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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第十章 波澜再起

小说:

帝台风雪

作者:

不见白驹

分类:

穿越架空

清早,宋海晏醒来时见金色的晨光透窗而入,竟是雪后新晴之日。

他下意识又去摸萧含光的额头,还未触到她的肌肤,那只手已被她捉住,宋海晏察觉不妙,闪电一般将手抽回。

萧含光已坐起身,朝他看了过来,问道:“阿晏,你躲什么?”

宋海晏察觉刚才失态,连忙道:“今日天气甚好,我去厨下看看大娘是否备好了早饭,再去为你煎药……”

他若无其事地穿好衣服,向门外走去。

萧含光从后面唤住他:“等等,阿晏,我有事情想问你。”

宋海晏停步,“什么事?”

萧含光道:“那天在林中射伤我的人,是屠越吗?”

宋海晏点了点头:“是。”

萧含光道:“我听说屠越所用箭支淬有剧毒,乃是百越山间的珊瑚蛇毒,中毒者十不存一。故而我虽只被割破些皮肉,也当场昏迷。阿晏,你是如何替我解毒……”

宋海晏:“中了这蛇毒也未必就有事,七年前我也曾中过,如今不也好好的?”

萧含光目光仍凝在他的一双手上,“既然如此,阿晏,你为什么不敢让我看你的手?”

那一双清露般的眼眸满是怜惜和痛楚,宋海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已经全都知道了。

他转身,重新在榻边坐下,轻轻叹息一声:“阿幸,我七年前中过这种毒,蒙舅舅何长龄身边的军医替我解毒,侥幸活了下来。前日我和屠越在林中对箭,他死在我的箭下,我也同样中了一箭,伤在肩头。可是这一次只有外伤,蛇毒于我已经无太大效用,我猜是我的血可以压制蛇毒,那时你中毒昏迷,我便用自身的血替你解毒。我心里实在开心极了,只需要用我的血就可以救你……世上没有比这更简单轻易就能得到的药方了……”

他脸上的梨涡再次浮现,“所以,阿幸,这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换作是我中毒,你的血可以给我解毒,你会愿意吗?”

萧含光只觉得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猛地涌上鼻尖,却又止住。他故作轻松,仿佛这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希望她因此感到歉疚。

她若表现出在意和难受,他反而会更加不自在。

她闭上眼,藏住眸中泪意,轻轻点了点头,道:“当然。”

宋海晏神态明显放松了下来,笑道:“所以嘛,你不用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他又凑到她耳边,轻轻吐气:“当然,如果陛下觉得亏欠,予臣一点赏赐就好。”

湿热的气息裹着她的耳廓,萧含光脸颊微红,觉得但凡她所拥有,只要他想要,都愿意赐予,道:“你想要什么赏赐?”

宋海晏却并不说话,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萧含光凝望着他:“到底想要什么?”

宋海宴看着她的眼睛,在那一汪星海中看着自己的倒影。

他本来想索要一个吻,却被那目光黏住了,只想长长久久住在她眼眶里,沉溺其中,再难去想什么旁的事情。

他哑声道:“阿幸,你这般看着我,已是莫大恩赐,我又哪里还需要别的赏赐?”

……

秦大娘将热气氤氲的早膳摆在桌上,陶碗里盛着金色的小米粥,素白瓷碟托着两块焦香麦饼,几碟佐餐小菜错落摆放,莹白的薤菜、绿的腌萝卜,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秦大娘本是齐椽府掌勺的厨娘,这些家常吃食也做得极讲究。

萧含光将米粥吃完,又夹起麦饼慢慢咀嚼,秦大娘笑道:“小娘子今日气色看着好多了,胃口也比昨日好,这病快见好了。”

萧含光笑道:“承您吉言,我也希望能早点好起来。”她风寒尚未完全退去,嘴里几乎尝不出味道,也没有多少食欲。但还是尽力将麦饼嚼碎,咽下去。她要早点好起来,她不愿再看到宋海晏为她流血,也才能早点回宫去。

雪后初晴,屋檐下的冰凌正滴着融水,寒意倒比昨日更盛。宋海晏将煨药的火炉移到房中,三人围炉烤火。

秦大娘坐在火炉边,做起针线活,手中看起来是一顶男子穿戴的风帽,上面是幞头,下面及肩的帽裙,能将脖子耳朵全都围挡得严严实实。她絮得厚实,针脚细密,显见得是用了心的。萧含光看在眼里,含笑搭话:“大娘,这帽子是给谁做的?”

秦大娘抬头笑道:“还能有谁?自然是阿赵。他跟着二公子,整日风里来雪里去的。昨日见他耳朵冻得通红,我翻箱笼时,寻出些做冬衣剩下的布头,刚够缝这么一顶。”

宋海晏闻言心念微动,阿赵潜伏在齐椽身边,竟能得秦大娘这般照拂,如待亲子一般,不知二人是如何结缘,便问道:“大娘与阿赵是如何相识的?”

