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5天剑子问龙宿,挚友情如此
断云崖,北嵎某处山脉中的一座断崖,云雾常在此处被截断,形成 “崖上晴空、崖下云海” 的奇景,也曾是剑子与龙宿在北嵎共同赏景之地。龙宿昨日从无艳楼归去后,听侍从转述剑子的话,便明了剑子之意,今日便如约在断云崖见到了剑子。
片刻寒暄没有,剑子直说:“龙宿,两日前,我于听雨轩遇到了笑傲红尘。”
“……哦?怎么,相谈甚欢?”龙宿眯了眯眼,状似似平常,但熟悉之人必能听出其间语气微妙。
“虽是甚欢,但可惜红尘有事在身,未能与我们一臂之力。想来红尘追溯红拂山庄一案已有十二年有余,虽时间尚短,但此间,他全力追查此事,如今到了北嵎地界”剑子语气似乎如常,但熟悉他的人看见他挑拂尘小动作的都知道,这是他要说正事的前奏。
“……我对他的行程可没兴趣,你想帮忙便自己去寻他,”顿了顿,龙宿视线略有偏移,很快却又移回去,一副淡然,“……你若只是来说这个的就回去吧,我可没空在这听他的事,我很忙。”
剑子走近了一步,“他在追查辟商-紫龙影。十二年前红拂山庄现场为何会有辟商-紫龙影的剑踪?辟商-紫龙影,北嵎重器,何时又会到中原?”
龙宿皱了皱眉,语气不耐地移了移头,不想与他面对:“哼……我怎么知道?十二年前的剑踪,你怎么知道查的就是对的?”
剑子:“龙宿,你还要瞒着我吗?”
“我瞒你?我瞒你什么了?”——这句便有些理不直气也壮的意味了,龙宿猛的又扭头看着头,“剑子,你若有这时间在这对我说话,不如回头继续去研究你那金身案或灭佛案。还是,你就那么想帮笑傲红尘?”
“我只担心我最重要的朋友,最终变得不是自己。“剑子摇摇头,疏楼主人龙宿的诗号从他嘴中念出,“紫金箫,白玉琴,疏楼风月不减侯,宫灯明,昙华盛,自饮逍遥一世悠。”
“……”龙宿手中紫金箫动了动,却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剑子继续说:“疏楼主人龙宿,喜华丽,好逍遥,何为华丽,何为逍遥。好友,你何时不比我更清楚。”
“……”龙宿始终平静样子终于有些变了,脸色微沉,陷入了沉默。
“如今你要否认,你要拒绝,你要翻覆山海为手,我剑子无话可说,你一向擅长于此。”剑子定定的看向龙宿。
“呵,”过了片刻,随着一声冷哼龙宿才终是继续,“有朝一日能轮到你剑子无话可说?”
“可是,你的道呢?我认识的龙宿究竟会因何事隐瞒他的好友。”剑子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龙宿明白他的未尽之语——“还是说我认识的龙宿,不过只是他在旁人面前的另外一副表皮。”
“我的道如你所见,从未有变。”
龙宿端起手,持着的紫金箫顺势敲了敲另一边的手心,语气却由坚定变得略有犹豫,似有斟酌:“事到如今,不过些许……事情,你便如此怀疑?不过有些事我疏楼龙宿一人便可解决,无需他人帮助罢了,你岂连我的性子都不知?”话毕,又顿了顿,手中紫金箫依然轻敲,怎么看都不如往日静心。“……所以,你所指何事?”眼睛直盯着他,最终又是问道。
见龙宿如此,剑子心若已定,挑眉侧身说,“所言何事,当然是素喜华丽的疏楼主人,该如何向佛剑说明,此身伤势何来?是佛门屠戮的真凶吗?是金身石像的黑手吗?还是哪个不知何来的无名客,伤了吾友龙宿的体面?”
