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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纸上的星星》

小说:

[韩娱]He said “I'm fine”

作者:

Frecia

分类:

现代言情

音乐剧《纸上的星星》公演现场

………………

深红色的幕布紧闭着,像一道拒绝透露秘密的唇。艺术殿堂的穹顶下,空气里浮动着轻微的、克制的兴奋。椅子被轻轻放下的声音,节目单翻动的沙沙声,还有压低的交谈声——所有声响都汇入一种庞大的、温暖的期待中,在观众席上空悬浮。

然后,灯光暗了下去。

不是骤然的黑暗,而是缓慢的、如同夜色降临般的过程。嘈杂声随之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屏息般的寂静。剧场沉入了等待。

幕布向两侧滑开时,没有炫目的灯光。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倾斜的、由破碎木板和瓦砾构成的废墟景象,笼罩在一种灰蓝色的、宛如冰冷月光的色调中。舞台深处,一个消瘦的少年身影背对着观众,正用半截粉笔,在裸露的水泥地上专注地画着什么。一笔,又一笔,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那是朴贤宇,在这座被遗忘的难民营里,他是唯一一个还在仰望星空的人——尽管头顶只有低矮的、漏雨的棚顶。他画星星,画记忆里和图画书上的一切星座,仿佛那些粉笔线条能刺破现实的阴霾,连接到一个更辽阔的宇宙。他的孤独,在初始的平静中,带着一种诗意的固执。

剧情在琐碎而真实的日常中推进:争夺有限的食物配给,在雨季修补漏水的帐篷,聆听远处永不停歇的、闷雷般的炮火声。直到一个雨夜,补给中断,绝望如冰冷的潮水般在营地蔓延。人们围坐在微弱的火堆旁,沉默比哭声更震耳。朴贤宇依旧在画他的星星,一个老人颤巍巍地走过去,抬起几乎被泥垢覆盖的脚,慢慢地、重重地,碾过那片刚刚成形的星图。

“光不能吃,孩子。”老人的声音嘶哑,“它照不亮胃里的黑洞。”

粉笔线条化作一团模糊的白污。朴贤宇蹲在那里,盯着那片空白,肩膀第一次垮了下去。那一刻,他赖以生存的幻象被现实轻轻一脚,踩得粉碎。剧场里的空气仿佛也随之凝结。

………………

就是在这样沉滞的、几乎令人窒息的绝望中,姜在俊第一次出场。

没有灯光特意追打,没有戏剧性的亮相。观众几乎是在不经意间,才发现舞台右侧最边缘的阴影里,一直蜷缩着一个人影。他比朴贤宇还要瘦小些,几乎要融进背景的木板墙里。唯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那本厚厚的、边角卷起的素描本,以及那持续不断的、极轻的铅笔摩擦声。

嚓…沙……沙……沙…嚓……

那声音比朴贤宇的粉笔画更细微,却更固执,像一只不肯停歇的纺织鸟。朴贤宇被这声音吸引,拖着脚步挪过去。他看清了,那少年画的是人。不是完整的人像,而是片段——一只布满皱纹和泥土的手,一双盛着恐惧的孩童的眼睛,一个正在分发黑面包的、疲惫侧影。

“你画的是什么?”朴贤宇的声音干涩。

姜在俊的动作停了停,没有抬头。他的声音很低,带着长期寡言形成的沙哑质感,却异常清晰:“人。”

“为什么画这些?”

这一次,姜在俊抬起了眼。他的脸上有种营养不良的苍白,眼神却不像其他人那样空洞或狂热,而是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像在履行一项不容置疑的使命。“因为,”他顿了顿,手指轻轻拂过纸面上一双眼睛的轮廓,“他们会消失,炮火,疾病,时间……什么都留不住。但画下来,也许能留得久一点。”

他把素描本转向朴贤宇,也转向了观众。灯光似乎在他举起画册的瞬间,才真正落在他身上,让他从背景中浮现出来。他的手指点过那些素描:“这个阿姨,昨天把她的晚饭给了新来的孩子。这个爷爷,会讲战前果园的故事。这个女孩……她昨天还在问我,春天是不是真的会来。”

每一句话都平淡,却像小石子投入死水,在朴贤宇心里,也在剧场寂静的空气里,漾开一圈圈看不见的涟漪。一个仰望虚构的星空,一个凝视地上真实却速朽的尘埃。两个少年,两种徒劳却不肯放弃的抵抗,在废墟中默默对视。

………………

冲突在一个谣言四起的黄昏爆发。有消息说,撤离的名单极其有限,营地即将被彻底遗弃。求生的本能压垮了脆弱的秩序,长期压抑的恐惧化作猜忌和指责的毒刺。有人指控朴贤宇画那些“没用的星星”浪费了本该用于祈祷的时间,有人则阴冷地打量姜在俊的素描本,低语“谁知道他是不是在给外面的人画地图”。

