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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战书

小说:

渣了偏执权臣后

作者:

黑吠

分类:

现代言情

乐绮眠在军营修整一夜,天不亮时,驱车前往妙应寺。

前来应门的是名士兵,乐绮眠觉得他眼熟,忽然想起,他是徐泰身边那名卫士。

“教首已在殿中等你,”卫士说,“徐经略也在。”

他对徐泰的立场直言不讳,倒叫乐绮眠有些好奇,多看了他两眼。但到观音殿的路很短,没几步,殿中人影就隐约可见。

解玄坐在上回的茶案后,身旁就是徐泰。徐泰见乐绮眠到来,起身退往殿外。乐绮眠与他擦身而过,听到他说:“徐某猜到公主是聪明人,今日见你到此,果然如此。既然来了,到殿内一坐,教首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他的态度堪称客气,乐绮眠道:“徐经略这般温和,倒叫人受宠若惊。是怕我嫁入魏家后,会翻旧账?”

徐泰态度转变极快,只因婚礼若如约举行,来日她就是魏家的女主人。他是解玄的属下,的确该敬她三分。

徐泰说:“公主说笑,徐某那些话,并无他意,是想让公主看清,乐家不值得倚靠。若冒犯了公主,还请公主恕罪。”

这人半字不提那日对她的诋辱,又绵里藏针,刺了她与乐家。乐绮眠笑道:“毕竟是个不守节自洁的女子,能有多少见地?仰赖经略提点,过去是我识人不明。日后若犯错误杀了人,也要你多多包涵。”

她腰间玉钩晃动,那日斩断马缰,让他几欲被惊马甩落的场景重现,她要杀的人,还能有谁?

徐泰脸上青白交加,正要回话,一直没开口的解玄忽道:“徐经略,托付给你的事,现在去办。”

他声调不徐不疾,徐泰却握紧拳,回道:“她前不久才助肃王擒获闻师偃,今日却出现在此,用心难测,教首可要当心。”

说完,不再理会乐绮眠,朝解玄一拜,掀袍离去。

解玄沏好茶,谦和道:“徐泰惯来莽撞,让公主见笑。公主先坐。”

二人仅一月未见,乐绮眠对他的观感却大有不同。不仅因为,她发觉解玄与画像中的王妃极像,也因为可能存在的血缘,让她不知该以何种态度面对解玄。

只是,那人很快打破尴尬,从案上拿起一封信:“你我师徒久别重逢,苦于外界纷扰,始终未能坐下饮一杯,聊聊旧事。今日终于得空,泽州却递来急信,寄信人特意提到公主,公主不妨看看。”

乐绮眠早就看到了那封信,听闻此言,不跟他客气,接过抽出信纸,垂眼扫过。

这是肃王府寄出的信,但不是傅厌辞所写。对方似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落笔,字迹潦草。他指认徐泰里通匪首解玄,出卖军情,又交代了所有细节。能说出这些,必定是知情人,此人身份,昭然若揭。

“以利相交,利尽而散,闻师偃会背叛你与徐泰,不奇怪,”乐绮眠说,“肃王开了什么条件?”

傅厌辞如果想击溃解玄,信该寄往奉京,而非岑州。这封信看似写给徐泰,实则是放给解玄的鱼饵,等着他咬钩。

解玄道:“肃王待公主如何,公主最清楚。不该早就猜到,肃王意欲何为?”

乐绮眠心中浮现某个猜测,又觉不可思议,但没待理出头绪,身前落下一道影子,是解玄从案后站起,走到了身后。

“肃王要我与公主退亲,否则便将日月教教首尚存于世的消息广而告之,”解玄微笑着说,“公主以为,我该如何做?”

傅厌辞疯了。

比起他已经得知魏安澜的真身,强逼解玄退亲的举动,更令乐绮眠诧异。她以为让她退婚只是说说而已,毕竟她再三提过,她需要魏家让她在朝中有一席之地。

不必怀疑,他在报复乐绮眠丢下他来见解玄的举动。

“这是他给你的信,”乐绮眠决定隔岸观火,“怎么做,决定权在你。”

解玄道:“公主答应杀肃王一事,可还作数?”