“……”只见龙宿略吸一口气,脸上表情微动,极像忍耐。“哼……”而片刻之后,又是一声轻哼,语气却不由放缓几分,微微摇头,“不过些许窥探儒门天下者,但我如今正在这北嵎,怎会真任他翻出什么。剑子,不必忧心,我自能解决。”说罢,紫金箫又轻点了点他的肩膀。“……至于佛剑,”龙宿又顿了顿,才继续道,“他忙于佛门之事,亦是少惊扰的好。”
“哎哟,龙宿啊龙宿,这般体贴竟舍得将剑子佛剑撇清在外?北嵎这盘棋,既要试探儒门天下,又能对好友你出手,这手段倒是令人玩味——如今你独吞风波却不让剑子凑个热闹,真让我有些不大适应。”
“……呵,这不是看你忙吗?又是金身案,又是灭佛案,我难得好心放你一马,你可莫要得了便宜还不够,他日定会让你还的。”说罢,点在他肩上的紫金箫一收,扭头就是要走:“好了,事已至此不必多说,你也无需担心,不过小小风浪,哪需你我二人出手?”——这话说的倒是自信,倘若身上无伤,着实令人信服。
“哎呀,这金身案有日月才子出面,连佛剑都往桐庐寺去了。我掐指一琢磨,不如找好友多蹭几盏雨前龙井,闲扯些陈年旧事。要是有人上门,正好还能讨杯新茶,顺便搭个话头——岂不风雅?”话已至此,龙宿又怎会不明白他这好友的意思?真是软磨又硬泡,粘如牛皮糖。
“……”龙宿真是好生无语,但本欲离去的龙宿还是转了身子,再次面向剑子。二人这般相熟,后者怎看不出对方的无奈。
“你……罢了,”龙宿脸色略显难看,却未生气,只是摆摆袖子,叹气出声,“看来,这雨前龙井,你是不喝便不罢休了。”龙宿站在原地,脸上表情变了又变,半晌后才悠悠开了口:“……昔日意外,受了些吸血鬼影响,内力虽可压制,却仍需功法相助。无艳楼楼主便以宁暗血辩引我前去,……呵,结果交易是假,准备齐全对付我是真。”说到这里,语气带上了些冷意,看得出当真介意。紫金箫不知何时又轻晃了起来,玄色锦袍也随风摆动。龙宿看着对面之人,声音淡淡,语调却不尽然,只问道:“如此,还要一道喝茶吗?”
“好友盛情,怎会推辞。不过若笑傲红尘来访,龙宿你又打算用何招待?”剑子说着,“至于书,去无艳楼,借来看看也可。”
“哼……”闻言,声音终于是又缓了下来,龙宿虽在听到剑子直白指出那人名字时还是不由移了下眼,但总归没有再兜弯子的意思,“确实,书是小事,但笑傲红尘……还是不让他知晓此事为妙。”一边说,一边抚上了佩剑,两人皆是心知肚明,此剑难以解释。
“……呵,不过那无艳楼楼主倒是提过要将此事告诉他,也是着实烦人。”龙宿眯了眯眼,语气不善,抚剑的手也明显一顿,似随时可出。
“额……”剑子拍了拍龙宿的肩膀,微微摇头暗示道,“好友,体面。”
“不过无艳楼楼主与红尘有来往还是第一次听说……笑傲红尘追查此事早已江湖流传,吾更好奇无艳楼又是如何知晓龙宿你的配剑换了。”他顿了顿,又换了个轻松些的语调,“嘛,此事先放一旁。有话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先把书借来也不迟。”
“……哼,谁知道,就连那剑踪看起来也是他找出的,”龙宿微一侧头,语气仍有不满,手却是勉强从剑上移开了,斜视着剑子,“前后轻重,我自然清楚。”
正当两人走在下山路上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拐角之处。
“两位这是要去哪啊?”铁棘勉强挤出来个笑容。
“呃……龙宿,吾尚有一事忘与你说了,前日铁棘也在听雨轩。”何种意味,不言自明,剑子说着向铁棘打招呼,但见着铁棘的表情,“咳,倒是巧了。”
“……”龙宿脚步一顿,心情显然又不美妙了,冷笑了一声,“哦,你这忘的可真巧,而铁棘来的……更是巧。”
“我们要去哪你方才没听到么?若如此,还是不听到的好。”或许是此事着实是接连败露,涉及之人一个接一个冒出,龙宿的话语中略显火气。
“我只是希望你‘没事’。”铁棘没事二字加重了语气。
剑子摇摇头,“事到如今,着急、上火也是无用了。铁棘,既然你来了,我和龙宿也有事要和你说。”
“……我说了,不会有事。”对方这般说道,刚起来的火焰如何不被打消,然心中仍有郁气,语气仍是僵硬,却也不阻止剑子把话彻底说开了。
“什么事?”铁棘揣着明白装糊涂。
“十五年前与败血异邪一战,龙宿恐被染受害。”剑子看着铁棘,“虽龙宿以自身功力压制,但十二年前还在红拂山庄爆发了。今无艳楼楼主不知何处知晓龙宿体质变化,以能克制吸血冲动的宁暗血辩为借口要对付龙宿。”
“你失败了。”铁棘看着龙宿。
“……铁棘,你似乎并不惊讶当年龙宿与败血异邪之事。”剑子说出之后他有片刻沉默,如今铁棘与龙宿之反应,他如何才能不猜出来被瞒着的只有自己。
“……”龙宿一时陷入沉默,不知到底是因剑子还是铁棘的话。
“抱歉,这并非我的本意。”铁棘苦笑。
“哈。”剑子又怎么会猜不到是龙宿不让铁棘说的呢,他长长叹一口气,“龙宿啊,有些时候,好友就是用来被麻烦的。”
“……知道,知道。”这下龙宿是彻底不复刚才气焰了,倒是隐约有几分心虚。
“不过老冼你也知道,像我这种人,如果不是当事人极力恳求,这事情早就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以找人解决了。我一个异界人没办法,总不能整个世界都没办法吧。”铁棘说。
剑子看向铁棘,“龙宿多年以前便是儒门龙首,所面临的压力从来不小。若是儒门中人以吸血冲动逼龙宿出面,虽好友能自行解决,却也是麻烦一件。明我欲去无艳楼借宁暗血辩一观,铁棘可来?”
