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楼春雪满心欢喜地收拾行囊,想着去灵就山,怎么也要住上几天。
更换衣物时,那枚玉佩从衣襟滑落掉了出来,落在地上声音清脆。
楼春雪慌忙地捡起来,指腹摩挲着玉面,唯恐磕出裂痕。
“没事,没摔坏。”她对着玉佩自我安慰。
翻看着玉佩,她在邕楼雅间没注意,这会儿才看清上面雕了只栩栩如生的貔貅,连鬃毛的弧度也透着精致。
兄长素来不爱财,孟城乌为何送他貔貅?
楼春雪想不通,只好揣着疑惑将玉佩收起来,等兄长回来后给他。
行囊收拾到一半,她忽然想起没告诉李婶,“吭哧吭哧”跑过去,语气雀跃:“婶婶,我要和孟世子去两日灵就山,明天动身。也许明晚回来,也许过几日回来,你不用担心。”
“去灵就山做什么?”李婶纳闷道。
楼春雪神秘兮兮,左右张望一圈,即便归期对不上,仍怕他突然回来撞破。
“孟世子能修习仙术了,他带我去尝试一番,有没有修仙的缘分。”
“好事啊!靖远侯世子能修仙了,非声跟着他,往后前途不更坦荡了。”
李婶嗓门高,声音响亮,她一喊叫,周遭路过的,在门外闲聊的一齐看了过来。
楼春雪赶紧扑上去,扒在李婶身上,捂住她的嘴巴:“别说别说!”
李婶费解地问:“有啥不能说的。普通人上赶着修不成仙,靖远侯世子能修仙,过几日燕都人早晚能知道。”
楼春雪几个时辰前从孟城乌口中得知的。
他没声张,便是不想让旁人知晓。没几日传得满城皆知,追根溯源查一查,马上就知是她传播的。
“你别说就是了,我也是偷偷听见的。”她找了个借口。
“行,婶子保证不乱传播。”
可孟城乌要的效果,就是楼春雪告诉李婶,李婶传出去,之后待他回来,一切显得尤为顺理成章。
李婶也没乱传,耐不住闲聊时总忍不住透露几句,说着说着,流言如藤蔓般蔓延。
一传十,十传百。
第二天楼春雪出发去邕楼,隐约听见有人低声议论。
靖远侯府式微,此次去平定兖州战乱也是迫不得已。
要是府中多一个有仙缘的子弟,再立下战功,往日荣光恢复指日可待。
楼春雪站在邕楼前,堂倌一眼瞧见她,挂着得体的笑迎上来:“楼姑娘,这边请。”
“你怎么认得我?”她好奇地问。
堂倌说:“昨日见过,今日自然记得。”
楼春雪看着堂倌的脸,却想不起他是不是昨天见过的人。
堂倌目不斜视引她去雅间,推开的仍是昨日那扇门连孟城乌坐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楼春雪心里莫名发虚,担心孟城乌听到今早的流言,反悔不带她去灵就山。
事实证明她担忧并非多余,孟城乌不仅听见流言了,现在还要当面与她说:“流言我有听闻一二。”
楼春雪行囊提不稳了。
“别怕。”计划进展的比想象中顺利,孟城乌语调溢出几分轻松,“总要被人知道,从谁嘴里传出去,并不重要。”
楼春雪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沉了回去。
“再坐片刻,就该启程了。”孟城乌起身接过她的行囊,将她安顿在窗下榻。
正处在好奇的年纪,楼春雪坐不住,四处张望。
目光扫过后方不远处的一座大院子,里面立着棵高大的梅树,满枝绯红的花开得不合时宜。
正常情况下,梅树在农历十一月至次年正月开花。
眼下才九月末,天气也无异常,分明不是开花的时节,却开得热烈。
“那棵梅花树开得好早。”
“是,它的花从未凋谢过。人人都猜测它有灵,我却没瞧出特别之处。”孟城乌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说,平淡询问,“春雪看得见?”
