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小宫女解释过卦象,史青一连几日都待在殿内,饮食如常,面上也不见悲戚,更没有再闹着要到外面去。
傍晚,秦渊踏进寝殿,恰见史青伏案执笔,左手握着一卷竹简,正轻声诵读着。秦渊眸光一柔,不忍惊扰,放慢脚步轻轻入内。只是行到史青身旁时,微风徐徐,史青嗅到熟悉的冷梅香,还是放下了竹简。
秦渊笑问:“这又是哪卷书?”
史青淡声:“《孟子》。”
窗外草木扶疏,风一吹,碎光金影跃动在深青木叶上。史青目不斜视,既不看书,也不回眸看秦渊,就这样淡淡地望着远处深宫清影。
宫室中一片寂静,但并不静谧,反而沉闷闷的,连纱幔在风中摩挲的声响都格外突兀。
秦渊松松衣领,吹了会儿风,见史青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便装模作样地瞧一瞧她的竹简,复问:“你守藏室中岂会没有《孟子》?倒像没看过似的,这么入神。”
史青瞥他一眼,指给他看,自然又让他惊喜不已。比起史青家中的《孟子》,秦渊这套,有几处多字多句,又有几处少字减句。史青瞧见秦渊在一旁笑,懒怠和他聊家常,索性道:“我在想,分明是同一本书,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秦渊道:“差别哪里就大了?”他手搭在史青肩头,才要倾身看仔细些,就听到史青一声叹息。
这叹息极轻,但又闷闷的,带着愁意与烦闷。
秦渊手指蜷曲,复又松开。史青已经重新执卷,脸上看不出丝毫端倪。秦渊若无其事,问道:“怎不接着讲?”
“没必要,”史青道,“我知道就行。你这么忙,不拿这些小事烦你了。”
纵然知晓是搪塞他的谎话,可史青眼眸清亮,秦渊生不起一丝气。
“怎会是小事?”秦渊顺势坐在史青身旁。他手还搭在史青肩上,宽袖垂落,罩住了史青脊背。华贵的丝绸冰凉凉的,袖边蹭着史青脖颈,史青不舒服地动了动,“穿这个,不热吗?”
“不热。”
史青站起来,在殿内走动,将几面窗全都支起,立在窗边。晚风灌进窗洞,史青闭眼,鼻腔里长长舒出一口气,“丝绸细密,虽轻薄,但还是透透气的好。”
她闭着眼,但还能听到秦渊渐渐走近,方才透的这口气就又闷上来。衣袖下,史青悄悄攥拳,强忍着没回头。
恰此时,一片整齐轻巧的脚步声响起。
宫人手捧漆盘,福神行礼,“王上,内官新制的衣物送来了。”
秦渊眸中带出笑意,驻足看了几眼,欣喜不已,“给你们夫人过过目。”
两列宫人便又将衣物奉至史青面前。
史青只略略瞥过一眼,见那云锦罗裳、簪玉钗环无一不华贵精美,淡淡地嗯了一声,“收起来吧。”
她虽喜欢收集一些精致漂亮的小物件,但在秦渊这儿,是没有这个心情的。
秦渊却道:“华衣美服自然要与人相衬。”史青问:“你欲如何?”秦渊视线一一掠过新衣,指向一位宫人,“你便换上,又有何妨?”
那宫人上前,又是几位宫人跟来,分别拿着衣裳钗欢给史青看。
史青这才看清,只怕这些衣裳全都是女子装束。她脸色难看:“你什么意思?”
秦渊笑道:“换上就是。”
史青脸带薄怒,“我不换。”
秦渊笑意渐凝,没趣儿地摆摆手。宫人一溜烟儿退去,只将衣裳妥帖地放在外殿,等史青的宫人来收拾。
史青负气出殿,在庭中踱来踱去。枇杷树上已结了黄橙橙的果子,枝叶疏影间,挂着一轮圆月。史青仰脸,透过婆娑间隙望着月亮。
潦收上前问:“看什么呢?”他顺着史青的视线瞧了瞧,挠头道:“你想吃枇杷?”一枝枇杷果被他拉弯了,定在史青面前。
史青顺手捋了几颗,笑道:“行了,待会儿压折了。”她摊开掌心,递向潦收,“拿些。”
潦收连连摆手,“你给王上啊,我想吃自己会摘。”史青人看起来机灵,没想到在王上面前,却呆成这样。
史青强硬地将果子塞给他。蓦地,她肩上一沉,被一股巨力板着身子转回去,对上秦渊笑意全无的脸。
秦渊绷直唇线,点了点史青的手,“不给寡人么?”
史青一把扔了,“什么好东西,你也要吃?”
潦收见势不对,已带着人贴墙根溜走。
秦渊眉心微敛,握着史青的手,合在掌心搓了搓,一起往回走,几番欲言又止。史青看到了,也只当不知道,自去盥洗,换了寝衣预备就寝。
挑帘入内,秦渊坐在榻沿。他手边是一套新衣,自史青进来起,目光就没有从史青身上挪开过。
秦渊拍拍身侧,“坐。”
史青警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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