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要把曾老大夫赶走?”
谢容衡嘴唇发白,连质问的话都显得有气无力。
温从玉抿着嘴唇,诚恳的认错,“对不起,这事是我的错……还让你替我背了锅……你,你怎么不和穆夫人解释一下啊?”
“我解释就会有人听吗?”谢容衡语气淡淡道。
温从玉自知理亏,默默闭上了嘴。
可其实她将那老大夫打发走确实是有原因的。
谢容衡身子不好,院里需要大夫,可安排在应祈院的大夫却是个连包扎都不会的老头,她本意是想帮他来着。
温从玉想找个靠谱点的大夫进来给谢容衡看病,可她忘了,这穆夫人往他院里插了这样一个不靠谱的大夫,又怎么可能会让温从玉另外再找。
谢容衡泛着白的唇忽然向上扯了扯。
“你把为我煎药的大夫赶走,我还以为你今日会回来给我煎药。”
温从玉更愧疚了,这事确实是她做的不妥。
“我一时把这事给忘了……”
少女一脸懊悔的低头认错。
药效发作,谢容衡垂着头,脑子里像有成千上万只虫子啃食着他一般。
温从玉忽然抬头弥补道:“以后,以后我来给你煎药就是了!”
谢容衡无力看她一眼,丝毫不领情,“你把我煎药的大夫赶走,这事本来就该你做。”
“那……那……”
温从玉绞尽脑汁的想着补偿谢容衡的方法,原书里的谢容衡性子孤僻,少与人言,又因身怀剧毒,平时不毒发还好,一旦犯病,如万虫噬咬,疼痛钻心,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谢容衡至今也不曾出过什么门。
她忽然想到什么,眼前一亮,坐在床沿上问他:“谢容衡,你,想不想去外面玩一玩看一看?”
少女说的情真意切,一双眼睛都发着光,谢容衡一顿,神色莫名的看向温从玉。
他和温从玉成婚时间不久,对温从玉了解虽不多,但也知道,她并不喜自己,甚至一直避着他。
谢容衡对此倒是无所谓,她这幅避而不及的态度反而合了他的心意。
反正她的丈夫本来就该是那个蠢货。
只是怎么这人,倒一夜之间转性了?
谢容衡苍白的嘴角嘲讽似的勾起。
这又是穆兰的把戏吗?
谢容衡漫不经心的道:“行啊,不过我想去的地方可多了去了。”
“没事,我们一个一个去。”
温从玉语气很认真。
温从玉想攻略谢容衡,还巴不得和他出去提升提升感情,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应下谢容衡的要求,况且,他确实惨惨的……
在她看小说时她就觉得谢容衡比男女主惨多了,若是可以,她也希望谢容衡能过的舒心一点。
谢容衡看着笑的没心没肺的女子,忽然有些烦躁。
“你说大话的本事倒是挺厉害的。”
谢府给他配的药,谁能减轻痛苦,但每每喝下药后脑子都混沌一顿时间,谢容衡喝了药,眼下正是困顿的时候,他说完这句话便自顾自躺下闭眼休憩,没再理会温从玉。
温从玉站在一边撇撇嘴。
她怎么就说大话了……
*
谢容衡这一觉睡的很久,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
屋内只有属于他这一半的区域里点着一盏小灯,有些昏暗的灯影晃荡在垂下的帘账上。
药效褪去,终于回了些精神,谢容衡坐起身揉着额头,视线忽然落在不远处的小桌上。
桌上物品的摆放位置都印在他脑中,一丝一毫变化他都能轻而易举的察觉到。
显而易见,有人在他睡着后动了他的书桌。
他起身走了过去。
桌上的家训书被人翻到了底,厚厚的一沓宣纸整齐摆放在旁边。
谢容衡拾起一张,上面的字迹不是他的,却又与他的至少有七八分像。
有人笨拙的仿着他的字迹将他未抄写完的家规抄完了。
谢容衡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轻嗤一声便将轻飘飘的纸扔回桌上。
*
温从玉那句带他出去,可不是随便说着玩玩的。
第二日用过早膳,温从玉便带着谢容衡出了谢府。
谢府上一举一动都被穆夫人掌控着,穆夫人若一直想要谢容衡死,怎么可能会给他用心看病。
温从玉觉得,说不准谢容衡这毒还有的救,既然他们不给他看,那她就自己带他去。
……
医馆里,长胡子大夫手把着脉,一手捋着胡须,时不时歪头疑惑着什么。
温从玉紧张的探身问道:“如何?”
