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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悬刀落,薪火烬

小说:

戈安

作者:

杨晋维

分类:

穿越架空

“墨守之道,不在守城!在守心!”

纪翟那透过狰狞兽面盔传出的、冰冷而绝望的嘶吼,如同最后的丧钟,在崩塌轰鸣、血肉横飞的地狱熔炉中狠狠撞进萧宇轩的耳膜,直抵灵魂深处!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的铁水和墨者残骸的血腥气!

守心?守那点“非攻”、“兼爱”的烛火?

可眼前是什么?

是山崩地裂!是熔炉倾覆!是活生生的墨者在瞬间被炙热的铁水吞噬,化为焦炭!是精密的守城器械在崩塌的巨石下扭曲呻吟!是甬道闸门处秦军疯狂的撞击和猛火油的恶臭!

这无间地狱,这焚身焚心的烈火,就是守心的代价?!

“呃啊——!”一股混杂着巨大悲怆、荒谬、以及体内邪气被彻底引爆的剧痛,让萧宇轩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他眼前血红一片,潍水畔的尸山血海、白将军自刎的血虹、鹰愁涧谷口无声蔓延的毒烟、与眼前这血肉横飞、金属扭曲崩坏的景象疯狂重叠!纪翟那沉重的话语,非但未能平息他心中的戾气,反而如同火上浇油,将他最后一丝理智彻底点燃!

守不住心,利器便是地狱之火?

那便让这地狱之火,烧得更旺些!焚尽这吃人的世道!焚尽这无休止的杀伐!

一股狂暴的、完全失控的力量从他经络深处轰然爆发!金戈锐气、焚杀燥火、秽毒、惊悸之气……被玄微子骨针强行禁锢、又被纪翟药力暂时压制的诸邪,在这一刻彻底挣脱了所有束缚!如同决堤的洪流,又如同压抑万年的火山,在他残破的躯壳内疯狂肆虐、冲撞!

“噗——!”

一大口粘稠的、带着浓烈硫磺血腥和诡异青黑色的污血,如同喷泉般从萧宇轩口中狂喷而出!血雾弥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秽毒气息!他身体剧烈地痉挛着,如同被无形的巨力撕扯,眼前彻底被一片狂暴的血红和混乱的金星所占据!意识如同狂风中的残烛,瞬间被这失控的力量风暴吹向湮灭的边缘!

“他不行了!戾气反噬!”年轻墨者惊呼,试图扶住软倒的萧宇轩,却被那股狂暴混乱的气息震得手臂发麻!

就在这时!

“轰隆隆——!!!”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崩塌都更加恐怖、仿佛天穹塌陷的巨响,猛地从甬道闸门方向传来!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结构彻底断裂的刺耳悲鸣!

甬道最深处、那最后一道由“墨铜”浇筑、号称“不动关”的终极闸门,在秦军持续不断的“破城凿”疯狂轰击和内部“瓮城雷”爆炸引发的连锁崩塌之下,终于不堪重负!巨大的门轴崩断!整扇重逾万钧的青铜巨门,如同被巨人推倒的山峦,带着碾压一切的毁灭气势,向内轰然倒塌!

“不动关…破了!”绝望的呼喊在工坊中响起。

烟尘如同海啸般瞬间涌入!遮天蔽日!呛人的粉尘和刺鼻的硝烟、血腥味混合在一起!烟尘中,无数秦军士卒如同黑色的潮水,发出震天的喊杀,踏着倒塌的巨门残骸,挥舞着戈矛刀剑,汹涌而入!冰冷的秦军制式玄甲在锻炉残余的火光映照下,反射出死亡的寒光!

“杀——!”

“一个不留!”

“墨家叛逆,格杀勿论!”

秦军的怒吼如同惊涛骇浪,瞬间淹没了工坊内所有的声音!

最后的屏障消失!短兵相接!血肉搏杀瞬间爆发!

环形石廊上,每一个射击孔都成了死亡陷阱!秦军的劲弩如同飞蝗般攒射而至!箭矢钉在石壁上,发出密集如雨的“咄咄”声!来不及躲避的墨者惨叫着中箭倒地!下方工坊核心区域,冲入的秦军重甲锐士如同虎入羊群,沉重的戈矛横扫,锋利的环首刀劈砍!猝不及防的墨家匠师和战卒在绝望中抵抗,血肉之躯在冰冷的金属洪流前被轻易撕裂!惨叫声、兵刃撞击声、骨骼碎裂声、垂死的哀嚎……瞬间将这座庞大的地下工坊变成了真正的人间屠宰场!

“矩子!快走!”几名浑身浴血、甲胄残破的墨家战卒嘶吼着,拼死护在指挥台前,抵挡着如同潮水般涌来的秦军!

纪翟站在指挥台边缘,深灰色的兽面盔上沾满了血污和烟尘。他透过狰狞的面甲缝隙,冷冷地注视着下方炼狱般的景象,看着一个个熟悉的墨者身影在秦军的屠刀下倒下。那双曾因困惑而痛苦的眼中,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凝固的、冰冷的决绝。他缓缓抬起手,指向工坊深处一个不起眼的、被巨大齿轮组遮蔽的角落。

“带他…从‘薪火道’走!”纪翟的声音透过面甲,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却清晰地传入旁边搀扶着萧宇轩、同样浴血的年轻墨者耳中。“此子…身负白煜‘止戈’之问,亦染我墨家焚身之孽火…是薪尽火传…还是焚尽余烬…由天定!”

“矩子!”年轻墨者目眦欲裂,还想说什么。

“走!”纪翟厉声断喝!与此同时,他猛地拔出腰间一柄造型奇特、布满云雷纹的青铜短剑(*墨者信物“非攻剑”*),剑锋指向汹涌而来的秦军!那深灰色的身影,如同扑火的飞蛾,又如同最后一道沉默的壁垒,义无反顾地迎着黑色的死亡浪潮,跃下了指挥台!剑光一闪,一名冲在最前的秦军屯长咽喉爆出血花!瞬间便被更多的戈矛淹没!

