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隐舟用刻刀磨着木簪,偶尔吹两下,温柔而仔细。
旁边的暗影静静的看着,眼神流露出几分惊讶,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过这样的五皇子了,虽然他不忍打破这里的寂静,但终归事情要紧,还是张口了。
“殿下。”他道。
谢隐舟没有停下手里动作:“说。”
他吹掉刻下来的木絮,木簪上的划痕逐渐变成立体的图样,一只蝴蝶慢慢成型。
暗影低头恭敬道:“宫里传来消息,圣上知道郡王死在六皇子后院后震怒,将他禁闭在房中,这件事已交由大理寺审查。”
谢隐舟用指尖碾了碾划痕,放在光里照了照:“父皇倒是疼惜他。”
暗影点头:“昨日郡王先去的六皇子府中,两人大吵一架,我们劫走时没有一个人看到,没人护得住他才对,按照本朝律法没有剥夺爵位也当流放才对,没想到竟然只是禁闭。”
谢隐舟眯了眯眼看木簪的纹路:“皇后那边怎么样?”
暗影:“明面上没事,但是暗地里一直在搜集信息,我们的人查到皇后动用了自己培养的隐位,想要查到六皇子私底下的事。”
谢隐舟将木簪收进袖口,轻笑:“她总算坐不住了。”
暗影笑道:“是啊,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待到他们两败俱伤,我们也该动手了。”
谢隐舟嘴角笑意加深,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问:“西院今天有什么动静。”
暗影摇头:“没有,四面的护卫都很安静,没人来禀报。”
“有时候,没有动静便是最大的动静。”谢隐舟凝视他。
暗影立刻会意:“是属下思虑不周,属下这就去西院查看沈姑娘在不在府中。”
谢隐舟拂袖起身:“不必了,我亲自去。”
西院里,蝴蝶飞过花丛,几个侍从好奇的看着那道娟丽的背影站在树下,阳光如瀑打在她身上,宛如神迹。
突然一道阴影打下来,周遭冷了几分。
侍从这才看到身边的主子,往后轻轻退开。
站在树下的人还没感觉到动静,静静的给花浇水。
谢隐舟低眸,轻笑了一声,抬眸慢慢走上去,棕色的袍衫被风扬起,扇动周遭绿叶,也晃动几分。
沈裘的手微顿,眸子往上微抬,望见地上的人影,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面对他,轻笑:“是你的下人允许我出房门的,这算不上乱跑吧?”
谢隐舟站定在她身前:“没有亲口听到我说,当然算。”
沈裘偏头笑了一声:“殿下还真是不讲理啊。”
谢隐舟眯了眯眼:“若是真的不讲理,那你身边的那个桃叶,早就死了。”
沈裘嘴角的笑意慢慢收敛,谢隐舟还真是擅长用软肋来威胁人啊。
谢隐舟看着她脸上收起的笑意,肺腑间传来一声笑意,缓步走到桌边,敲了敲桌子,早就候在外面的下人立刻端来稀粥。
“过来吃饭。”谢隐舟敲了敲桌子。
沈裘坐下,看着递过来的稀粥,没有立刻动手。
谢隐舟笑:“怎么?怕我下毒?”
沈裘柔和的看向谢隐舟,指尖轻捻汤勺,随即移开视线,挪开手:“自是不会,想必殿下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我可不是你。”谢隐舟漆黑的眸子里,钻入了漩涡一般,漆黑深不见底,略带笑意的眸子甚至透露着一种居高的危险,他抬起下颚,意有所指,“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下毒。”
沈裘藏在身下的手慢慢攥紧,脸上强忍住波澜不惊,当初刚救下谢隐舟,她确实想要下毒,只是最后失败了,原来他早就知道!
果然是未来的皇帝,即使一开始就注意到她目的不纯甚至还可能杀了他,还是选择蛰伏在她身边。好在她没有接着动手,否则恐怕性命难保。
这种强撑之下都没撑住的局促,是沈裘真实的样子,一切被谢隐舟尽收眼底,他强调道:“放心,我不杀你,毕竟我要知恩图报。”他渐渐靠近她,柔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呼吸靠近。
他在她面前,就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距离,直视沈裘还未来得及反应的目光,轻轻:“不过这算不算我又放过姑娘一次,姑娘是不是也要知恩图报。”
沈裘睫毛轻颤,攥紧的拳心下,是她仍旧淡然的笑意。
从前,谢隐舟没办法对她做什么,所以看起来总是柔和的,如今,到了谢隐舟的地盘,语气的犀利毫不掩饰,目光也让人无处遁形,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压迫感,让她第一次对应上了上辈子手起刀落果决、十恶不赦的谢隐舟。
身边的暗影好奇的打量了两人一眼,他还从未见过主子靠一个人靠的如此之近,还是一个女人。
“那殿下想同我讨什么。”沈裘语气慢慢。
“要你…”谢隐舟看着她愣住的神情,坐直上半身,笑着道,“要你现在把这碗粥喝下去。”
沈裘松了口气,看着手里的粥,在阳光下色泽光润,不像是下了毒的样子,再者来说,现在她和谢隐舟也算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倘若谢隐舟真的想杀他,也不可能将她带回来。
不过是停顿片刻,身边谢隐舟的声音便慢慢悠悠的传了过来:“还不喝?是要我喂你喝吗?”
他说这话还真不是假话,沈裘眼看着谢隐舟真的要伸手过来了,手握住碗往自己的方向轻挪,她抬眼轻笑:“不必了,怎么敢劳烦殿下亲自动手。”
一个侍卫走到桃花树下,模样尊敬的同谢隐舟行了个礼。
“殿下,沈家有动静。”他道。
谢隐舟看了一眼沈裘,她端着瓷碗,安安静静地喝粥,好像对此事毫不在意,他勾唇:“直接说。”
“沈家好像在找一个道士,那个道士姓方,已经许久不出山了。”侍卫道。
沈裘嘴角不露痕迹的微提,恰被瓷勺放在嘴边时掩盖。
妻女不见,沈戈端不想着寻人,却是找道士...真是可笑。
谢隐舟看了一眼安静喝粥的沈裘,手指无意且有节奏的轻敲膝盖,他移开目光接着问:“好,下去吧。”
侍卫:“是。”
谢隐舟笑道:“你便不好奇?”
沈裘放下瓷碗,端手看着她:“这么说,殿下关注沈家的动静,是怕我好奇?”
谢隐舟眼神深了几分,勾唇:“是,我以为你好奇。”
沈裘倒是没想到谢隐舟会这么快的承认,不过以谢隐舟的性子,对这些事也没什么好避讳的,毕竟如今的身份是不同了,她也没办法质问他,为什么要派人盯着沈家。
“我不好奇。”她将手托在脸上,浮出淡淡的笑意,“因为我知道他找的是谁,也知道为什么找那个人。”
只听得她接着淡淡道:“十几年前,我爹仕途坎坷,请来了一位道士,那位道士说是因为我命中带煞,影响了周围人的气运,后来我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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