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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007 孤独

小说:

孤独月

作者:

白鸟一双

分类:

现代言情

堂堂秦二少,谈的九段恋爱都是被分手。

但何若镜认为这没什么值得嘲笑的,只觉得他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坦诚。

而何若镜与他的情况完全相反。

在她的历次恋爱中,都是她先提分手。

因为她比历任前任都更为果决,对精神层面的契合也更为严苛。

她总是喜欢理性地判断一个人,就像那天奔跑在马拉松赛道上,她就已经在深度审视前男友洛经纶。

她遇到过各式各样的男人,但还没有一个,能像面前的秦泽这样,这么快勾起她的好奇心与探索欲。

“那我能问问,后来为什么空窗期五六年吗?”何若镜问道。

单看前任数量,就知道秦泽并不是个清心寡欲的人。

然而秦泽的眸色却深沉下去,几乎是本能反应地,比原先多了些回避意味,淡声道:“抱歉,这我不能告诉你。”

跟着,他像是察觉到了何若镜的错愕,不愿让她误会自己的态度,忙转换语气解释:“是我失态了,但人都有点自己不想说的事,也希望你理解。”

何若镜已猜出这问题触及他的痛处,自觉莽撞,轻声道:“理解,也是我冒昧了。”

她这话,让人听着总觉得是又要不动声色拉开距离。

秦泽心头一紧,连忙把话往回找补:“怎么会冒昧?我巴不得你以后多冒昧我几回呢。”

是世上少有的,自己求着被冒昧的人。何若镜不禁一笑。

秦泽看她神色放松下去,才又柔声道:“明天下午有你的课,但可惜……我要向何教授请假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排课?”何若镜问道。

秦泽打了个响指,抬眉有些得意:“花钱找你的学生买了课表,聪明吧?”

“那很笨了。”何若镜却冷静地瞥他一眼,“网上就有公开的,而且也可以直接问我。”

“咳。”

遭受何若镜式的嘲笑,是秦泽为数不多的不会被惹恼的“被冒昧”瞬间。

他甚至还有兴致追问:“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请假吗?”

“好吧,为什么?”

连何若镜自己也说不清楚,她为什么要配合秦泽的幼稚问答。

“明天是我小侄女生日,晚上家里要聚一聚。”秦泽整个人都精神许多,眉眼舒展开来,笑道,“她三岁了,活泼又可爱。”

“那祝她生日快乐。”何若镜很是自然地说出祝福,“在家人的爱里长大的幸福小孩。”

秦泽一时分不清,那句“幸福小孩”,她是在说她自己,还是在说他的小侄女星星。总之,绝不会是他。

闲聊中,他们已经走至岔路口,意味着已该分别。

何若镜赶着回教师公寓午休,而秦泽要去取专门给小侄女预定的生日礼物,顺便又给兄长秦牧打了个电话。

“喂,哥,跟你汇报一下,我揽了个活,给清大的学生当赛车技术顾问,下月月底开始常驻清大,连公寓都申请好了。”

“下月不走了?”电话那头的男人嗓音温沉,似乎是松口气般的。

秦泽立刻反驳:“我什么时候说要走了?”

“嗯,没说过。”秦牧声线仍然平稳,却是毫不留情在揭他的短,“敢情上个月说要跑去撒哈拉沙漠住几个月,体验三毛笔下生活的人,不是你。”

“我说说而已。”秦泽嘴硬。

秦牧低声笑了:“嗯,甚至顺便买好了机票。”

“哥……”秦泽无力再狡辩。

但秦牧也没再刨根问底,只道:“不管是因为什么事,因为什么人,至少牵绊住了你,让你能安心待在繁城了。”

“好了,明天早点回家,我们都很想你。”秦牧最后道。

秦泽想,大概是兄长结婚六年多的时间里,逐渐被爱情软化了,对人说起想念,那叫一个顺嘴。

但他犹豫着,总觉得那句“回家”,实际上于他而言,还是有点陌生。

哥哥嫂子,还有小侄女星星,当然都是他最珍视的亲人,是家人。

可他们的小家,并不算是他的家。

他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有真正拥有过一个自己能称得上“家”的地方。

他没有和哥嫂住在一起,事实上,这些年,每年他回繁城的日子都屈指可数。

他总是在世界各地跑,不过也有正当理由,左不过是在为了比赛赚积分。但即使是没有比赛的时候,他也更习惯待在外地。

他总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晚上,回到他一个人独住的大平层时,躺在床上,他蓦然又想起白天里,何若镜问他的最后一个问题。

