寮房在那座形似庙宇的屋子北边,中间隔着座荒园。
园子疏于打理,草木稀疏得露着黄土,花丛叶子光秃秃的没有半点儿生气。该秋日盛开的菊花,零星地开了一两朵。花瓣蔫蔫地垂向地面,褶皱得像好几日未喝饱水的枯草。
外面无人照管的野花开得泼辣艳丽,院内有人看管的花,难逃枯败。
楼春雪悄悄捏紧包裹带。
“你从何处来?”小弟子好奇地问。
她答得简介:“燕都。”
“我也是燕都人。”小弟子眼睛一亮,遇见同乡,人又颇为健谈,便喋喋不休地说,“我几月前来的,数数日子,有段时日没回去了。你知道吗?在我来云水观前,都不敢相信自己能修仙,你看我有飞升的潜质吗?”
“你与雾惪仙长相熟吗?”楼春雪想起那心里话写在脸上的长相,即便展露出仙术,也信任不起来。
小弟子歪着头,想了想说:“谈不上相熟,仙长算是我远房曾祖,他大抵一百来岁,具体多大,家里人也说不清。”
亲戚还不算相熟,楼春雪暗忖这同源同宗性格真一样:“他是你曾祖,你不相熟?”
小弟子蹦过水沟,伸出手示意楼春雪拉着他跳过来。
楼春雪摇摇手,足尖点地,轻巧地往前一跃,跨了过去。
“我爹出生前,雾惪仙长就入了仙门,等我出生,他早成了云水观的仙长。”小弟子领她进了座围合的小院,里面并排列着几间寮房。
“半年前家里祭祖,请雾惪仙长回来。我顽皮捣蛋,撞到他,本觉得他得劈头盖脸骂我,”他压低声音说,“结果雾惪仙长只是多看了我几眼没追究,反而说我有仙缘,是块修仙的料子。”
“喏,最里那间便是你的。”小弟子指着一间寮房。
“好。”
楼春雪放下包裹,想多听些关于雾惪仙长的事,马不停蹄出来,小弟子却快得不见踪影了。
她凭借记忆里的路线,返回后院,正巧碰见孟城乌和雾惪仙长从屋里出来。
“何时回来的?”孟城乌瞥见她身后空了,猜测她去了寮房放下行囊又折返回来。
“方才。”楼春雪答道,她打量着四周,往返路上都未看见别的仙长仙师,除了曾孙弟子,只有两三个打扫院子的,“仙观内无别的仙长吗?”
孟城乌提早想好说辞:“本还有一位仙长,仙观偏僻,时常见不到弟子来求学,便去了别处云游。”
一句话打消了楼春雪两个疑虑,相比关注云水观有几个弟子仙长,她更在乎何时开始修行。
雾惪仙长却让她再等等。
这一等,竟等了大半个月。
在此期间楼春雪不是与小弟子打理荒园,就是去云水观后面的小溪抓鱼烤鱼。
接连下了几场雨,天气骤冷,她和小弟子不约而同地再没找对方去过小溪了。
屋外一阵一阵的雨,雨丝在屋檐下织成珠帘。
楼春雪百无聊赖地趴在窗棂上,数着从檐上聚集坠落的水珠,瞥到回廊处一道月白的衣角。
她揉了揉眼,总感觉最近眼力愈发好了。
再睁眼时,孟城乌已站在对面的回廊。
“雾惪仙长说有处山洞灵气正盛,”他不疾不徐地走到楼春雪面前,隔着窗说,“晌午过后,我们便去。”
楼春雪撑着胳膊直起身,缓了缓压麻的脚:“去山洞有什么用,我在灵就山待了好几日,也没能有资格修炼。”
“许是灵气不够浓郁。”孟城乌回望着阴沉沉的天,雨下得让人心烦,他也不例外,“雨一时半会儿不会停。过两日我们就该回燕都城内了,不如走之前试一试。”
楼春雪咬着唇瓣,犹豫一番说:“好吧,那我准备一下。”
孟城乌忽而想起什么,垂目弯起唇角:“回去后,送你个东西。”
“送我?”楼春雪误以为还是那枚透体晶莹的玉佩,婉拒道,“不行,兄长说了……”
“不是玉佩。”孟城乌打断她,“另一个,你会喜欢的。”
他的手搭在窗框上,关上窗前叮嘱:“午间歇息片刻,下午要走许久山路。”
他刚转身,一个小弟子迎面撞了上来。
“世子!对不住,对不住!”小弟子踉踉跄跄地后退,连连道歉,“我一心来找春雪妹妹,没注意到世子。”
孟城乌盯着袖口上的灰色手印,拍了拍后发现污渍有些许顽固,无奈地说:“无事,以后别再冒冒失失的。”
“谢世子体谅。”小弟子喜笑颜开地向他打听,“听雾惪仙长说,你们将要启程回燕都了。”
窗户“吱呀”一声被推开,撞在墙上反弹回去。
楼春雪在云水观大半个月,都是小弟子陪她玩,想到即将要见不到,生出一丝丝不舍。
“我们都住在燕都,等你回去,去铜驼曲找我。”她半个身子探出窗户,“只要说我的名字,就有人带你去找我了。”
小弟子答应:“行,等回燕都,我一定去找你。”
孟城乌忆起他是雾惪仙长的曾孙,垂眸多看了一眼。
申时,云越压越低,雨丝细密。
楼春雪一人拄伞走山路危险,孟城乌牵着她的手,跟在雾惪仙长身后。
连下几日雨,山径上的石板长出不少青苔。
楼春雪脚滑好几次,孟城乌及时拽着她的胳膊提起来,防止她摔进泥水里
地上泥泞的泥土地上,有几枚轮廓不清楚的脚印,在雨水的冲刷下即将消失。
“这条路有人走吗?”她跳过一处积满雨水的坑洼。
“没人。”雾惪仙长脚下如有屏障一般,泥水近不了他的身,“我们昨日偶然从另一处找到的山洞,回仙观时走的这条小径。”
楼春雪看了看自己沾了泥水的鞋,又看了看孟城乌的鞋,也没能幸免于难。
楼春雪一副纯真的模样,抬眼想问问雾惪仙长,自己有资格修仙后也能像他一样时,对上他那阴鸷又势在必得的眼神,吓得心里一颤。
“怎么了?心神不宁的。”靖远侯握着酒杯在桌上敲了敲,“非声,此次平定兖州,你功劳最大!”
楼非声捂着心口,心还在不安地跳动,可兖州已然平定,修仙的几人也被自己封了修为,与常人无异,翻不出什么浪花。
“侯爷谬赞。”他举起酒杯,里面清凉的液体却是茶,“全靠侯爷调度有方,才可如此顺利平定兖州。”
靖远侯十分受用,仰天大笑几声,将桌案拍得震天响:“听闻你是兖州人,等回燕都,圣上的赏赐下来,本侯给你多休假几日,带着你妹妹,回兖州住一段时日。”
楼非声放下酒杯,提着衣摆快步走到殿内中央,叩拜行礼:“多谢侯爷。”
“别说生分的话。”靖远侯眼眸闪烁,打探道,“过上几年,你也该娶妻生子了,可有中意的人选。”
楼非声听出靖远侯话里的意思,诚惶诚恐地回道:“非声惶恐,眼下只愿追随侯爷,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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