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近些日子忽然降温,虽没雨,天倒凉快。
沈华年今早在那酒红软缎袍外还加了件红披肩,披肩上垂着流苏,既喜庆,也免了受冻的苦。
一早,她作为主家,便同父母站在沈宅门前迎客。
各家都带了礼来,沈华兴也没闲着,搬了张桌子坐在门前给送来的礼物登记造册。
忙过了午饭,各家客人们都聚在厢房里喝茶谈天,沈华年闲来无事,便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逗着家里的八哥玩。
垂花门被草木遮去一半,影影约约地,沈华年看见了他。
“不要躲了,我知道你在那儿,过来吧。”
沈华年给鸟喂着食,没抬头地朝着付书同说。
方才在宴席上人多眼杂,二人不敢有太多交流,现下没人盯着他们,想说什么都行。
“要不要跟我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付书同听她这样说,从垂花门后现身,问她。
他今天换了件咖啡色西服,内里加上了现下最时兴的马甲,没打领带,但这衣服却很是衬他。
鸟受惊飞走,沈华年拍尽手上的浮尘后抬眼看笑着他:“你想带我去哪儿?”
付书同卖了个关子,说等她到了便知道了。
沈华年也没再问,跟在付书同后面。
路越走越偏,二人离沈宅越来越远,直至走到一块无垠的荒地上,四周不见人,目之所及只有半人高的荒草。
初夏的各种植物嗅到了雨后初晴的味道,争先恐后地往上疯长。
这里看起来像是个原先被废弃了练兵场,几个草靶立在远处,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头。沈华年却不惊讶,只是有些好笑地问他:“人家带人走都是花前月下,你怎么带我来这荒地?”
他没说话,只是从腰间的枪套里拿了家伙,去掉弹夹后给沈华年:"会用吗?不会的话,今天就是个机会。"
在付书同的印象里,沈华年的枪法是他亲自教的,现在这个时间点她估计还不会。
果然,下一刻,他见沈华年摇了摇头。
“你原来还会枪?”沈华年把玩着手里的枪,故作震惊地道。
“以为我是个只会写文章的书生?”付书同见她这副诧异样,眸色一沉,露出不易察觉的笑。
沈华年确实知晓他会写文章,各家报刊还都抢着要,但他从未跟她讲过自己会枪。
“弹夹给我吧,我试试看。”她看着手里的空壳子,朝付书同说。
说起枪法,她倒看沈华兴示范过。
还记得那是个很大的靶场,里外都是人,沈华年站在他旁边看。别的她都印象模糊,最清楚的,是靶场的那个二十米远的草靶,被沈华兴一枪正中红心。
她轻车熟路地装好弹夹,在一旁的付书同见她对枪如此熟悉,弯唇笑道:“你不是不会吗,怎么看来比我还熟悉?”
沈华年看着他,轻飘飘地说:“前几年我哥哥还没到处奔波时,闲来无事教我的。不过我也只会这些,至于打靶,我准头差得很。”
见她这样,他便将她的枪拿过,装上填了子弹的弹夹后将枪交回给她:“试试?”
沈华年接过枪,将膛上好,打出第一发却没中,不知道飞去了哪儿。
“果然。我还以为我射击天赋,现在看来还有的学。”沈华年看着手中的枪,又抬眼望向远处纹丝不动的草靶,低头佯装失落。
下一刻,在她身后的付书同悄无声息地贴了过来。
沈华年本能地躲开,却不成想被他得了便宜,让他越贴越近。
付书同将头压在她肩上,凑近她耳朵悄声道:“别慌。你不是一直想练准头吗,我教你。”
沈华年闻言,身子一颤,却也不再抗拒,任由他将手覆在她手上。
付书同的呼吸声萦绕在她耳畔,方才他未过来时沈华年倒还不觉得,这会儿贴得太近,温度便陡然上升。
“看前面,别看我。”他余光见她如此,便出声提醒。
沈华年反应过来后才发觉自己红了脸。
不应该啊。她心想。
他们二人离得太近了,近到能看清彼此脸上的每一寸肌肤,能数清彼此的每一次心跳。
晃了晃脑袋让自己镇定下来后,沈华年抬眼看向前方。与此同时,身后的付书同握紧她的手给枪上了膛。
清脆的“咔哒”声后,不过片刻,“砰——!”
强有力的声响足以让人大脑空白。沈华年被后坐力冲击到往后踉跄几步,付书同尽职地在她身后当着盾,稳稳接住她。
二人到草靶那儿去看情况,沈华年先一步拍手叫好:“这比我自己打的可准太多了。”
付书同只是对她笑。这些年天南地北地奔走,为了自保,枪法怎么可能差。
他教过之后,沈华年便想着自己试试。
她学他方才的样子,敛笑瞄准远处的草靶,随后深呼吸,一枪打出去。
“看起来还不错,应该是中靶了。”去看的路上,付书同跟她讲。
今天真是好生奇怪,平日里让她接触不到枪的人竟主动教她。觉得不对劲,沈华年便开口问他:“你今天…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怎么会忽然想起来教我学枪。”
付书同眸光一颤。这都没瞒过她。
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转头对她笑:“没有,就是带你出来散散心。”
论带人,她在山西待的时间比他长得多,应当是她带他才对。这练兵场是个连沈华年都不知晓的地方,若不是他提前来过,荒郊野外的,两人都得迷路。
“你瞒不住我的,景程。我已经知道一部分了。”
两人走到草靶旁,沈华年虽见自己中了靶,却不在意,甚至有些心不在焉地望着一旁萋萋的荒草走神。
午饭时,她虽坐在主桌,却还是将事情听得一清二楚。
付书同见她兴致不高,便也没再强求她留在这儿,将她往回带:“走吧,时间也不早了。”
见他避重就轻,沈华年双手抱胸看着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付书同本不想提及这事,她一再追问,他再怎么不愿意,也说出了实情。
“教你学枪,是为了让你自保。等你母亲生日过完,我家里该安排我去北平了。”
“你本就是为了我留在学校的,今年也快到结业期了,理应该走的。”沈华年在心间的那个小角落中写满不舍,却又将其封存起来,不表露给任何人。
他一听这话,心觉有些不对劲。
按理来讲,这个时间点的沈华年还不应知晓这个事实,既如此…不知不觉间,极为恐怖的念头在他心中陡然攀升。
沈华年不会也是……
“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见他皱眉,沈华年拍拍他的肩,问他。
问完后三两步走上前去,想去挽着他的手,而他也自然地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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