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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将心比心

小说:

碎凤

作者:

北美草原犬鼠

分类:

穿越架空

回到长乐宫,炭火烧得正旺,沉香为我褪下沾染了室外寒气的斗篷,欲言又止,眼中满是担忧。

“娘娘,嘉贵人那边……”她终究是没忍住,低声探问。

我摆手,示意她不必多言。独自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金沉璧的哭诉,字字泣血,在我脑中反复回响。

慕容舜华的磋磨,叶云歌的虎视眈眈,皇后的力不从心……这一切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一个怀着龙裔的异族女子牢牢困在中央,动弹不得。

我该如何抉择?

我知道,这一插手,便是正式站到了慕容舜华的对立面。

那个如同烈焰般明艳也同样灼人的女子,她的怒火,我比谁都清楚。

我与她相识于微时,一同踏入这王府深宫,至今已有四五年光景。

我深知她骄纵、善妒、受不得半分委屈,行事往往凭一时意气。

可她的坏,是明晃晃的,是带着北境风沙般直来直往的烈性,而非叶云歌那种浸透了书香与算计的阴冷。

她并非全然不明事理、毫无人性之人,她的怒火,更多源于被背叛的委屈和求而不得的痛苦——那份她渴望了多年,却始终未能得到的,为人母的资格。

若我能解开她心中的这个疙瘩,或许,事情尚有转圜的余地。

硬碰硬只会激化矛盾,让金沉璧的处境更加危险。

唯有……将心比心。

“沉香,”我转过身,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静,当即作出了决定,“更衣,备轿,去昭阳宫。”

踏入昭阳宫正殿,似乎连这里暖融融的空气里,都弥漫着慕容舜华独有的、张扬而炽烈的味道。

她正斜倚在铺着白虎皮的暖榻上,指尖把玩着一把皇上赏的华丽匕首,寒光与宝光交相辉映,衬得她眉眼愈发秾丽逼人。

见我进来,她明显一怔,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弧度,懒洋洋地开口,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防备与不善:

“哟,真是稀客。咱们娴妃娘娘不在长乐宫修身养性,怎么有空踏足我这昭阳宫了?”

她目光在我身后扫过,语带讽刺,“嘉贵人如今有孕在身,金贵得很,若是在我这宫里有个三长两短,你景羲和如今可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我无视她话语中的尖刺,在她下首的木椅上安然坐下,语气平和,开门见山:“臣妾今日来,并非为了探查什么,只是为了嘉贵人的事,想与贵妃说几句话。”

慕容舜华脸色瞬间沉下,手中匕首“啪”地一声重重按在小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凤眸含煞:“怎么,她如今是换了你做靠山了?翅膀硬了,让你来找本宫兴师问罪?”

“臣妾并非来问罪的。”

我缓缓摇头,目光坦然地看着她,带着一种难得的真诚,“这么多年了,从王府到宫中,臣妾与贵妃虽不算和睦,但也算相识已久。今日前来,只是想抛开成见,与贵妃说几句心里话。”

我微微停顿,观察着她的反应,见她虽仍紧绷着脸,但并未立刻打断,才继续道:“臣妾知道,贵妃心中不痛快,非常不痛快。”

慕容舜华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不愿与我对视,紧绷的肩膀倒是几不可察地微微松动了一下。

显然,我的话戳中了她的心事。

“嘉贵人依附于你,如今她却先于你有了身孕,在贵妃看来,这无异于一种背叛。”

我先肯定她的感受,让她情绪稍缓,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带着真诚的劝慰,却也点明了残酷的现实,“可是贵妃,你气愤她,磋磨她,甚至让她腹中皇嗣不安,这口气是出了,然后呢?”

我微微前倾身子,声音压低了些,带了些推心置腹的意味:“贵妃,你想想,这孩子,是陛下登基后的第一个皇嗣,意义非凡。这宫中已有三四年不曾闻过婴啼,陛下该是何等看重?太后娘娘又是何等期盼?满朝文武、天下百姓都在看着。”

我的目光紧紧锁住她开始闪烁的眼眸,“若这孩子,因昭阳宫之故,有任何差池——哪怕只是意外滑倒,或是体弱早产——陛下和太后会如何想?朝臣会如何议论?他们会觉得是嘉贵人自己福薄,担不起这皇恩,还是会觉得,是贵妃你,气量狭小,容不下人?”