乐绮眠说:“天下没有白得的好处,你何日受降,我何日兑现。”

解玄道:“那么在你我大婚当日,杀了他,如何?”

他话音极缓和,不带半点怒意,好似谈的不是婚约,而是随意某件事。乐绮眠以为自己听错,转身面向他:“大婚当日?”

解玄说:“无论婚期定在何日,于我而言,都是此生最值得庆贺的一日。那么将这份喜悦提前,何乐而不为?”

距暮春还有数日,两人不在奉京,也无人主持婚仪。乐绮眠没料到这层变数,眉梢轻挑,心脏重重一跳:“你要让肃王,来参加婚礼?”

解玄笑道:“公主不愿?”

傅厌辞不将婚礼搅个天翻地覆就算不错,指望他乖乖就擒,那是天方夜谭。依乐绮眠看,疯的不止傅厌辞,解玄也在做白日梦。

乐绮眠说:“你能将他请来,那是你的本事。你想如何杀他,就凭我一人?”

她的茶从热到冷,始终没动。解玄轻而缓道:“婚礼开始前,我会在门前接见肃王,公主只消待在钟楼,在我将他带至殿前时,射杀肃王。事成,婚礼照旧,即便一击不成,我已派徐泰在南下要道设伏,妙应寺外,也布有暗哨。”

观音殿前有钟鼓二楼,是殿内人的视野死角。乐绮眠能做到千军之中直取敌将眉心,只要她想,这点距离对她不算什么。

乐绮眠抬了下巴,懒散道:“我若失手,你待在他身旁,御卫第一个杀你,徐泰也无力回天。”

解玄笑说:“但还有公主在,不是吗?”

乐绮眠乌黑的眼珠瞧着他,忽而也笑:“原来婚礼是幌子,你要的只有肃王的命。你怕当年给他打下罪印,他伺机报复?那你该担心的不是肃王,是同样被你关押、折磨七日的另一人。”

昔年,在泽州听说傅厌辞被关押于赦罪堂的旧闻,如今得知禅师就是解玄,她陡然想起,她被困在观音殿的时日,也恰好七日。

他的身份其实早有端倪,因为她曾觉得,与傅厌辞同样中毒太过巧合,其实不是巧合,而是他将驯服傅厌辞的手段,也对她用了一遍。

解玄狭长的柳叶眼依旧温柔,却淡然道:“但我教会公主如何杀人,让你不会沦为弱者。有的痛苦,即便不由我来施加,你也会在旁人那里领教。”

随着玉覆面的褪下,他不再掩饰温润外表下的冷酷,这才是真正的解玄,那个为向鬼鹫复仇,蛰伏十年之人。

乐绮眠漫不经心偏过头,似是想笑,却自嘲着垂下眼:“我有时想,我若不是这个公主,是否在你攻打奉京时,便已成为你剑下亡魂。我的确要多谢你,帮过我这条烂命。”

她很少有消沉之时,只有面对解玄,她阴郁的一面才显露无疑。

解玄望着她,默然无言,忽然搭住她的肩,让她能将脸靠在他的肩头。

“我被逐出日月教,又回到李家,却被赶出海琅王府时,也曾失去生念,”解玄说,“但伤过我的人死了,只有我活到现在,这就是我们诞生的意义。”

佛殿古旧,青灯如同当年。乐绮眠垂落的眼掩饰住了所有情绪,好似她是个耐心不过的倾听者。

“你见过那副画卷,那名鬼鹫女子叫暮晦。她将我带回王城,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她与老海琅王的儿子,一个黑眼睛的异种。她想过杀死我,也试过挖出我的眼睛,是教首,将我带入经堂,给了我读书识字的机会,教我如何做一个鬼鹫人,教我如何杀人。”

烛火幽微,勾勒出解玄削薄的下颌,他讲着往事,神思没有任何留恋。

“那时,我相信,他就是前来挽救我的人。直到我试着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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