“看不见,”楼春雪半个身子探出窗,“但觉得亲切。”
“当心些。”孟城乌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制止她往外探,“该走了。”
“好。”
楼春雪没多想,抱起行囊,随他从邕楼侧门登上马车,眼底满是对灵就山的期待。
城外的路还算平整,靠近灵就山脚下,路面愈发颠簸。
孟城乌毫无预兆地叫停马车:“从此处,需步行上山。”
楼春雪不着痕迹地瞥了他一眼,感慨权贵还讲究诚心。
“去哪座仙观?”她问
“水云观。”孟城乌答得简洁。
楼春雪不搭话,因为她没去过。
孟城乌没让侍从跟随,只与楼春雪沿着山路步行上山。
没了旁人,楼春雪说话也放得开,三句里有两句在问楼非声的事。
孟城乌耐心十足,一一作答。聊到尽兴处,他掏出一枚通体晶莹的玉佩,悬在楼春雪面前:“非声有,也送你一枚。”
玉佩昨日就该连带给楼非声的一同送,又怕楼春雪出门转手卖了送她的,硬是等到今日上山才拿出来。
“送我?”楼春雪随意扫了眼没接,仰头拒绝,“送我做什么,我不要。”
孟城乌晃晃玉佩说:“昨晚思来想去,既然给了非声,还麻烦你带回去,不送你一枚,倒显得我厚此薄彼。”
楼春雪仍拒绝:“不用过意不去,我不要。兄长说过,无功不受禄。”
楼非声说的,楼春雪时常选择性听从或装不知道。
但她能认定得听从的,便绝不含糊,会执行到底。
孟城乌不勉强,收回玉佩:“非声将你教得极好。”
楼春雪收敛地压下嘴角,挺直的脊背却暴露了骄傲的小心思。
山路渐渐被野草覆盖,楼春雪警铃大作。
直到一座藏在深山中,灰扑扑的仙观出现在眼前,心才落回肚子里。
她悄咪咪瞟了眼孟城乌,似乎不信权贵人家会选择如此不起眼的仙观修行。
“还以为你在侯府生活过几日,对我有些了解。”孟城乌似乎看穿她的想法,偏头与她对视,“我不喜奢靡,金碧辉煌,反而俗气。”
是了,孟城乌在吃穿用度上,一向不喜惹人眼球。虽说看着朴素,楼春雪实打实在放养在侯府那一两月,和衣饰房的姐姐婶婶们闲聊两句,得知侯府奢靡得含蓄。
衣裳样式普通,料子不普通;用餐瓷器看着朴实,出处不朴质。
一家子偷着奢侈。
“你昨天送我兄长的羊脂白玉佩,和今天送我的透体玉佩,看着都不便宜。”楼春雪直言不讳,回视着他。
孟城乌没想到她识货,暗自庆幸昨日没贸然送她。
“靖远侯府没有没落魄到送不起玉佩的地步,”他走上前,轻轻叩响仙观厚重的实木门,声音沉闷,“积攒几世的家底,不会在一朝一夕间败光。”
“敲门里面能听见吗。”楼春雪手掌挨在门上,凉意顺着掌心渗进来,“木门厚重,不用劲敲,传不进去。”
孟城乌往后退了两步,目光沉沉落到她的后脑勺上。
楼非声果然没告诉她,有仙骨之人,即便不刻意吸纳灵气、锤炼□□,也可耳聪目明;无仙骨之人,吸收灵力,修炼仙法便可强塑□□,五感通透,虽不及天生有缘着,也能异于常人。
正想着,楼春雪手心一空,厚重的大门从内部被拉开。开门的是位十多岁的小弟子,他看见楼春雪,迷茫了一下,待看到后面的孟城乌,拱手行礼说:“世子,师父已在后院等候。”
孟城乌颔首,先一步跨过门槛,又驻足回头,语气温和:“当心脚下。”
相处两日,楼春雪总觉得孟城乌比去年热情些,好歹没再把她扔给下人管。
前院类似于一座小庙,门框恰好挡住供奉雕像的上半张脸,只露出下半截,那嘴角明显向下撇,带着怒意。
仙观里,会供奉怒气冲冲的神仙吗?
楼春雪想得入神,没留意前方,“咚”地一头撞在孟城乌背上。
她揉着额头向前望去,原来小弟子口中的师父,已经站在廊桥尽头。
“雾惪仙长。”孟城乌行了一礼。
雾惪仙长本是普通百姓,走大运得以修炼仙术,面对孟城乌时,面上端着仙长的架子,语气藏不住的客气:“有失远迎,世子勿怪。”
孟城乌不在意虚礼,淡笑说:“怎会,未来几日,需得麻烦仙长。”
楼春雪却觉得雾惪仙长的目光总在她身上打转。她蹙着眉往孟城乌身后站,躲开令人不适的眼神。
“身后这位,便是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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