“容不下人”四个字,我刻意放缓了速度,清晰地吐出。

慕容舜华瞳孔猛地一缩,握着匕首的手指骤然收紧。

见她听进去了,我语气转为柔和,却更加郑重:“贵妃,你我相识于微时,虽不算和睦,但我景羲和心里清楚,你行事虽张扬直接,但骨子里,自有将门虎女的骄傲和底线。你不是那等心思阴毒、戕害皇嗣的小人。北境的风雪磨砺出的是快意恩仇的性子,是磊落坦荡的胸襟,不该是,也绝不会是泯灭良知、行鬼蜮伎俩的狠辣。”

我这番话,既点了其中关乎她自身安危和家族声誉的利害关系,又抬高了她的身份和品格,将她与那些她素来鄙夷的“阴毒小人”清晰地区分开来。

慕容舜华紧绷的脸色果然缓和了不少,她扭回头看我,眼神复杂,愤怒之下,隐隐透出一丝被说中心事的挣扎与委屈。

“可金沉璧……她凭什么!”

她声音闷闷的,带着浓浓的不甘,发出愤怒又无助的低吼,“是!我对她确实有利用,想借她打压叶云歌!可她呢?她不过是一个小部落的贡女,在这毓金宫里,若不是我慕容舜华,她早就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了!我实打实地庇护了她!我也让我的父兄,看在我的面子上,善待索伦部族人……她凭什么先有孩子!凭什么!”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低吼出来,带着几分哽咽的神情。

看着她这般模样,我心中亦是一叹。

原来,除了嫉妒,还有这份“我待你不薄,你却负我”的委屈。

“是,贵妃待她有恩,众人有目共睹。”

我顺着她的话,先稳住她的情绪,“嘉贵人能有今日,离不开你最初的庇护。这份情,她若忘了,是她不义。”

随即,我语气愈发恳切,“但是贵妃,孩子是无辜的。”

我注视着她的眼睛,试图将一丝理智注入她被怒火与委屈充斥的心间:“将心比心,你也是女子,当明白为人母的不易与期盼。金沉璧如今战战兢兢,日夜难安,所求不过平安诞下孩儿,在这深宫中谋一条生路。贵妃何等气度,何等身份?何必与一个惶惶不可终日、只求活命的孕妇斤斤计较,平白失了身份,落人口实?”

见她眼中挣扎之色愈浓,我知道她听进去了几分,便再加一把火,将利弊剖析得更加透彻:“贵妃,容臣妾再多说一句肺腑之言。陛下和太后感念的,永远是那些顾全大局、宽厚待下、能替皇家开枝散叶、稳固内廷的妃嫔。你若此时对金沉璧稍加照拂,哪怕只是不再苛责,显露出贵妃应有的大气和担当,岂不比眼下这般彼此煎熬、两败俱伤,更得圣心,也更让后宫众人心服?”

我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窗外昭阳宫紧闭的宫门,声音压得更低:“更何况,这宫里等着看昭阳宫笑话,等着抓你把柄,甚至等着将‘善妒’、‘不容皇嗣’的罪名扣在你头上的人,难道还少吗?贵妃又何必亲手将这等利器,递到旁人手中?”

慕容舜华沉默了。

殿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炭火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她再次拿起那把匕首,指尖反复摩挲着上面镶嵌的宝石,眸光低垂,掩去了所有情绪。

半晌,她才嗤笑一声,语气却已不似先前那般尖锐带刺,反而带着一种复杂的疲惫:

“景羲和,你倒是长了一张巧嘴。”

她没说要改,也没承诺不动金沉璧,只是挥了挥手,姿态慵懒地重新靠回引枕中,闭上了眼睛,“行了,你的话,我听到了。没事就回去吧,我乏了。”

我知道,以她的性子,这已是她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和默认。

有些话,点到即止,过犹不及。

我起身,依礼行了一礼,声音平和:“那臣妾就不打扰贵妃休息了。”

走出昭阳宫,凛冽的寒风再次扑面而来,我却微微松了口气。

这番推心置腹的谈话,未必能立刻让慕容舜华待金沉璧多好,但至少,应该能让她有所顾忌,暂时收起那些过于露骨的磋磨手段。

这已是目前,我能为金沉璧,也为我自己,争取到的最好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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