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牙儿昏沉沉上了马车,匍一进去,见到宋钰廑风光月霁的一张脸,脚脖子一软,差点扑倒,还是他扶了一把,才没叫她跌个狗吃屎。
“寿喜,赶车安稳些。”
约莫怕她再出囧态,宋钰廑扬声吩咐,马车渐渐慢下来。
“今晚你是怎么了,跌了两次。”
她终于稳定坐好,忽而想起什么,又猛的站起身,大叫“糟了,糟了。”
“又怎地了,你缓缓说。”
宋钰廑扯她坐下,她脑袋磕在顶上,他掸眼一瞧,磕红了皮。
“东西,我打包给老爹的吃食,忘了。”
原是这个缘由,宋钰廑无奈叹气,替她揉了揉脑门,好气哄道,
“在嬷嬷那你忘了?刚头你上车前,她说替你拿着,待到了乡下,再给你。”
“奥,对的,对的。”
她恍然,复而又傻笑,手抓着他的手腕,求他再给自己揉揉,
“你揉得舒服,好似不大疼了呢。”
她怕是真吃醉了酒,平日里借她一百个胆,她也不敢这般造次。
”好。”
宋钰廑掌心贴着她泛红处,江牙儿舒服得快要睡过去,一时间,这不大的空间,静得出奇,只听见马蹄哒哒声。
“江牙儿。”
他轻唤,身边的人没有回应,他侧首,她已歪着脑袋沉沉入睡。他停了动作,虎口托着她的下颌,将她的脸转向自己。她这阵子瘦了许多,受之前那番惊吓,加上操劳店铺,面腮不如之前圆润。这几年的相处,她的容貌多少有些变化。刚进宅子那年,稚气地很,整日脑子里盘算的不过是怎么捞银子,如何讨巧卖乖多得些好处。如今身量长了些,五官脱去稚嫩,更有了风韵,眉宇间也藏了忧愁心事。
“乖乖。我的乖乖。”
幼年时,母亲欢喜地紧了,就一声声这样唤他,他那时觉得高兴,希望母亲可以时时这样抱着他,唤他乖乖。
而今他怀里拥着一位,才了解母亲当时的心境,是要多欢喜这个人,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才能道出乖乖二字。
宋钰廑知晓现在所为并非君子做派,可他太想与她亲近了。江牙儿心里念着的是那个傻子,其实她才最傻。他对她这样好,她却看不透。
他鼻息间喷薄出的气息叫她不适,江牙儿挠了挠脖子,眼睛半睁,见到宋钰廑放大在眼前的脸,她以为自己还在梦中,扑哧笑一下。
“铁嘴鸡,你怎么在我梦里?你挨我这么近做甚?”
她说完话,再度睡过去,可他诚心要闹她,唇贴着她的鼻头,颊,下巴,最后便是她的唇。软软的,像在吃艾团,齿间轻扯面皮,再啃一下,很有滋味。
江牙儿不知为何,梦中竟被人架在火上烘烤,心口被火燎得发燥,忽然又觉得口中湿润,她似抓住救命稻草,拼命汲取那片清泉,才能叫自己好受些。
“馋猫。”
宋钰廑终于肯放过她,江牙儿唇边泛着淡淡水光,他用拇指替她揩去,心中的火焰非但没有熄灭,反倒有燎原之势。
马车停在篱笆外围处,宋钰廑轻拍她的脸,叫她醒醒。江牙儿悠悠转醒,迷蒙问道是到家了么。他点点头,寿喜撩开苇帘,伸手欲扶宋钰廑下马,身后的黄土屋忽然传来大门敞开的声音,尧鹤安快步跑来,嘴里喊着“江牙儿”。
宋钰廑只觉聒噪,剑眉拧着,江牙儿却是精神一振,立马跳下车,脚跟还未站稳,就被来人虎扑住,耳边是他一叠声的呼唤。
“莫再喊了,耳朵都快聋了。”
她笑着说道,扭头找嬷嬷,才恍然已经是到了自家门口,跟随而来的只有寿喜还有巧姐。