“嘶……”
大夫长嘶一口气,目光有些稀奇的看向谢容衡,断言道:“奇毒,老夫从未见过,只按的出脉象虚弱,却丝毫找不到结症,可毒发之时又反应剧烈似是浸入骨髓,老夫也无法……”
温从玉呐呐道:“竟然是这样的吗……”
谢容衡习以为常的收回了手,淡淡道:“我自小便是如此,没什么好惊讶的。”
“也许是老夫技术不精吧。”老大夫叹了口气,“公子往后都需好好将养着,劳累不得,也断不得药,这样也许还能再拖延些时日。”
这意思就是说没的治了。
温从玉沉默下来。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惨的人?
书里没写谢容衡能活到多少岁,但肯定的是,书里面的谢容衡至少活的比背德主角团都要长。
但现在她要逆转剧情,挽回谢青云一行的人的命,这样一来谢容衡岂不是又不能活的比他们长了……
温从玉咬着唇,拍了拍谢容衡想安慰他几句。
“谢容衡,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
谢容衡诧异的抬起眸子看她。
温从玉深吸一口气,“生命不在于长度,而在于厚度!身弱又如何?命短又如何?我命由……”
“闭嘴。”
谢容衡突然面无表情的打断了温从玉的话。
温从玉猛的一顿,识趣的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闭嘴就闭嘴。
倒是一旁的大夫捋着胡子一脸赞同的看着温从玉。
“没想到姑娘看着年纪小小,对人命天命已悟的如此透彻,真是后生可畏啊,不知姑娘可否愿意将这句话借给老夫,老夫要将它题成牌匾,挂在我着医馆之中。”
温从玉一时有些受宠若惊:“真的吗?……自然是可以,这是我的荣幸!”
谢容衡闭了闭眼,懒得与他们再说,站起身出了门。
温从玉愣了一瞬,不好意思的冲老大夫笑笑,连忙追了出去。
“谢容衡,你等等我呀。”
温从玉几步追上谢容衡,跟在他身旁小心翼翼的看他一眼。
也是,知道自己活不长,是个人心里都会不舒服。
……既然要攻略他,就得用爱感化他啊!
温从玉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迈开步子走到谢容衡面前拦住了他,语气坚定又认真。
“我之前说的话都是认真的,人生至多不过三万天,可高兴肆意的日子却少如牛毛……”
看着谢容衡没什么情绪的表情,温从玉哽了一瞬,硬着头皮继续道:“但也有很多人,在这短短的日子也能活的恣意快活,谢容衡,你不觉得你现在的生活很无趣吗?”
谢容衡眸子微敛,忽然抬眸问她。
“我活的无趣?呵,那你告诉我,恣意快活的日子是什么样的?”
谢容衡直视着女子眼眸,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认真的看她,方才惊觉这女子竟生了这样一副纯净的瞳孔。
他一下子要她说出答案,温从玉反而愣怔着有些答不出来。
她只知道人生三大喜事。
金榜题名时……呃,现在让谢容衡去科考也不大现实。
他乡遇故知……谢容衡应是连谢府大门都没怎么出过,这个应该也是不能了。
洞房花烛夜……温从玉猛的摇了摇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谢容衡抱臂,好整以暇的看着温从玉语塞的模样。
“恣意快活就是字面意思啊……温从玉歪头,绞尽脑汁的试着将想说的话讲解的更透彻,“你就没有体会过心奋,满足,心跳加速的感觉吗?”
谢容衡凝神想了想。
的确有过,白刃插进身体中发出的噗呲声,温热鲜红的血喷溅在他脸上,还有手下败将倒在地上发出的哀嚎,都曾让他感到心奋过。
可是,除了这些,还有什么能让他心跳加速?
温从玉看着谢容衡沉默的样子,心想他估计真的没体会过。
真是太可怜了,温从玉竟从心底生出一丝怜爱,她眨着明亮的眼睛缓缓向他伸出手:“我带你去找能高兴,肆意的日子,带你去体验另一种活法,好不好?”
谢容衡良久的看着她,像是忽然发现了一个华点,他嘴角轻轻勾一个笑。
这个女人,不对劲。
从沧崖山上起就不对劲了,她到底想做什么呢?
不过……恣意快活?
他倒还真想知道,除了杀人和复仇之外还有什么值得快活的事。
他盯着那双莹白柔软的手,毫不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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