“矩子——!”年轻墨者发出撕心裂肺的悲吼!泪水混合着血污滚落!但他没有犹豫,猛地架起已经彻底昏迷、浑身滚烫、散发着混乱暴戾气息的萧宇轩,用尽全身力气撞开身后一道隐蔽的、由青铜机括控制的暗门,跌跌撞撞地冲了进去!

暗门之后,是一条狭窄陡峭、仅容一人通行的向下石阶。潮湿阴冷,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岩石的气息。身后,暗门关闭的沉重摩擦声瞬间隔绝了外面那震天的喊杀和垂死的哀嚎,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和两人粗重压抑的喘息。

“快!快走!”年轻墨者声音嘶哑,带着哭腔,搀扶着萧宇轩,几乎是拖拽着他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石阶湿滑,深不见底,仿佛通往九幽地狱。

不知向下走了多久,前方隐约传来水流的声音和一丝微弱的光亮。石阶尽头,是一个小小的地下溶洞。一条冰冷的地下暗河在洞中无声流淌,散发出刺骨的寒意。溶洞一角,一个身影静静地伫立在昏暗的光线中,如同早已等候多时的幽灵。

一身洗得发白、沾满泥污的靛蓝葛布深衣,头发用枯枝随意挽着,正是玄微子!他手中托着一颗龙眼大小、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奇异玉石(*道家“夜明珠”或“萤石”*),照亮了他那张布满风霜、此刻却异常平静的脸。他那双带着奇异灰眸的眼睛,正静静地看着被拖拽而来的、昏迷不醒、浑身散发着混乱暴戾气息的萧宇轩。

“他…戾气反噬…心脉将绝…”年轻墨者喘息着,声音充满绝望,将萧宇轩小心地放在冰冷潮湿的岩石上。

玄微子没有说话。他缓步上前,蹲下身,枯瘦的手指如同铁钳般瞬间扣住了萧宇轩的腕脉。指尖传来的脉象,混乱、狂暴、如同沸腾的岩浆在濒临崩溃的河道中奔涌冲撞!金戈、烈火、秽毒、惊悸…诸邪彻底失控,正在疯狂地撕裂着这具早已油尽灯枯的躯壳!

玄微子的眉头紧紧锁起,灰眸深处掠过一丝凝重,随即化为一种近乎悲悯的叹息。他迅速从怀中旧皮囊里摸出三根最长的骨针,针尖在墨绿色玉盒中那粘稠如蜜的碧绿药膏里狠狠一蘸!

没有任何犹豫!玄微子手腕快如闪电!

第一针,刺向萧宇轩头顶百会穴!针入寸许!

第二针,刺向胸口膻中穴!深及胸骨!

第三针,刺向脐下气海穴!针身微颤!

每一针落下,都伴随着萧宇轩身体剧烈的、非人的抽搐!皮肤下仿佛有无数条毒蛇在疯狂游走!三针落定,一股沛然莫御的、冰冷而霸道的道家真炁,顺着骨针强行灌入萧宇轩体内!如同三座无形的冰山,狠狠镇压在那几股狂暴肆虐的邪气之上!

“呃啊啊啊——!”昏迷中的萧宇轩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如同虾米般猛地弓起!七窍之中,竟同时渗出暗红近黑的血丝!那血丝中,夹杂着肉眼可见的、极其细微的青黑色秽气!

玄微子脸色不变,指尖真炁源源不断输出,死死压制!他灰眸死死盯着萧宇轩扭曲痛苦的面容,声音低沉如同古井寒泉,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狠狠凿进萧宇轩混乱的识海深处:

“痴儿!还不醒来?!”

“金戈之气,焚身之火,惊悸之魂,秽毒之瘴…此等外邪,不过疥癣!”

“真正噬你心魂、绝你生机的,是你心中那焚尽一切、玉石俱焚的滔天戾火!”

“此火不熄,纵有仙丹妙药,亦是饮鸩止渴!徒增苦楚,速取灭亡!”

“纪翟以身为薪,为你搏此一线生机,非是让你再入魔道,化为只知复仇焚世的凶戾之器!”

“薪尽…火传!非是焚烬余灰!”

“守心!守你心中那一点‘人’性未泯!守潍水畔那株血泥中挣扎求活的嫩芽!守白煜以血书写的‘止戈’之问!”

“此心若守不住…纵逃出生天…亦是行尸走肉…与那被戾气操控的傀儡何异?!”

这直抵灵魂的厉喝,如同九天惊雷,在萧宇轩混乱狂暴的识海中炸响!纪翟跃下指挥台时那决绝的背影、潍水畔那株在尸山血海中倔强探头的嫩绿槐芽、白将军自刎前那充满终极拷问的悲怆眼神……如同三道微弱却无比执拗的光,硬生生刺破了眼前狂暴的血红与混乱的金星!

“嗬…嗬…”萧宇轩弓起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那狂暴肆虐的邪气在玄微子霸道真炁的镇压和灵魂拷问下,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凝滞!一股混杂着巨大痛苦、茫然、以及一丝微弱清醒的激流,猛地冲垮了戾气的堤坝!他布满血丝、几乎被戾火吞噬的瞳孔中,极其艰难地、挣扎着恢复了一丝微弱的人性光泽!

玄微子眼中精光一闪!抓住这稍纵即逝的契机!他猛地拔出三根骨针!针尖带起三缕细微的青黑色秽气!同时,他枯瘦的手掌闪电般拍在萧宇轩的背心灵台穴上!一股精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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