孤立和敌意如同冰冷的墙壁,将两个少年围困。朴贤宇的星星被一次次践踏,姜在俊则紧紧抱着他的素描本,像守护最后一块浮木。在人群愤怒的推搡和嘶喊中,朴贤宇猛地抢过了姜在俊的素描本,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他高高举起,似乎要将它撕碎——那不仅仅是一本画册,似乎也成了他对自己无力星空的一种迁怒。

然而,他的手僵住了。在翻开的某一页,他看到了自己的画像——不是舞台上光彩夺目的英雄,而是一个蹲在角落、背影蜷缩、指尖却紧紧捏着粉笔的少年。画中的孤独那么熟悉,那份固执却又那么陌生地刺痛了他。

姜在俊没有争抢,只是看着他,声音轻得像要碎掉:“你看,连绝望……也有很多种样子。”

朴贤宇的手缓缓垂下,将素描本塞回对方怀里。人群的喧闹仿佛瞬间远去,只剩下两个少年在渐渐降临的暮色中,背靠着背,分享着同一种冰冷的、不被理解的孤独。也正是在这极致的压抑中,撤离的命令终于下达,却伴随着一个残酷的附加条件:由于运力不足,只有儿童和极少数“有价值”的成年人可以离开。一夜之间,营地里微弱的纽带彻底崩断,家庭被拆散,朋友反目,每个人都必须做出自己的抉择。

………………

决定留下与离开的前夜,两个少年爬上了废墟的最高处,最后一次共享这片被诅咒的星空——真实的、漆黑无光的夜空。压抑了整晚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裂缝。

钢琴的前奏如寒夜里的雾气,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几个清澈而孤立的单音,像滴落在冰冷石板上的水珠。然后,大提琴低沉地加入,那声音不像乐器,更像大地本身在压抑地呻吟。

一束追光,如一柄利剑,劈开舞台上的黑暗,将姜在俊从阴影中剥离出来。他站在这光柱中央,显得异常单薄,却又异常清晰。

他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微微仰头,闭上了眼睛。当他再次睁开时,那双一直低垂、专注于画纸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碎裂了,流泻出深重的、几乎无法承载的悲哀。

他唱起那首《地下室的天空》

“当轰鸣咀嚼寂静,大地吐出裂痕——”

声音初起时,是一种近乎气声的沙哑,带着磨损的边缘,仿佛声带本身也在承受着撕裂的痛楚。那不是优美的歌喉,而是从伤口里流淌出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咬得很慢,很重,像在用尽全力从泥沼中拔出深陷的双脚。

“他们仰望虚构的天穹,索求神迹的体温。

而我垂下目光,素描——土壤之上,正在冷却的掌纹。”

他的右手自然而然地抬起,手指虚握,仿佛真的握着一支无形的炭笔,在面前的空气中描摹。那动作轻微、精准,带着画者特有的专注,却又因手臂细微的颤抖,透露出内心的惊涛骇浪。

音乐悄然推进,弦乐织体变得浓稠,如同不断上涨的暗潮。

“我用最黑的线,对抗更深的夜——

不是诉说,是刻写!不是哀歌,是拓印!

这颤抖的轨迹,是我残存心跳的模型——”

音调在这里陡然攀升,与粦运用了扎实的胸声混入头腔共鸣,声音不再虚弱,而是迸发出一股尖锐的、金属般的力度。那不再是“唱”,而是一种从胸腔深处挤压出的、嘶哑的宣告。每一个字都像砸在地上的石头。他的身体也随之绷紧,脖颈的线条拉直,额头在追光下迸出细密的汗珠。

高潮处,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呼吸一滞的动作——他猛地将虚握的右手刺向自己的左胸口,仿佛要将那“心跳的模型”狠狠摁回体内。动作决绝,甚至带着一丝自毁般的暴力感。

然后,力量倏然抽离。音乐回落,只剩钢琴零星如叹息的音符。他的身体也微微佝偻下来,声音再次低垂,变成一种筋疲力尽后的絮语,却比之前的呐喊更令人心碎:

“明日我将被流放,去另一片荒原,

这册页将是我仅存的行李,这群像是我全部疆域。

纵使姓名被硝烟抹平,骸骨被尘埃同化,

只要这线条未断,只要这颤抖未停……

他们便在这纸上,

继续——

呼吸。”

最后一个词,他几乎是用尽最后一丝气息,将它呵出唇边。没有余音,只有戛然而止的空洞。追光在他身上凝固,他维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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