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醒醒,沈?”
听到有人叫自己,沈瑶慌忙地睁开了眼。
本想着趁着店里没事,眯一会,没成想,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快二十分钟。
她真希望自己这是在做梦,可空气中炸鸡和熏鱼的味道却在提醒她,这才是现实。
站在她跟前的,是个年过五旬的男人。
深黑的皮肤、不太标准的美式发音,他和沈瑶一样,都是不属于这片土地的外来者。
轻抿了一口杯子里的热拿铁,他替沈瑶留意着办公室的方向:“快点起来,要让陈看到,就该扣你工资了。”
男人叫琼恩,是店里的收银员。
虽然他和沈瑶认识还不到二十四小时,但还是好心地关照着这位来自东方姑娘。
沈瑶感激地点点头:“谢谢你。”
沈瑶把头上的帽子扶正,站起身后,继续用抹布擦拭着堆放着食物的架子。
好久没有干厨房里的这些杂活儿了,沈瑶有些不习惯。
还好她之前有干活的底子,所以很快就能上手。
簌簌……
清洗着手里的抹布,抬起头,当沈瑶在镜子里看到这张脸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时,不禁又晃了神。
昨天晚上,她还在参加一年一度的全国厨师大赛。
那是她第五次蝉联冠军。
站在金奖的颁奖台,接过属于她的第五座奖杯,无数的闪光灯记录着她的辉煌,雷鸣般的掌声也在庆祝她的实至名归。
当了五年的厨神,也在国家大饭店当了四年的主厨,沈瑶想换一种不一样的生活。
她想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餐厅。
可就在回家的路上,当她坐在车子后排和总经理打电话的时候,一辆失控的大货车却将她的人生撞离了原本的轨道……
她没有死。
再次醒来时,她正躺在天桥下的一张长椅上,一翻身,连人带着几张旧报纸都从长椅上掉了下来。
咚!
这真实的痛感提醒着她不是在做梦。
早上八点,天桥下的行人来来往往,他们脚步匆匆,没有人会在意流浪汉,可沈瑶惊讶的目光却不禁在他们的身上停留。
金色的头发、白皙的皮肤,还有不能完全听懂的语言,甚至空气中的味道都带有几分陌生……
这里不是华国,她可以确定。
直到她拿起身边那些皱巴巴的报纸,看到右上角的时间,瞬间感到有一股凉意从背后袭来:
——1996.11.16
此时的她不仅不在华国,甚至都不在二十一世纪!
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了一上午,随着脑海的记忆一点点清晰,以及路边电视机里的新闻,沈瑶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九十年代,而且是在地球的另一侧,此时的全球金融中心,纽约。
九十年代的后期,美国的经济高速发展,成了世界第一大经济体。
原主是一名偷渡客,她只听说了美国遍地是黄金的谣言,就漂洋过海地想来捞金。
可什么都不会的她别说是捞金了,因为语言不通、性格懒怠,连一份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只能在各处打零工,像流浪汉一样住着公园的长椅。
昨天她比平时多赚了一点钱,于是买了一瓶酒庆祝,结果深夜降温,喝醉后的原主就这么冻死在了纽约的街头……
沈瑶和原主有着一模一样的外貌,甚至年龄都同样是二十六岁。
既然老天爷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她一定会好好把握,哪怕是在异国他乡,也要努力地活下去。
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还有空瘪的肚子,现在对她最重要的,就是要找一份糊口的工作。
不知不觉沈瑶走到了曼哈顿的唐人街,比起繁华街道上那些英文,熟悉的汉字给了她更多的安全感。
俗话说得好,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沈瑶觉得,在这里找工作应该会比外面容易一点。
可事实却又给了她一记重击。
因为沈瑶是偷渡来的黑户,没有身份证明,担心会惹祸上身,没有店老板愿意招她。
沈瑶就这么一家挨一家地在唐人街找了一上午,终于在“陈记餐厅”得到了一份工作。
陈记餐厅的位置偏僻,平时的客人也不多,为了节省成本,店老板找的都是最廉价的劳动力:黑人、拉丁裔、偷渡客……
给出的工资也比最低工资低了几成。
不过对目前的沈瑶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能赚到钱换东西吃就已经够了。
晚上十一点四十七,外面的温度又降到了个位数。
看门外不像会有顾客再进来,店老板便提前挂了打烊的牌子。
关掉招牌上的灯,老板招呼着店里的员工们道:“好了,各位准备下班吧。”
店老板名叫陈晨,今年三十七岁。
陈晨是华裔,祖父那一辈就定居在纽约了。
陈晨从小在纽约长大,所以不会说华语,不仅平时交流用英文,行为举止也很像是这里的白人。
看店里菜单上清一色都是南方清淡的家常菜,还有墙上照片里已故老爷子的笔迹,沈瑶猜测他们一家应该是来自广省的移民。
从收银台里把今天赚到的钱拿出来,陈晨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下,一张张地数着。
“你的。”
“还有你的。”
除了固定员工的工资是按月发放,服务员的工资都是按天结。
一个小时七块是最低时薪,但他们的时薪就只有五块。
哪怕上午十点开工,凌晨十二点收工,除去两个小时的吃饭时间,也就只有六十块。
“沈?”
看了一眼新来的沈瑶,陈晨把数好的钱放在了桌子上,“你的。”
陈晨是下午来的,只干了八个小时,所以底薪比其他人少了二十块。
沈瑶刚要伸手去拿,陈晨忽然又把钱收了回去。
“对了,你的制服要收押金,等干够了一个月再退给你。”
“你下午不是说没地方住吗?住仓库的话也要收一些住宿费。”
左扣一点,右扣一点,本就不多的钱,等沈瑶拿到手时只剩下十二块了。
算是她今天当服务员的小费,加起来一共是十五块八。
唉,万恶的资本家。
不过,第一天能赚这么多,晚上还能有地方住,沈瑶已经很知足了。
接过剩下来的钱,沈瑶就像是当年领到第一笔工资一样,向他鞠了一躬:“谢谢老板。”
领完工资后,店里的员工便纷纷换衣服下班了。
琼恩负责锁门,平常都是最后一个走的。
其他员工走后,他带着沈瑶来到店里的仓库,帮着在地上收拾出了一方空地。
虽然连床单都没有,只有一床被子,但总比去公园睡长椅要好。
“给,你的晚饭。”
收拾好后,琼恩回到厨房拿来了一盒蔬菜沙拉给她。
沈瑶有些惊讶,“这?”
琼恩点点头,“放心吃吧,这是你应得的。”
在陈记工作是有一顿中午饭的,沈瑶中午错过了,正好现在给补上。
今天的员工餐是蔬菜沙拉。
蔬菜沙拉里的内容简单:一颗鸡蛋、一片培根、一块水煮鸡胸肉、一些鱿鱼圈,剩下的就是各种蔬菜叶子和一捧已经快放硬了的意面。
有荤有素有主食,乍一看很健康,但却让人丝毫提不起食欲。
尤其是那些蔬菜叶子,没有经过任何的烹饪,只是用清水洗了一遍,就算洒了一点沙拉酱,也掩盖不住它本身的青草味。
一天没吃东西,沈瑶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于是试着夹起两片菜叶,就着意面放进嘴里……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像极了牛棚里的水牛。尽管有些许蔬菜的甘甜,但更多的还是难以下咽的生苦。
见她吃菜的表情比吃药还要苦,琼恩主动把杯子里的拿铁递给她,建议道:“可能是在冰箱里放得太久了,要不要多加点沙拉酱?”
沈瑶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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