“东西在这呢。”
巧姐走近把用荷叶包着的熟食还有点心递过去,眼神似不经意在她嘴巴和颈子间掠过,面色无异。只是她眼神再次瞥向宋钰廑时,他似乎一直也在盯着自己看,目含警告,巧姐有些心绪不宁,微微垂首,不敢再乱看。
“现下这么晚了,你抱着她要到什么时候?还不快快与她进家去。”
宋钰廑不悦道,尧鹤安刮他一眼,松了手,改为拽着江牙儿胳膊,拉着她往家去。宋钰廑对他自然也没好颜色,同样示以白眼,表面尚且过得去,实则暗潮汹涌。
才沐浴完,宋钰廑墨发披散在身后,水珠在发尾滴落,洇湿他单薄的里衣。他虽喝了酒,可却无睡意。他趿着木屐走至窗边,夜凉如水,月光莹莹一片散在地上。忽而,他想起马车上,江牙儿指着天上的月亮,说他比皎月好看。宋钰廑食指抚在唇上,陷入回忆中,淡淡酒气好似还缠绕在唇齿间。
“江牙儿,此刻你又在做什么呢?可会想起我?”
他望着月亮出声低喃,身姿挺拔却显孤寂。
江牙儿打开荷叶包,肉香瞬间飘逸而出,尧鹤安盯着那烧鸡咽了咽口水,馋得上手扯下一块鸡腿,原以为他要自己吃,却是递给徐秀才,
“吃。”
许秀才笑笑,心里却是感动,接过鸡腿咬下一口,连连赞着香。江牙儿又拆开包着糕点的荷叶,捻起一块抵在尧鹤安嘴边,示意他吃,他却秀气起来,只咬了小小一角,反手推给她,叫她吃。
“瞧瞧,谁说我们傻了,既尊老,又懂分享,比他们不知好多少。”
江牙儿拿他当孩子哄,尧鹤安偏偏吃她这套,神情多了几份羞赫。
夜里两人依旧是脑袋互相抵着睡,尧鹤安一整个白天都没见到她,现下有许多话要同她讲,可江牙儿累了一天,只剩困顿,对他的话也是呃呃啊啊敷衍,他虽傻,可也看出她的不用心,渐渐熄声。江牙儿觉得耳根总算清净,可不消一会,听见他的啜泣声,她心口一惊,翻身看他。可尧鹤安却用胳膊抱着脸,如何都不给她看。
“你也嫌我。傻子,我是傻子,都嫌我。”
他颠来倒去就是这句话,嗓音呜咽,整个人虾米似的蜷在那,真是可怜极了。
“我不嫌你,我欢喜你,只欢喜你,最欢喜你。”
江牙儿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叫他瞧,尧鹤安听她这样讲,放下胳膊,露出哭湿的眼,眨了眨,学她盘腿而坐,两人就这样对面着面。
“瞧你,哭成这样子,偏叫我焦心是不是?”
她倾身捧着他的脸,拇指刮去他眼角还没落下的泪,尧鹤安抓着她的手,紧紧攥在手里。
“不喜欢他,不要见他,只欢喜我,我和你,我们。”
“他是谁?”
江牙儿愣了愣,猜到他说的约莫是宋钰廑,只觉无奈。
“你说宋钰廑,晚上你见的那位是不是?”
尧鹤安点点头,目有希冀的盯着她,企图她能给自己一份保证。
“他是好人,是恩人,你别讨厌他。不然我会为难的。”
她装作为难的样子,好声引导他,尧鹤安神情不悦,愤愤甩开她的手,江牙儿苦笑,长叹一口气,
“他与你不同,往后会娶妻生子,也不会永远在郓城乡下,等他回了都城,时日一久,说不定就将我忘了。可咱们两个会日日在一起,一直到很老很老的时候,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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