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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第 73 章

小说:

锦衣玉面

作者:

年年乐事

分类:

穿越架空

却说这富乐院内,摆着八座琉璃灯擎,照得堂内如白昼般通明。正中设一片平地,以氍毹为界,权作歌舞场,两旁列紫檀席案,皆铺着猩红洋罽。

东首第一席坐着协同守备丰城侯李琰,次席桂谨恩代表内守备王牧,第三席参赞机务兵部尚书薛彻——此三位便是陪都守备系统中的擎天柱石。

紧挨着薛彻下首,裴泠端坐在第四席,谢攸居第五席,往后乃应天府尹与六部要员,皆按品阶列坐。

此时满堂寂寂,数十个着湘色比甲的侍宴美人,手捧朱漆描金茶盘往来如云,将雨前龙井并四时鲜果悄然奉至各位大人案前。

忽听得锣响三声,戏台上十二位舞妓踩着莲步翩跹而出——宴会正式开始。

隔着舞妓们飘然的云纱裙摆,但见对席的赵仲虎早擎着茶盏,隔空微一颔首。谢攸会意,也将案上茶盏端起,颔首回礼。

席案间虽相隔不过两步之遥,但若要言语,须得侧身探首,方能使邻座听清。此刻满堂宾客皆凝神望着场中表演,谢攸恐举止惹眼,也只得端坐如松。

待两折歌舞演罢,侍宴美人们轻移莲步撤下茶具,换上鎏金酒具并八珍热菜。酒香甫一飘散,满堂气氛便活络起来,官员们纷纷侧身交耳,更有甚者已离席执盏去寒暄。

谢攸转头欲语,却见裴泠正微倾身子与兵部尚书薛彻说话,他悬在唇边的话便凝住了,只得默默收回目光,等待下一个机会。

“是是,”但见薛彻点了点头,“今岁万寿圣节,宫里传出慈谕,再三申饬务从俭省。大酺之后,所有庆贺仪注、内外筵席,乃至宗亲家宴、命妇朝贺,一概停办,便是张天师的祈福法会也诏免了。我等见京中无事,便也提早动身南返。”

裴泠问道:“龙体可还安泰?”

“大朝贺时,陛下仅在百官入贺时露了一面。”薛彻低语道,“听闻是染了风寒,正发着热,故而后续庆典一概免了。远远瞧着,圣颜泛红,御座间不时传来轻咳,也正因如此,连大酺之宴都未能亲临。”

裴泠微微皱了一下眉。

这厢薛彻双手捧起酒盏,低眉一笑:“此番剿灭白莲妖教,全仗裴镇抚使神机妙算。薛某谨代应天百姓,敬大人一盏。”

裴泠闻言,执盏还礼:“分内之责,薛尚书过誉了。”

二人隔空虚虚一碰,举盏浅啜一口,便各自端坐回去。

见那处寒暄已毕,谢攸早忍不住了,刚侧身过去欲搭话,却见斜里有二人抢步上前,恰好隔断了他投去的视线。

又是王简。可真烦人。他嗐了口气。

“裴镇抚使,请容下官引见。”王简笑吟吟地引着一位官员近前,朝裴泠拱手道,“这位是南京工部都水清吏司的夏圭夏郎中。”

夏圭当即躬身执礼,双手捧盏敬上:“裴镇抚使威名如雷贯耳,下官特来敬您一杯,聊表敬意。”

裴泠端坐案前,略一颔首致意,执起酒盏:“夏郎中客气。”

言讫,二人各自饮下。

裴泠搁了盏,问道:“夏郎中既掌都水清吏司,龙江船厂当是辖内要务?”

夏圭忙躬身应答:“回大人话,下官专理龙江船务,常年驻守船厂。”

裴泠指尖摸着盏沿,抬起眼来,落在他面上:“龙江船厂乃三宝太监下西洋时的宝船官厂,技艺冠绝四海,夏郎中肩上担子不轻。”

夏圭被看得心里发毛,以为她这是话里有话,额角竟是沁出了细汗:“大人明鉴,下官夙夜匪懈,未敢有半分怠惰。”

“如今龙江船厂主要承造哪些船式?”裴泠又问。

夏圭端正神色,答得分外认真:“回大人的话,船式颇多。战船有四百料战座船、二百料战船,并哨船、快船、巡逻船;运船则分漕运船、马船、粮船、水船;另有御用黄船、进鲜船,以上龙江船厂皆有承造。”

裴泠点点头:“近来翻阅杂书,见船艌之法、减摇龙骨颇有妙处,夏郎中此刻若得闲,可愿与本官细说其中关窍?”

夏圭闻言,如蒙大赦般暗舒一口气,随即受宠若惊地躬身长揖:“不意裴镇抚使竟深研此道,下官不才,于造船术上也确有些心得,既蒙大人垂问,定当竭尽所能,细细禀报。”说着已趋步上前,在裴泠身侧恭谨侧身坐下。

他这一坐恰似一道屏风,不偏不倚隔在中间,挡了个严严实实。谢攸方才至少还能瞥见她高扬的青丝,此刻竟连一丁点都望不见了。

王简见二人相谈甚恰,随即袍袖轻拂,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忙着调度那出精心备下的压轴好戏。

酒至半酣,笙歌暂歇,众舞妓悄然退去。

四座琉璃灯擎倏忽灭了,堂内光线便半明半暗起来,正当众人微怔之际,倏闻得一声沉雄鼓响——

但见个白衣少年踏着鼓点翩然而至,手持软剑,剑穗殷红如血,正与腰间锦带相映生辉。他赤足点地,身形起落间轻若飞鸿,广袖迎风展若流云。那袭白衫随势飘举,将他衬得恍若谪仙乘雾。

细看这少年不过十七八岁,青春正好,那身材俊俏,眉目秾丽,一笑起来恰如桃花初绽。

满堂目光尽数定在那少年身上。只见他足尖点地三旋,广袖环绕周身,一抛一接一刺,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招一式皆宛若天成。这般刚柔并济、举重若轻的剑舞,非十年苦功不可得。

好看,舞得那是真好看。

谢攸原还随着众人欣赏剑舞,不经意间侧首,却见裴泠眸光正凝在少年身上,那专注模样教他心口无端一紧。再看向场中,登时觉出几分异样,好似少年每次旋身踏位,衣袂翻飞间总要恰好面向她,那嘴角的笑也仿佛藏着钩子,隐隐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

随着最后一道鼓声铿然落定,少年执剑欠身行礼。

满堂静默一瞬,继而掌声漫起,裴泠亦随众人抬手击节。

待那少年直起身,两人的目光恰撞在一起,他唇畔笑意霎时粲然绽开,眉眼俱是弯弯,旋即右手轻按心口,朝着她方向又深深施下一礼——这一礼,分明是只为她一人所行。

裴泠颔首回了一笑。

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谢攸只觉浑身泛起燥热,头上都要冒烟了,端起案上酒盏,仰首将杯中酒泼进嘴里。

剑舞方歇,台上便转出怀抱琵琶的乐妓,唱起了江南小调。

席间也愈发热闹,各衙门官员轮番来敬酒。不消片刻功夫,裴泠案头那酒壶已见了底,谢攸隔着人影憧憧望她,连半句话都递不进去。

“你下去罢,让我来伺候大人。”

裴泠闻言抬首,便见那舞剑的少年正捧着青瓷酒壶立在案边,广袖垂落时露出半截伶仃手腕。

侍宴美人已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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