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约定见面的地点是一家四合院私房菜。
进入院内,鱼池假山,九曲回廊,中庭开阔,有淙淙水声。
时值四月,玉兰花开得正好。
程禾曦是自己开车来的。
经理亲自来迎,接过钥匙帮忙泊了车,她被服务员引进包厢。
打开雕花木门,穿过茶室,要见的人竟然已经在了。
游越听到声音偏头看过来,起身打了招呼。
表情虽不热络,却在她走过来时拉开了对面的椅子。
程禾曦有些许意外,面上没表现出来。
她得体地笑了下:“游总。”
金字塔尖就这么大,除去昨晚云港赛道那一面,两人之前自然也是见过的,不然当时也不会一眼就认出彼此。
只是在那些场合中,游越身上的符号都是鸿声CEO,她没过多关注。
鸿声资产深厚,财力超群,几十年前乘着东风开始转做互联网,每个节点的弯都转得正好,一跃成为内地龙头。现今,集团子公司众多,全球业务广泛,多年以来不见一丝颓势。
而作为继承人的游越也很有意思。
看起来像个恃帅行凶的公子哥,很受八卦媒体偏爱,在商场上的风格却是清醒果断的,手腕凌厉、眼光独到。
他在斯坦福读完大学后gap了一年,那一年他回到京市,在鸿声总部实习,鸿声现今最大规模的游戏产业就是他那一年做成的。
财经杂志总评价说他是最争气的二代,这点程禾曦倒是很认同。
有了这些标签,真人出现在眼前时,她不免带了些先入为主的念头。
今天,游越身上的那些标签依然还在,只是身份变成了她的未婚夫,程禾曦也就换了个视角看他。
男人身着高定黑西装,配一条暗红领带。
明明是低调的装束,却被他穿得贵气又风流。
宽肩窄腰,小臂线条完美,身高目测在一八五以上。薄唇,鼻梁高挺,标准的浓颜。
即便不笑,那双桃花眼也深邃如海。
薄情相。
外形条件无可挑剔,难怪媒体的镜头喜欢他。
在她落座后,游越才重新回到座位,双腿交叠,绅士地给对面的人递去菜单。
“不谈工作,叫我名字吧。”
程禾曦和他对视两秒,点了下头,示意知道了。
菜单被她接在手中,她没扭捏,翻阅几页,抬眸询问对方忌口。
“这儿知道我的忌口,你随意。”
于是程禾曦不再客气,点了几个自己喜欢的菜。
她今天化了妆,不浓不淡,眼睛依然很亮。昨晚只有匆匆一瞥,游越现在才注意到,她眼尾有一颗显眼的泪痣。
左腕戴了手表,钢款百达翡丽。右腕是某高奢牌子的白金手链。十指修长,没有饰品,干干净净。
游越没什么多余情绪,只是在等程禾曦翻阅菜单的时间觉得有些无聊,只好去看她,又回忆除了昨晚,自己近一年还在什么场合和她打过照面。
点完了菜,她抬起眸子,和男人的目光在安静包厢里直直相撞。
游越坦坦荡荡,并不躲避。
程禾曦自然也没当回事,只询问他是否需要添点什么。
他说“不用”,招来服务员。
待服务员退出包厢后,房间里只剩下窗外的淙淙水声。
当时秘书给游越的结果是,程总说私房菜就好。他想了想,最终选了自己常来的这家。
程禾曦一直没忘记这茬,这会儿主动提起,说:“你比我想象中细心很多。”
“是吗?”游越抬眉问:“我在你心里原本是什么形象?”
闻言,程禾曦也没客气,笑道:“鸿声财报和各种商业报道、八卦媒体堆叠出来的形象。”
话音落下,两人目光相交。
一个笑意盈盈,一个不动声色。
这话意有所指,却说得十分很高明,滴水不漏。
程禾曦没掩饰她的意思。
我认为你有能力、有手腕,但私生活好像不怎么样。
却还记得“礼貌”地给自己找补——当然,我并不了解你,都只是道听途说。
表现得很客气,实则一点都不。
一针见血却并不尖锐,周到圆滑却能达到目的。
游越想,能在那种情况下把希林握在手里,怎么可能是等闲之辈。
看着她烫碗勺,须臾后,游越才开口:“之前我一直一个人,没在意他们怎么写。”
他靠回椅背,承诺:“以后会注意这些。”
虽然还是那副习惯性掌控一切的姿态,却也拿出了基本的真诚。
“没有自然更好。”程禾曦笑意不改,“有的话,还请游总在结婚之前断干净。”
游越淡淡颔首:“知道了。”
解释过一遍,对方信与不信,他都不会再说第二次了。
“程总还有什么要求,今天一并提出来吧。我们这边聊好了,明天双方带律师敲定协议。”
“没有了。”程禾曦说。
她只是需要一个不会倒的“靠山”,谋求一份互惠互利的合作,而游越刚好是最完美的结婚对象。
她并不需要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非要再说一点要求的话,就是婚后互相尊重。但……眼前这位一看就是那种除了自己谁都不喜欢、对任何碳基生物都不感兴趣的脾气,就算不说,他肯定也不屑于去做。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摆上深木桌。
菜上齐后,程禾曦毫不委屈自己,开始慢条斯理地用餐。
为了晚上的见面,她早几天修改日程,下午连开好几个会,晚饭只随意垫了一口,这会儿真饿了。
吃的时候程禾曦还没忍住琢磨,这地方是游越选的还是他那些助理选的?
竟然意外地合她心意。
菜品完全对得起招牌,也是难得。
安静吃了一会儿,她接续刚刚的话题,问他:“那你呢?你希望我怎么做?”
游越的答案和她想的大差不大。
“不谈感情,”他说,“谈感情很麻烦,我也不需要这个来提供情绪价值。”
“放心吧,”程禾曦笑得漂亮,“我和游总一样。”
中餐菜式多样,色香味俱全,热气腾腾的,在柔和的光下竟然显得多了几分温馨。
气氛不错,只是他们实在陌生,除了正事无话可说,于是整个包厢安静下来,几乎落针可闻。
但两人都是自我意识极强的人,做惯了管理者和决策者,从不被外界环境影响任何,都在怡然自得地用餐。
后半场,程禾曦全心全意照顾自己的味蕾和胃,不再考虑对面的塑料老公。
不记得有多久没这么放松地吃过好吃的家常菜了。
或许胃真的是情绪器官,吃得合心意,她心情很好,临别前还不忘客气一句。
“谢谢你,还特意问我想吃什么。”
“不客气。”
游越手落在口袋里,闲闲抬了下眉,问:“你最喜欢的就是家常菜?”
“家常菜能做得这么好吃才是真的厉害。”
她的鞋跟敲在砖石路上。
春天的京市夜里有风,树木肃立,千叶鸣歌。
在经理手中接过车钥匙,被人送出门,钥匙一直在她手中随意地转着。
游越看到她修长的手指和不远处的白色跑车,想起了昨晚在云港赛道的她。
和今天的程总在装束上全然不同。
却也有相同之处。
敏锐、聪明、喜欢赢。
游越司机已经把车开了过来,两人简单道了别,他提步走向后座,司机下来为他拉开车门。
上车前却忽然叫她:“程禾曦。”
她的手已经搭上了驾驶座的车门,闻言,抬眸看向男人。
整个用餐过程中一直在叫“程总”,这会儿才终于叫了声她的名字。
他问:“领证那天穿什么?”
程禾曦动作一顿,目光落在男人身上,想了想:“白衬衫吧。”
得到答案后,游越颔首,迈入后座。
黑色库里南在院外静默,没有马上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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