“去,那当然要去。替人找回场子怎能不去?”铁棘毫不犹豫。
“耶~好友如此,我与龙宿何其幸运。”剑子微微笑笑,“不过嘛,龙宿,事后你自行去找佛剑,我想他会体谅你的。”
“真的吗?”铁棘反问。
“哈。”剑子短笑了下。
“……”龙宿脸色僵了僵,没回。
“……罢了,”过了片刻,龙宿又叹一口气,略有郑重看向二人,“宁暗血辩确要麻烦你们二人了,但魄罗加奈毕竟准备多年,无艳楼内需多加注意。”
铁棘向其他两人眨了眨眼:“安啦,论逃命的能力,霍尔默斯先生可是数一数二的。”
龙宿只唯一颔首,不再多说。
在下山路中,铁棘谈起佛剑交代的事情,开口道:
“唉,自从来到这里,我的记性越来越差了。”铁棘叫住二人,继续说道,“总之,凶手大概率是孤剑,至于是不是榜上的那位,就不清楚了。”说着,他便将桐庐寺的事情全盘托出,“毕竟人性、魔性这种东西,我又搞不明白。”
“咦,如此倒是水落石出了。只是不知圣域又要如何处理?”剑子沉吟道,“人性魔性,善性恶性,苦境之中,又有得琢磨。不过依佛剑的性子,他应有自己的想法了。”
而龙宿此前早有预料,此案与佛门内部有所瓜葛,此刻倒也不可置否。
三人正要继续往山下走,只见一个戴着橙色补丁帽子、浑身灰扑扑的中年男人,从某处树枝上跳了下来。
“等会儿是不是又要跳出来一个?”铁棘皱眉道。
“唉唉,这么急着走干甚?你还欠你灰太狼大王一个解释呢!”在二人姑且算进行了“私密”谈话后,真正意义上衣服快跟破布没差的灰太狼,叼着根狗尾巴草跳了下来——虽然他之前就用X光扫到至少有三个身影躲在暗处,但其中几个能量波动很熟悉,带着恶意的倒一个没有。“你大可以把‘又’去掉,你们这挑的地儿可真不怎么样,围着的人都能凑一桌大锅饭了!要不是现在时机不对,真该起个灶子,边吃边聊。”
“你这篓子捅得可真大。”铁棘说着,不知道是指谁。
“……所以,”灰太狼一边说着,一边把嘴里的草吐出来,问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你俩这好兄弟各说各的,你灰太狼大王我可是从外地来的——好歹刚才把你从火坑里捞了出来,多说两句话,总不麻烦吧?而且根据你的回答,你灰叔叔还得决定要不要继续帮你嘞~要是喜羊羊的崽子在这儿,八成会等你自己想说的时候再说,但很遗憾,现在在这的是你灰叔。身为靠谱的成人,我可没孩子那么心大。”
“……”龙宿想着,连着发怒未免太失华丽;何况无艳楼之事此人亲历,想来不会罢休,见灰太狼冒出来也不算太过惊讶。他只眯了眯眼,语调恢复平稳,隐有警告之意,冷声道:“呵,我先前便与你说过,少掺和此地之事,你倒敢跟踪我?若你能安心把这事闷在肚子里便罢,继续追问,不过是自找麻烦。”
“呼~”铁棘抽出根烟点燃,叹道。
“嘿,这我可不能当没听见!你灰叔叔可是看在大师的面子上,才一而再、再而三忍你!”虽然这么说,灰太狼却没做动手的架势——一来是真打不过,二来如今这般地步,对方没直接拔剑灭口,说明事情理论上没自己想的那么糟,大概吧。“换了别人遇上这种所有人都掺和的热闹麻烦,你灰叔还不想管呢!”他左看看剑子,右看看龙宿,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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