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春雪环视四周,散落的宣纸上墨迹半干未干,仔细辨认,依稀看得出写的都是“南尽”。
大傻子半夜不睡觉,在书房练习写姓名?
她踮着脚尖尽量避开南尽的“大作”,走到他与书案之间。桌上仅留一张纸,上面的字迹特征明显,显然是李婶的。
合着那会儿躲她与李婶说悄悄话,是想偷偷摸摸练名字,谁又刺激这大笨蛋了。
“傻子。”楼春雪屈膝蹲下,抚过宣纸上的字迹,惹得指腹上沾了墨。她抬手,轻轻点了点南尽的鼻尖,脸上唯一的干净的地方,也染了灰,落了痕。
南尽察觉到身旁有人,还敢对他动手动脚,本能地飞速出手,精准扣住来人腕部。猛将人拽倒在地,牢牢压在身下,控制对方动弹不得。
楼春雪猝不及防,惊呼一声。
待看清楚眼前之人是楼春雪,他被定住般,冷汗顺着脊椎直直往下淌。
“你!”楼春雪刚要发怒,目光骤然定格,直勾勾地望着南尽左耳边。
“我,”南尽别扭地捂住耳朵,侧头看了看,没见有异常,“怎么了?”
视线被挡,楼春雪一把推开他的胳膊:“让开!”
南尽“咚”地一声被推坐在地,不可置信地望着翻身起来的人:“你推我!”
“你在地上躺这么久,就没看见书案底下的盒子吗?”楼春雪斜睨他一眼,俯身趴在书案下,想去取下藏着的木盒。
木盒纹丝不动,嵌在案底,和书案浑然一体。
“什么盒子?”南尽手脚并用往前蛄蛹,屁股下的宣纸被他推得在腿窝堆成厚厚一沓。他歪着脑袋,以极其别扭的姿势仰头,观察书案下方。
果真有一个非常不明显的小方盒子,颜色材质与书案一模一样,若不是楼春雪说,他看百遍也未必能发现。
“要拿下来么?”
“拿。”
楼春雪对比了盒子大小,约莫有她的手掌般大。但盒身与案底贴得几近严丝合缝,缝隙细到连银针都戳不进去,根本无从下手。
她在案底四周摸索按压,全无隐藏按钮之类的开关。
“去院子里取斧头来。”楼春雪从书案下挪出来,盘腿坐在旁边,晃了晃桌角,并未听见盒身与桌子碰撞的响动。
她的胳膊肘支在膝盖处,手掌撑着脸沉吟片刻,随即面色不善地看着南尽。
“劈桌子,还是……”南尽缓缓捂上脖颈。
楼春雪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说呢!”
南尽委屈地爬出来,搓了搓脖子,向外不紧不慢地走去:“你看我的眼神,明摆着要砍的人是我。”
“现在还舍不得砍你。”
南尽脚步一滞,眼里的欣喜现出一秒,紧接着而来的是一句:“再磨叽先砍你。”
他不敢再耽搁,吭哧跑到院子的柴堆旁,扛起斧头往回赶。
屋内的楼春雪早已站起身,清理干净书案上的物品,整齐地摆在墙角。
她撸起袖子,用不知从何而来的两条细棉绳捆住袖口,以防滑落。
“给我。”楼春雪一手叉腰,一手向后伸去,示意南尽将斧头递给到她手上。
“你,”南尽盯着她纤细的手臂,两只胳膊不见得有他一只手臂粗壮,犹疑道,“行么?”
“一把斧头,我能提不动?”楼春雪又将袖子往上撸了一节。
她年少能扛着斧头砍柴,今日提不起劈桌子,不让人笑话了去。
南尽顺从地把斧子递过去,放在楼春雪手心:“喏。”
入手不沉,等他彻底松了劲,接过斧子的手往下直坠,楼春雪连忙换成双手拖住。
斧头虽不算重,可要挥起来劈砍,绝非单凭力气就能做到。
“你来。”她轻喘一口气说,“我伤病未愈,你也不拦着些。”
南尽敢怒不敢言,窝囊地拿回斧子,比对着角度,劈下去前谨慎地问:“角度尚可?”
“劈。”楼春雪点头。
避免责任转移的风险,南尽大胆地劈下去。
书案顷刻间裂成两半,无数碎木屑飞溅而出。
楼春雪抬起胳膊挡住脸,预想中碎屑扎到裸露皮肤的感觉并未出现。她胳膊下移,露出眼睛,模糊地看清面前竟凭空多了个屏障,碎屑尽数被挡在外面。
她惊奇地看向南尽,只见他挑眉自得地暗爽:“夸我。”
“好样的。”楼春雪无奈叹息。
斧子举过头顶,南尽保持着这个姿势,疑惑道:“好样的不是夸人长相好的吗?”
楼春雪纵使听过他无数无厘头的话,每每遇见新的“疑难杂症”,也得愣住反应半天。
南尽不觉累般,手仍高高举着:“‘好样的’难道说的不是好的样子的人吗?”
他能想到长相无可厚非,楼春雪耐心解释:“夸你有本事,做得好。”
南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手起斧落,只用了两下,木盒“哐当”一声掉到地上。
书案碎得七零八落,那木盒竟完好无损。
“继续。”楼春雪下达指令。
南尽对准木盒,猛地劈下去!
斧子出人意料的被一股无形之力弹开,木盒稳稳留在原地,未受到丝毫伤害。盒身表面闪过一道流光,隐隐显出细密的符文图案。
南尽匪夷所思地放下斧子,蹲在地上,试探地用手触摸木盒。
盒子没有抵触他的触碰。
“兄长在上面附着了部分灵力,无法强行打开。”楼春雪蹲到他旁边,拿起木盒翻看,盒身光滑,无钥匙孔或明显解锁机关,顿感棘手,“鲁班五行盒。”
“没有钥匙,不能硬破,”南尽失望地瘫坐在地上,眼珠子一转,馊主意脱口而出,“不如去地牢找兄长。”
“还嫌命不够长。”楼春雪就差没把木盒扔到他脸上去,“陈观好不容易被灵就山的异动吸引去注意,此刻再去不是自投罗网吗。何况,孟城乌怎会允许我们……”
她猛然停住,瞳仁不受控的颤抖,似梦似真实的画面忽地回到她脑中,声音沉郁道:“我想起来一些事。”
慷慨激昂的人冷不丁变了语气,南尽放弃观察木盒,紧盯楼春雪骤变的表情,不自觉地严肃起来:“想起什么?”
“六岁前的一些片段,”楼春雪揉了揉太阳穴,头又开始痛了,“只是片段。”
“和孟城乌有关?”南尽敏锐地捕捉关键,她是在提起孟城乌后,才变的脸色。
楼春雪晃了晃神,边揣摩鲁班五行盒,边向南尽叙述:“我孩童时,兄长常去灵就山修行,怕我乱跑,麻烦不少人看管过我。孟城乌曾主动招揽过这吃力未必讨好的活,没两日便将我扔给侍从。”
她敲了敲刻着“进”字的一面,却在另外几边始终找不到“金、木、水、火、土”五行刻字。
鲁班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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