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的云层以一种倒扣的碗状盖在玄清门上空。
所有赶回来的人看到这一幕,心情极糟。尤其是山淞。
张献已经离开很久了,而他还得带领身后一大群人,与他们商议计划。
“刚刚收到消息了。”说话的也是一位仙君,拧着眉沉痛道,“没想到邹玉连这么大的事也敢瞒报。若是我们早回来一些,是否就能……”
山淞抬手:“这些闲事以后再说。兵分四队,分别从四区边缘环包上去,尤其注意各个传送阵以及山门,焦魂行动速度不快,必不可能这么快逃脱,除非是病灶寄在人身上。”
“先拦人,今天谁也不许下山。”
说到最后,他话中已带上果决的寒意。
其他人心中一凛,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唯一提前归来的浑红仙君,竟都被病灶沾上还不自知,这东西……必须谨慎。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是玄清门最后的一支队伍了。
其他的人下去拦人,山淞则带着几名弟子飞往主峰。
气氛压抑到吓人,每个人都脸色铁青,看着一个个死去的同门,以及满地攀爬逡巡的焦魂怪。
一个活口也没见到。
有人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嗓音哽咽:“我们只是晚归半日。”
“半日就够人间整座城池覆灭了。”另一人冷冷说。
山淞不发一言,目标明确地前往北方一角。
“锁恶渊?”其他人不明白来这里做什么。
直到他们用秘法打开牢门,准备面对熟悉的昏暗湿冷画面,结果被里面摇曳的火光亮得眯着眼后退了半步。
干燥的温暖扑过来,一同扑过来的还有无数人的欢欣:
“仙君们真的回来了!我们有救了!”
“山淞师兄!师兄受伤了吗?”
“大家还能活着见面,真的太好了……”
山淞对他们点点头,留下身旁的人应对,自己一路往深处走去。
这条路漫长得让他快要疑惑了。
差不多到了最底层,这里一如既往的湿冷,没有上面的人味与火焰。
最深处的牢房由明珠亮着微微的光,月色般淌在崎岖的石壁上,让阴冷幽暗的石窟显得有了些安宁。
他先看到的是张献,背坐着堵在门口,像座不会说话的塔。越过张献的肩头,也只能看见桑蕴的背部,正对着角落面壁,像一只不会说话的蘑菇。
桑蕴的头顶,有一道藏得很好的巨大的裂缝,那颜色太黑了,像被凭空挖去一块,令他不得不注意。而且实在很大,有半面墙那么大,再大一些,都快要比上他在风水界见过的界灵了。
山淞瞳孔微缩,各种猜疑浮出水面。
听见他的动静,张献也没有要让一让的意思,牢牢地堵在门口。
山淞就看着这两个人在这里当哑巴。明明什么都没说,可空间里全都是他们别扭的心意在流动。他觉得吵闹极了。
他想要开口讽刺张献几句,可摸了摸胸口的双镜法,心中酸痛,既愤恨,也抱有不少歉疚。
静立了许久,直到有人注意到山淞离开太久,在上方呼喊他的名字,他才缓缓离开。
桑蕴还是不理人。
虽然除了她没人听到,脑子里一直有个人在吵她,要她快点放自己出去。
然而任她百般勾引,桑蕴都坚决不发出一个音。
“真受不了你们人族,永远这样,背信弃义,两面三刀,三心二意!我真后悔那时候帮了你,早知道你是个连自己相好都说丢就丢的人,我才不会和你合作。”
痛脚被踩到,桑蕴忍了又忍。
直到付苗又说:“他一个大魔头,你一个负心汉,刚好天生一对,也别出去祸害别人了!”
桑蕴怒不可遏:“你才是魔。”
话刚出口,她立刻懊恼地把头埋回去。
可已经来不及了,身后的人立刻接道:“说我吗?”
多自恋呐。
觉得别人说话都是对自己说,她哪天这么自信多好。
也不至于在这面壁了。
桑蕴打定主意不接话,不承认也不否认。
张献:“你说得对。”
“……”桑蕴知道他在胡说,自己现在说什么他都会说对,她说自己是他爹他也会说对。
这个男人偶尔会表现得没有底线,让她放松,然后给她来个大的。
张献放慢了语气:“你一直没有问我,当时为何送你一个人回来,明明……他们也拦不住我。”
他的话很轻,甚至都没有带着故意引导她开口的意味,好像只是在自语。
桑蕴竖起耳朵。
“我实在害你良多。你一定恨我吧,不然也不会总是闷闷不乐。”张献说,“我可能,要离开了。”
哪怕一直告诉自己要冷静,桑蕴还是忍不住头脑发热,冲口而出:“你走就走吧,既然一开始就要走,干嘛还要回来惺惺作态?”
她僵硬着声音道:“我也根本不差你这一个男人。”
她今天刚刚经历那么大的事,救了那么多人,她才无心理会一个男人的去留。
难听的话听了一万遍也觉刺耳,张献静默着,将这句话消化了许久,才喃喃道:“飞升的话,就不能留在这个世上了。”
桑蕴怔住,诧异的泪水不受控地涌上来,猝然转身:“什么意思?”
不是说,飞升无望了?到底哪句是骗她的?
也就是今天闹了脾气,假如没有这一遭呢?他准备瞒到什么时候?
桑蕴站起身:“你滚开,我要出去。”
张献仰着头看她:“你要去找他吗?”
“对啊,不然呢?我和他好歹还有婚约,和你有什么?”
“……我怕我突然离开,你病痛加身又无亲无故,所以才送你回来。”
“谢谢你。”
桑蕴伸手推他的肩膀,“能不能不要堵在门口,别人怎么走路?”
她也没打算能推动他,没想他像是突然有了脾气,一下也不让她推,握着她的手腕就往怀里带:“听我说完。”
“原本我已决意陪你度过此生,无非扛过几道雷劫,若扛不过去,死也就罢了。”他低头,“可我死后,你又作何打算?”
桑蕴觉得莫名其妙:“什么什么打算,你都死了,我今天谈这个明天睡那个,你管得着?”
话被说完就被堵了回去,他用的力气太大,以至于桑蕴有种被堵住气管的感觉。
“我不喜欢。”张献垂着眼看她,鸦羽似的睫毛颤动,遮住隐隐的碎光,“不如就在暗处,看着你守着你,让你不敢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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