,把刘怀瑾摁在床上,让汉子给他上药。

汉子声音很低沉,“药粉有些疼,忍一忍。”

说罢,屋内霎时响起一声闷哼。

刘怀瑾紧紧咬着牙,汗都流进眼睛,更是疼得死去活来。

好一番折腾,叫他更加虚弱。

总算弄完,三人也正式地认识了。

汉子叫王阳,是山里打猎的,是打猎的好手,虽然不住村子里,但靠着打猎也过得不错。

妇女是他的妻子,叫罗水花。

虽然不知相伴多久,但两人的感情甚笃,连刘怀瑾这样不懂情爱的人,也看得出他们默契的肢体接触,不言自明的温暖情愫。

但是这些刘怀瑾并不关心,他关心的只有一事。

“你们是在哪里将我带回的?”

“可有陌生人来寻我吗?”

“这里可还是端溪县境内?”

“我身上的衣服换了,你们把它放在何处?”

他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砸得汉子晕头转向。

水花却是继续鞣制着,挨个回答他。

“这山下面就是河谷,你被冲到河滩上了,瞧着没死,我们也不会当做看不见。”

“除你外,没看到陌生人。”

“这可不是端溪哩,这都是武陵郡了。”

“衣服呀,”她有些无奈,擦擦手,推了王阳一把。

王阳起身去箱子那里掏了掏,掏出一团破烂的“衣物”。

水花摊手,“你这衣服,可不是我们弄的,上头又是划破又是冲烂的,都衣不蔽体了,人是穿不得了。”

刘怀瑾沉默许久,再开口时拱手道谢。

谢他们救了自己一命,又求他们再帮他一次。

“我有极要紧的事要做,两位可否,”他自知自己厚颜无耻,“可否再送我一程?”

王阳看向水花。

他看得出这个郎君不是普通人。

他腹部受了箭伤,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又是从河谷冲下来的,一看就是惹了仇家。

但是这些事,与他们何干呢?

他们救了他一命,已经是善心大发了。

水花也没应声。

刘怀瑾着急,“我知道这样说实在为难两位,但只要两位助我,我日后定千百倍回报,或者,或者我们立个字据欠条?”

水花叹息一声:“不是我们狠心,郎君也别怪我们,您身后追着的人是谁我们都不知道,您这样的贵人都...换做我们,岂不是有去无回。”

她说话是不好听些,可这是再真实不过的话了。

刘怀瑾也明白。

他也不能腆着脸去骗人,自然是无言以对。

时间便走到了夜幕。

水花睡在汉子铺好的茅草床上,盖着皮毛休息。

这边,刘怀瑾悄悄移动着身体。

他待在这里,实在风险太大,如水花所说,还可能给他们带来无妄之灾。

况且还有端溪的百姓等着。

他该走了。

等千辛万苦地挪下了床。

刘怀瑾用手撑在床沿,努力支起身子,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身体的异样。

身体各处泛起的疼痛让他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自己的脚腕已然弯折。

他不死心地往下使力。

也许只是睡麻了?

他搬动腿,像想正常人一样站直。

良久,他将指尖压进手心。

默默消化着自己腿废了的事实。

刘怀瑾再次向前挪动,几乎是自残地往外走,仍由一只脚软趴趴地在地上拖行。

可他该怎么走呢。

二斗说得没错。

漆黑的山谷,没有人指路陪伴,没有马,没有钱。

他更没有方向。

天要亡他。

一片黑暗在眼前,也在眼里。

刘怀瑾几乎就要绝望了。

忽的,黑暗像被什么灼烧到,如潮水般推开,只敢围绕着不敢靠近。

一根火折子照亮了一方小小的天地。

“我送你,不过只能送到镇子上,行吗?”

他怔怔看去,王阳穿戴整齐,背上的篓子还放了几件皮毛。

水花站在门口,对着他轻轻笑了下:“我就不去了,送你到院门吧。”

王阳是个不大会讲话的,他只是蹲下,示意刘怀瑾坐进篓子里。

就这样,刘怀瑾终于再次踏上回南郡的旅途。

王阳把他送到了镇子上。

临走时再给了他一些铜钱并药材。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便离开了。

他是真的不明白对方是谁,因为从一开始,要救人的就是他的妻子。

后来,他问过水花,为什么要救刘怀瑾。

“我以前跟你讲过的,知恩图报的故事。”她笑着窝在丈夫身侧。

刘郎君那时还是个半大的孩子,白日里随着贵人们一起打马过街。

可等到夜深,他却悄悄出来。

给她们这群流民分了不少吃食。

水花那时都要死了,根本没有力气去争夺。

但刘郎君将麦饼放在她的嘴边,掰碎了,一点一点喂给她。

水花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

但是,“他不是坏人,他救了我,也救过很多人。”

处理完一天的事务后,冼行璋随意点了几个内侍前往行宫内的抱山湖垂钓。

说是垂钓,其实是冼行璋在上面钓。

身边的内侍负责凑趣讲些好玩的事,既让陛下舒心又转移注意力,好让下面的人能趁机把鱼挂上陛下的鱼钩。

待笑话一讲完,冼行璋回头一看鱼也上钩了,虽然知道是为什么,但也还是心情大好,周遭一片都欢声笑语的。

齐孟在一旁看着,微微侧头对着从湖里爬上来的近卫比了个大拇指。

冼行璋净了手后躺在凉亭里的榻上,身旁是刚刚赶来的池钺在轻轻扇着扇子,边缓声说着象寻星这两日的近况。

“象大人在都城时不苦夏,到这反倒有些食不下咽了。”

池钺说着忍不住弯起眉眼,话里也满是笑意。

听到象寻星还是有郁结,冼行璋无奈地笑了下,让内侍福元去召象寻星过来陪她用膳。

福元连忙小跑着走了。

池钺则是忍不住笑,又假装吃醋的模样。

她故作吃味地摇头:“奴陪在陛下身边,又是给您打扇,又是讨您巧,到头来您还要让旁人过来,看来奴是比不过她,哎。”

冼行璋笑着嗔怒:“这话可叫我伤心了,可是该打。”

她伸着手指虚点了下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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