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王接过话本不过翻看了几眼就面色铁青,迟迟没有说话。
良值心想这下完了。
他一不小心发现了苏姑娘偷看禁书的秘密,这种涉及姑娘隐私之事能是他一个外男该知道的吗?
霄王殿下不会杀他灭口吧?
良久,霄王冷冷开口,“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是知道的。”
良值如获大赦,“属下知道,属下死都不会说!”
马车启动时,苏晗一连打了三个喷嚏,总觉得有人在背后议论她。
不过她也没多想,把买来的话本子给喜儿,自己则津津有味的看《鬼怪异志》。
她打算一口气把余下四册都看完,但不知为什么,本应该走在前面的小叔叔突然出现在她车旁。
隔着窗子,与她说。
“晗晗,君子生非异,善假于物。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荀子这段话,你怎么看?”
苏晗:……?!
突然考我?
这段内容是荀子的《劝学》。
苏晗手里正攥着《鬼怪异志》,满脑袋还是各种奇形怪状的精怪鬼故事,小叔叔在这个时候突然提问她《劝学》。
小叔叔这是在点她呢?
“啊……这个,这个君子嘛。”
苏晗快速转变思维模式,开始认真起来。
“嗯……君子生非异,善假于物。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苏晗把小叔叔提问的内容重复一遍,表面淡定的同时大脑飞速运转着,从鬼故事里跳脱出,钻进学问里。
她读着读着发觉有问题。
“小叔叔,您问的这段中间少了一部分您没说啊。”
苏晗把缺少的那部分补上,“中间该加上,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这样整体寓意才完整。”
“小叔叔您问我对这段怎么看,在我看来这段话侧重在第一句,君子生非异,善假于物上。”
她开始解释,“没有人生来就是天才,便是再聪慧的头脑也要借助外力,善于学习才能有所成,不骄不躁,积少成多,河流才可汇聚山川,江河才能并进大海,人生才能得以于正确方向。”
“天资聪颖不可骄傲,资质平庸亦可勤能补拙,总归坚持不懈,孜孜不倦,总会学有所成。”
“就怕聪颖就自视甚高,平庸就自暴自弃,最后结果都将分崩离析,人生蹉跎。”
她说完,仰起好看的鹅蛋,水亮亮的眼眸沁着期待,“小叔叔,您觉得我回答得怎么样?”
小姑娘并非只痴迷于精怪故事,她对学问理解,人生道理也有着自己的见解与看法。
见小叔叔没说话,她就把两个手肘支在窗沿上,双手托腮,静静等着小叔叔的回答。
风和日丽的早上,气温还有些凉,苏晗仰着脸,温柔的清风从她面颊轻柔拂过,卷起她稀碎的发丝也吹乱了她整齐的头刘海,露出一方饱满又好看的额头。
柔媚的阳光落在她长而卷翘的眼睫上,好似一把浓密的小扇。
这八年来苏晗逐渐长大,也渐渐了解小叔叔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学识渊博,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文能安邦治国,武能平定天下。
按白公公的话来说,这世上就没有他们霄王殿不擅长的东西,
如此德才兼备的一个人在她身边,苏晗耳濡目染又怎会允许自己不向小叔叔看齐。
这也是君邺回来后第一次正面感受到小姑娘的学识深度。
少女自信大方,侃侃而谈,说到兴致之处,眸子里闪着璀璨的星光,好看得似漫天星河,明媚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眼。
有关苏晗的学习,君邺脑海里停留的还是当初数不清数就会哭鼻子的小丫头。
君邺从未在学业上给她任何压力,他只图她人生顺遂愉悦,学识方面顺其自然就好。
哪知当初的小学渣而今竟是这般出息,令他倍感欣慰。
他的眸中带着几分欣赏与成就,“嗯,不错。”
得到小叔叔的肯定,苏晗起先长舒一口气,而后又心生欢喜,再后来被那画卷般的人物景致吸引,一不小心看出了神。
小叔叔含笑的样子可真好看……
此刻正午阳光正媚。
男子逆光而行,深邃凤眸侧目看着她,金光打在他一半的侧脸上,轮廓分明的五官深邃立体,那一明一暗的极致对比,竟怎么看怎么像精怪故事里的玄狐妖王,妖孽一般的好看。
摄人心魄。
苏晗只觉心口一阵悸动,待她反应过来时,吓得一惊,赶忙收回目光。
一时慌忙得忘了回小叔叔的话。
君邺也并没有打算离开,只策马缓步在她身侧,有一搭无一搭的与她说一些与学业有关的事。
他问苏晗都读过什么书,又捡了几本与她细细讨论了一番。
就这样时间转眼到日暮,苏晗攥着《鬼怪异志》陪小叔叔聊了一路的天,愣是一个字儿都没看。
之后的日子里,行程从润州穿至青州,又从青州进入幽州地界,此刻他们已行进三分之二,但苏晗的《鬼怪异志》第二册第一个故事还没看完。
苏晗有点郁闷她没时间看书,但她又不得不承认,和小叔叔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那怕是谈论枯燥的学问她都觉得很开心。
而对君邺而言,他多占用小姑娘时间,小姑娘就会少些,甚至不被话本荼毒。
他们一路从翠绿到逐渐萧条,过了长江,越往北走气候越冷。
进了幽州地界就算是正八经的进了北方了。
此刻的金陵是春暖花开,三月阳春,青州是初春,花草树木刚刚发出嫩芽,上京则要与“春”毫无关系了。
苏晗这一路身上的衣服越换越厚,夹袄外又披了一件裘皮披风,怀里捧着暖融融的汤婆子,此刻正坐在夹板上看与他们同路,“叽叽喳喳”北迁的小燕子。
马车里绣夏和喜儿交相打着喷嚏,比小燕子的叫声还响。
苏晗把捂在怀里和腿上的汤婆子拿出来给绣夏和喜儿她们俩,两人推拒,“姑娘把车让出来给我们休息已是十分体恤,怎能再用姑娘的汤婆子。”
绣夏和喜儿病了,二人病得严重,他们又行驶在路上一时不好再寻一辆马车供二人休息,苏晗就把自己的马车让出来,她坐在外面。
绣夏担心苏姑娘在着凉,说什么都不肯接汤婆子,喜儿已经烧迷糊了,半昏半睡的嘴里也含糊说着“不要,姑娘不能病了。”
苏晗真的不冷。
她解释,“我是北方人,我能很快适应这的气候,但是你们俩不行,咱们还没到地方你们俩就病成这样,越往北上越冷,不听话难道你们两个要把命搭在这吗?”
苏晗强硬的把汤婆子塞到绣夏和喜儿怀里,见苏晗如此坚持,二人就没再推拒。
苏晗很担心两个人的病,因为她记得儿时她随小叔叔来上京过除夕那次,绣夏也病得很严重,好多跟来的金陵人都病了。
这次因为要长居上京,所以除了绣夏和喜儿两个南方人外,跟回来的都是当初跟随霄王去金陵的上京人。
生病的人不亦再奔波,所以落驿馆吃饭时,苏晗踌躇了很久,还是决定和君邺开口,“小叔叔。”
少女心里有些没谱,不知她的提议小叔叔会不会答应,所以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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