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郡主的意外闯入,像一颗石子投入深潭,表面的涟漪很快散去,水下却暗流汹涌。
静思殿内,那短暂被冲散的紧绷感以更沉重的姿态回归。晏顷周身躁动的能量尚未完全平复,那双猩红的眸子在谢允知和殿门之间来回扫视,里面翻涌着被强行压下的杀意、对神血的贪婪、以及对冥君筠殇这等存在的忌惮。
谢允知仿佛无事发生,重新坐回案前,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而冰冷的轻响。他在快速整合信息:苏棠的梦境、她身上那枚属于冥君的玉扣、她无意中提到的玄镜湖异状、以及她出现的时间点……太过巧合。
是冥冥中的指引,还是……有谁在借这懵懂郡主的口,传递某种讯息?是冥君筠殇吗?他意欲何为?
“那个黄毛丫头……”晏顷阴恻恻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她飘到他面前,死死盯着他,“你说她是冥君的人?那她跑来跟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警告?还是试探?”
她虽然疯狂,但并不蠢,瞬间也想到了其中的关窍。
“或许都是,或许都不是。”谢允知眸光微敛,“冥君之意,非我等所能揣测。但玄镜湖……看来是非去不可了。”他之前只是推测晨晖司或“荆棘之矢”的据点可能在西北角,苏棠的“提醒”更像是一种变相的确认。
那里,一定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多方势力的目光。
“去!当然要去!”晏顷立刻接口,眼中闪烁着兴奋和暴戾的光芒,“管他什么冥君神明,挡路的,一律撕碎!”她对力量的渴望和对混乱的向往,压倒了对未知强者的忌惮。而且,她潜意识里觉得,越混乱,她才越有机会从谢允知这里得到那滴诱人的神血。
就在两人各怀心思,准备进一步谋划如何探查玄镜湖时——
呜——呜——呜——!
一阵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号角声,陡然划破了皇宫寂静的夜空!
这声音并非来自寻常的巡夜报时,而是带着一种急促、肃杀、以及不容置疑的权威感!是皇宫最高级别的警戒号角!
谢允知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
几乎在同一时间,静思殿四周屋檐上、墙头上,无声无息地出现了数十道黑影!
这些人并非之前的影卫或面甲人打扮,而是穿着统一的暗金色轻甲,脸上覆盖着遮住下半张脸的金属面罩,只露出一双双冰冷无情的眼睛。他们手持的特制弓弩上,搭着的并非普通箭矢,而是刻满了破魔符文、闪烁着灵光的弩箭,箭尖齐齐对准了静思殿!尤其是后院枯槐的方向!
强大的、联合在一起的灵力波动如同一个无形的罩子,瞬间将整个静思殿牢牢锁定!
“晨晖司,执法堂!”谢允知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凝重,甚至是一丝冰冷的怒意,“他们竟然直接动用了‘禁魔弩’和‘困灵阵’!”
这是对付极度危险的、大规模邪祟或叛徒时才会动用的力量!看来,昨夜听雨阁的动静,以及可能更早的线索,终于让晨晖司决定不再暗中观察,而是直接雷霆镇压!
“怎么回事?!”晏顷也感受到了那漫天而来的、针对性的凌厉杀机和强大的禁锢之力,让她魂体本能地感到刺痛和压抑!她瞬间显形,戾气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与那无形的困灵阵激烈对抗,黑红色的雾气在殿内翻涌!
“我们被包围了。”谢允知快速走到窗边,透过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脸色越发冰寒,“看来,有人不想我们再查下去,或者说,想借此机会,将我们一并清除。”
是晨晖司内部的激进派?还是那股冒充“荆棘之矢”的势力在背后推动?
“清除?就凭这些杂碎?!”晏顷暴怒,猩红的眸子几乎要滴出血来,“来得正好!老娘正愁没地方发泄!”她被接连的打断、警告、压制弄得憋屈至极,此刻杀意彻底被点燃,就要不管不顾地冲出去大开杀戒!
“站住!”谢允知厉声喝止,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再次被那冰冷的戾气刺痛),“禁魔弩专破魂体邪障,困灵阵能极大削弱你的力量!你这样冲出去,瞬间就会被射成筛子,魂飞魄散!”
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你想死,别拖累我!”
“那怎么办?!难道就在这里等死吗?!”晏顷挣扎着,恨不得一口咬死他。外面那令人窒息的压力和挑衅,让她根本无法冷静。
谢允知脑中飞速运转,目光扫过殿内布置,又感知了一下后院枯槐下那已被彻底封锁的极阴领域。
强闯,死路一条。晨晖司执法堂出动,绝无幸理。
解释?对方摆出这副阵仗,根本不会听任何解释。
必须拖延时间,必须制造变数!
他的目光猛地定格在书案上一枚不起眼的、用来监测宫内能量波动的玉符上——那上面,正极其微弱地闪烁着一丝与苏棠身上同源的、淡淡的冥界气息波动,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而且正在缓慢靠近静思殿范围!
是巧合?还是……
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瞬间在他心中成形!
“听着!”他猛地将晏顷拉近,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声音压得极低,语速极快,“想活命,就照我说的做!收敛你所有的戾气,尽可能模拟出最微弱、最混乱的魂体状态,就像……就像刚刚遭受重创、即将消散那样!然后,融入后院那棵枯槐的影子最深處,无论发生什么,没有我的信号,绝对不准出来,更不准泄露一丝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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