秦大娘捻着针线,絮絮说道:“这话说来就长了……”

原来秦大娘本是庄户人家,那年遭了饥荒,便与丈夫卖了田产,一路逃荒到金陵。一双儿女都没熬过那趟颠沛,死在了路上。到了金陵后,夫妻二人无以为生,只得卖身到齐氏庄园做了仆役。秦大娘因厨艺尚可,在后厨帮衬;丈夫则在前门做护院。谁知没两年,丈夫便染病去了。

自那以后,她一个寡妇度日,门庭总不安生,常有些不三不四的人上门纠缠。一日她出门去,偏遇个老光棍上前拉扯调笑,恰被阿赵撞见。他当即上前打跑了那老光棍,那人自此再不敢来骚扰。

那阿赵是个哑巴,脸上又带着一道疤,秦大娘起初见了也有些害怕。经此一事,才知他原是面冷心热的男儿。她既失了丈夫,又无子女,便想着认他做义子,也好在这园中有个依仗,不至再受欺负,阿赵竟也应了。

此后,阿赵得空便来她院里坐坐,那些无赖光棍便再不敢登门。秦大娘也将一腔慈母心肠都放在阿赵身上,缝补浆洗、嘘寒问暖,两个天涯沦落人,就此相依为命。

秦大娘说到这里,吁叹道:“阿赵虽是螟蛉义子,但我视他如亲生骨血一般。我这后半辈子最大的希望便是帮他娶上一房媳妇,让他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可惜我提了几次,他都使劲摇头,比划着说他不会说话,脸又毁了,不愿意耽误人家姑娘家。其实啊,这女儿家择夫婿,容貌都是其次,关键是要人品贵重,知疼着热……”她转头望向萧含光,“阿幸娘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萧含光温声道:“大娘说的是……”

“可任凭我磨破嘴皮,他偏是不听。有时见他独自坐着发怔,像是念着往昔什么人。我刚要问起,他便坐不住,转身就走了……”秦大娘又转向宋海晏,恳切道,“宋郎君既与他相识在先,或许您的话他能听进几分。下次他来,还请您帮我劝劝他。”

宋海晏心中叹息一声。赵松声和宋碧棠自小青梅竹马,七年之前,赵金镝害死他父亲,这桩婚事已经不可能。赵松声留下玉佩退婚,内心却没有那么容易割舍。何况宋碧棠现在已经心有所属,赵松声若是能放下这段感情,自是最好不过。

他颔首道:“我且试试,只是他未必肯听我的。”

秦大娘闻言,脸上顿时绽开笑意,忙道:“宋郎君肯费心,老身便感激不尽了。”

***

两天后,齐椽派出的信使到达了毗陵的扬州军驻地,扬州都督齐栋遂传檄文于四海。

檄文中直指皇帝近臣齐韶,称其花言巧语,蒙蔽太皇太后,得以改姓为齐、入朝为官,实乃北魏派来的细作,狼子野心,意在倾覆社稷。蛰伏天子身侧数载,蛊惑君上、操弄朝纲,致使大楚乱象丛生。齐栋以 “诛齐韶、清君侧” 为名,亲率大军,剑指金陵。

齐阀扎根江东数十载,朝中党羽众多。加之两月前,齐韶曾上疏奏请复兴太学,此议虽明面上无可指摘,却触动高门大族根基,早令世家心怀怨怼。檄文既出,江南门阀闻风而动,或遣子弟领军,或献粮草相助。天师道之乱还未彻底平定,江南之地便又再起波澜。

偏生在此节骨眼上,皇帝并不在朝中。中书令魏膺之连夜率文武大臣上鸡笼山行宫奏陈国事,被禁军阻拦。太皇太后懿旨,要求文武大臣各归衙署理事,不得擅议朝政,违者严惩。

皇帝感染风寒,在鸡笼山行宫养病不出,司徒公齐鸿摔了腿,幽居永寿宫,齐栋以“清君侧”的名义亲率大军向金陵进发。一桩接着一桩,就算再迟钝的大臣,也知道朝中必定是出了大事。

黄昏时分,一辆马车停在永寿宫门口。车帘掀开,齐韶疾步踏入殿内。

上首凤座之上,太皇太后虽强撑威仪端坐,眉宇间却倦色难掩,不过短短数日,她已经苍老了许多。

齐韶上前行礼毕,太皇太后微微抬眸:“齐韶,可寻到陛下踪迹?”

“尚未。”齐韶长身玉立,声音沉着。纵使身处金陵风云的漩涡,这位年轻臣子依旧神色从容,眉目间不见半分焦灼之态。

“齐韶,你有没有想过,皇帝可能已经死了。”太皇太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没有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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