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青满眼泪水,眸光黯淡。
秦渊见此,早已心痛不已,正要宽慰史青,史青已经从他胸膛上翻身下去,蒙进被中。
“青娘,青娘?”
秦渊连叫几声。
史青嗓音倦怠,闷闷的:“好困啊,别闹我。”
秦渊笑笑。史青从下午睡到三更,离天亮也就只差一个时辰,哪里还睡得着呢?但他也没揭穿史青,隔着锦被抱了抱她,便去沐浴穿衣。
冲水的动静不断传来,史青烦躁地捂住了耳朵。等水声渐停,又是一阵穿衣声和挂钩、环佩相击声。最后,秦渊脚步定在榻前,问史青:“可要用膳?”
史青只是闷闷道:“困呢。”
秦渊道:“朝食在外面食案上,记得用些。”
史青闷得很,懒得搭理他,听着他这次真走了,才慢吞吞掀被下榻,站在铜镜前。
见了镜里自己眼睛红红的,史青就忍不住又潸然泪下。
此时此刻,对秦渊的那点恼恨早就被挤到天边。萦绕在史青心头的,更多是恐惧。
史青掌心抚上小腹,满眼怔愣。这里,会孕育有一个小生命吗?可史青没有做好任何接受这个小生命的准备。就连史青自己,也才刚过了二十岁生辰。
晨曦微露,史青被铜镜照得越发清晰。她在心里一遍遍地问自己,真的不能接受这个孩子吗?但无论她问多少次,最终都被淹没在浓浓的怯意里。
这些年里,史青诊治过许多人。像阿舟姐姐一样难产而死的人,史青见过很多。就是再高明的医士来了,也没法保证能将人拖出死门关。
落胎的人,史青也见过。那血淅淅沥沥总也流不尽,用了药的女孩子,出门总低着头避人走,但还是会被恶人嘲讽。就算落胎幸运些,身体也一落千丈。
史青惜命又爱美,联想到这些,腿脚便有些发软,止不住地忧怖恐惧。
她努力稳了稳心神,怀着心事用过朝食,便要去看碧月和银蝶。
宫人为难:“这……王上吩咐了,夫人需静养。没有王上的命令,我们不敢随夫人出殿。”
史青视线越过围墙,望着巍峨大气的前殿。那厢有前朝后宫的众客卿与朝臣,唯独没有史青。
宫人还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劝史青。昨夜汀水苑的事,早就传遍了整个咸阳宫。宫人们虽不知史青究竟做了什么,但却明白与史青相处时,必须小心提防。
史青低叹,“那就不去了。你去一趟汀水苑,取我的龟壳来。要快。”
宫人怔愣,连忙应是。她飞也似的取了龟壳来,史青却只是将龟壳放在案上,空对龟壳发呆。
宫人满眼崇敬,忍了又忍,问道:“您为何不占卜?”
史青牵唇笑笑,“你怕知道占卜的结果么?”
宫人道:“小人好奇还来不及。”
卜师和巫师一样,神秘又令人畏惧,轻易不和平民或是奴仆接触。偶有接触,也高不可攀。宫人看史青的目光,简直要发亮。
史青笑道:“给你算一卦?”
宫人小心翼翼:“可以吗?”
史青问:“你想算什么?”
宫人垂首想了片刻,纠结着,打着结巴道:“我、我再想想,您别急。”对上史青平静深邃的目光,宫人仿佛被一片温和的水包裹着,渐渐平复,“我想算算我和刀哥的姻缘。”
她眼眸晶亮,“您需要知道我的名字吗?”
史青想起了银蝶和碧月,摇头微笑:“不必了。”
宫人有些失落,继而又被史青摇晃龟壳的动作吸引,目不转睛地看着史青的手。
几枚薄薄的圆铜片在石案上打旋,最终立在案上。
宫人屏住呼吸,悄悄退后,生怕呼出的气吹倒了铜片,“这卦象又该怎么解?”
史青道:“你明日寻我,我解给你听。”
宫人从未亲历过卜卦之术,对史青的话奉若圭臬。
史青一枚枚捻起铜片,装进龟壳里,回去算自己的卦。
这一算,就算到了夕阳西下。
秦渊踩着暮色进殿,屏住呼吸。
窗前金乌余晖若点点星斑,落在史青发上脸上,带出几许静谧的柔意。微风拂动史青发丝,秦渊伸手接住一缕,小心地别至她耳后。
他看着史青的脸,移开视线,“在算什么?”
史青两手抱着龟壳摇晃,又倒出几枚铜片,头也不回,懒洋洋道:“自然是算你我的姻缘。”
秦渊呼吸一滞,炙热的目光掠过史青侧脸,与史青相对,“可算出什么?”
史青瞥秦渊:“吉。”她低眸,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