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思殿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
晏顷冰冷的鬼爪死死箍着谢允知的手腕,戾气如针,刺入皮肤,带来细微却清晰的痛感。她凑得极近,那双猩红混乱的眸子几乎要钉进他深不见底的凤眸里,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
谢允知的话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带着沉重的回响。
知道之后,就不再是简单的交易?
这更像是一种警告,一种……划界。
晏顷心底那根最敏感、最叛逆的神经被狠狠触动!
“吓唬我?”她嗤笑一声,笑容扭曲而疯狂,鬼爪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几乎要勒进他的骨头里,“谢允知,你以为我爬出冥渊,是为了跟你玩过家家的交易游戏吗?”
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毒蛇吐信,带着一种偏执的狂热:“我就是要知道!你越不想让我知道,我偏要知道!你的血,你的秘密,你那个该死的神明……所有的一切,我都要知道!然后……”
她猛地凑到他耳边,冰冷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一字一句道:“……然后,把它彻底毁掉!”
毁灭,是她对一切“特殊”和“宠爱”最直接的反应。
谢允知清晰地感受到了她话语里那不容置疑的疯狂和决心。他知道,此刻任何回避和掩饰,都只会激起她更强烈的反弹和破坏欲。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剩下烛火不安的跳动声,以及晏顷周身那不稳定能量发出的细微噼啪声。
良久,谢允知似乎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又似乎只是调整了一下呼吸。
他抬起另一只未被制住的手,并非攻击,而是轻轻拂开额前一缕因刚才的混乱而垂落的发丝,动作依旧带着一种刻入骨子里的优雅与冷静。
“并非什么惊天之秘。”他开口,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平淡,仿佛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旧事,“只是幼时体弱,濒死之际,得蒙神明熙……赐下一滴源血,融入己身,方才续命,并得以窥见些许非凡之力。”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滴血,让我能更容易地沟通和借用神力,但也仅此而已。它并非无穷无尽,过度消耗,于我亦是负担。”
神明熙?源血?
晏顷的瞳孔微微收缩。她虽然疯,但不傻。神明源血,哪怕只有一滴,其蕴含的意义和力量也绝非谢允知说得这般轻描淡写!
这不仅能解释他为何能“宠爱”加身、理智非人,更能解释他的血为何能短暂安抚狂暴的神力——那本身就是更高层级的神性力量!
一瞬间,无数的念头在她混乱的脑海中炸开!
是了!就是这样!这才是他特殊的原因!不是那些表面的玉佩和法诀,而是更深层的、融入血脉的东西!
毁掉它!吞噬它!只要得到这滴血,或者得到他这个人……那庞大的、令人战栗的神性力量……
巨大的诱惑如同最甜美的毒药,瞬间淹没了她的理智!
她抓着谢允知手腕的鬼爪猛地用力,另一只手则闪电般探向他的脖颈!眼中充满了赤裸裸的掠夺和贪婪!
“给我——!”她嘶吼着,几乎要遵循本能,直接下口撕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三皇兄!三皇兄你在里面吗?我进来啦!”
一个清脆活泼、带着几分娇憨的少女声音,伴随着轻快的脚步声,突然从静思殿外由远及近地传来!
紧接着,殿门被人毫不客气地从外面“哐当”一声推开!
这突如其来的打扰,像一盆冷水,猛地浇在了即将彻底失控的晏顷头上!
她的动作骤然僵住!
谢允知反应极快,几乎在声音响起的瞬间,手腕巧妙一旋,体内那滴源血蕴含的微末神力自主激发,瞬间震开了晏顷因分神而略有松懈的鬼爪禁锢!同时他身形向后微退半步,拉开了与晏顷那危险距离,宽大的袖袍拂过,恰好遮掩了手腕上被戾气勒出的淡淡红痕和尚未完全散去的阴冷气息。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当那位不速之客——一个穿着鹅黄色宫装、梳着双丫髻、看起来约莫十四五岁、眉眼灵动娇俏的少女——蹦蹦跳跳地闯进内殿时,看到的便是三皇子谢允知独自一人静立书案前,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清冷,仿佛刚才只是在沉思。而殿内,除了烛火和淡淡的冷香,似乎并无任何异常。
“咦?三皇兄,你这里怎么好像比外面冷不少?”少女搓了搓手臂,好奇地眨着大眼睛四处张望,目光扫过那些看起来古古怪怪的玉器符箓,却并无太多惧怕,反而充满了好奇。
晏顷早在殿门被推开的瞬间,就本能地化作一道极淡的黑烟,迅速隐匿到了殿内最深的阴影里,周身的戾气和能量波动被敛息玉扣和极致的压抑强行收敛。
她死死盯着那个突然闯入的黄毛丫头,眼中充满了被打断好事的暴怒和杀意!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蠢货?!
谢允知面色平静无波,看向那少女,语气疏离却不算冰冷:“苏棠郡主,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苏棠郡主?晏顷在阴影里皱了下眉,好像有点印象,是某个闲散王爷的女儿,据说……天生带有什么冥婚?
苏棠似乎完全没察觉到殿内诡异的气氛,也没看到阴影里那双几乎要喷火的眼睛,她笑嘻嘻地凑到书案前,自顾自地说道:“我来找你救命呀三皇兄!宫里最近好像不太平,我总觉得晚上睡觉冷飕飕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似的!她们都说你懂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你帮我想想办法嘛!或者给我张护身符也行啊!”
她语速很快,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雀儿,一边说,一边还好奇地想伸手去摸书案上那枚刚刚平息下来的玉佩。
谢允知不动声色地将玉佩拿起,收入袖中,避开了她的手指:“宫中并无异常,郡主多虑了。若是害怕,可让内务府多添几个守夜的宫人。”
他的拒绝干脆利落。
“守夜宫人有什么用嘛……”苏棠嘟起嘴,似乎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振作起来,“对了三皇兄,我前几天做了个怪梦,梦到一个穿着黑衣服、看不清脸、但是感觉好伤心好伤心的人站在我床边……你说这会不会是什么预兆啊?”
她说着,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悬挂着的一枚同样看不清具体模样的黑色玉扣,小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困惑和……不易察觉的依赖?
穿着黑衣、看不清脸、感觉好伤心的人?
阴影中的晏顷眉头皱得更紧,她敏锐地感觉到,当苏棠提到这个梦和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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