他不想答,但夜里做梦时,梦会带着他重温答案。

他梦见了……

小时候自己被其他小孩喊“没有爹的野孩子”。

面对扎堆的起哄,那时的他随口咧咧:“嗯,我爹死了。”

爹死了,当然也就没有爹。因为从小到大都没见过父亲这一号人物,他对母亲口中那位“早死”的父亲,没什么感觉,更没有尊重。

他压根不知道拥有父亲是怎样一种体验。

既然从未体验过,那么也就无从产生任何情绪。

在前二十年的岁月里,他与母亲相依为命,随母亲姓张,叫张泽。

虽说是相依为命,但生活上却是衣食无忧,甚至于条件优渥。

母亲张婉凝对此的解释,是他那“早死”的父亲给他留下了一笔遗产。这笔丰厚的遗产,就像是《天书奇谭》里不断生出钱来的聚宝盆,供得起用过即丢的无数奢侈品。

于是秦泽认为,有个“早死”的父亲,也没什么不好。被母亲独自抚养长大,同样也还不错。

除了母亲的堂弟偶尔出现时。

印象之中,这位堂舅每次上门,都带着一身酒气与烟味。这个邋遢的男人不习惯进门时换上拖鞋,带着泥的脏皮鞋总会一点点把地板蹭黑。

放学的秦泽每次都皱着眉从堂舅身侧路过,然后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不想看他一眼,但外面的声音还是会顺着门缝蹿进来。

“姐,再给我搞点钱。”

童年记忆里,堂舅要钱的声音总是很小,扭扭捏捏。

可如果母亲对此不耐烦,斥骂他几句,他一定会开始抬高声音,有意压过母亲的声音:“怎么了?我又不常来,你现在那么有钱!再说了,就算手头没钱也能随时找他要!当年如果不是我教你,你有再大的能耐,能认识他?”

“面前摆着摇钱树,还不知道怎么赚,不是傻子就是瞎啊……”

堂舅似乎说了很多,但秦泽只听到了开头,后来的都被母亲有意抬高的声音盖住了。

秦泽脑子里转悠的,也就只剩了句“你那么有钱”。

母亲确实有钱,秦泽深信不疑。

高中毕业后,他的成绩那样差,母亲依然把他送去英国名校留学。

秦泽不用想都知道,是他母亲给学校捐了楼,他才进得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秦泽开始觉得母亲的钱财有点多到离谱了。但小小的试探与询问,都被母亲遮掩过去。

他接着又梦见了……

他第一次见到兄长秦牧时的场景,那时他还根本不知他们是亲兄弟。

因为英语不好,在英国留学的秦泽从一开始就四处磕磕绊绊。

进了校园后,他连教学楼都找不到方向,又不好意思问路,只好在一棵松树下打转。

不用多想,最后当然成功错过上课时间。秦泽不慌不忙,彻底放飞自我,索性坐在松树边的草地上,看着一只小松鼠从松树上飞快地跑下去。

他看得入神,好半天后,才发觉松树的不远处多了一个人,也在看松鼠。

那人也是亚洲面孔,身材挺拔,个子约莫比他高出半个头。

身在异国他乡,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秦泽却觉得这个人他很熟悉。

一时之间,他最开始的那些不好意思,都暂时消失了。

他操着很不流利的英文,和对面的人打起招呼。

那人抬起眼眸,很淡漠地瞥了瞥他,然后道:“我会中文。”

“那可太好了!请问你知道这个教学楼怎么走吗?就是这么拼,我不太会发音。”

秦泽一边拿笔写,一边向那人比划。

那人似乎是为此感到无语,但还是指了指他的身后:“就是你身后的这栋楼。”

“哦……谢谢。”秦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你叫什么名字啊?能认识一下吗?”秦泽主动勾搭。

可那人好像生来傲慢,根本没有回答他的意思。

就在那人要转身离开时,秦泽又慌着叫住了他:“哥们,那你能陪我进去吗?”

“我找不到教室……”秦泽小声叨叨,“我在国内英语差死了,高考只考了55分。”

在异国他乡,在这样一个陌生人面前,秦泽好像很轻易地,就把别扭的自尊丢在一边。

对于他高考英语考了低分的事,都很坦荡。

但说完后,瞧着那人沉默的模样,秦泽自己也感到后悔。

是不是蠢啊?这种事难道值得炫耀?

秦泽在心里哀怨。

哀怨一阵后,他才发现旁边的人真的没有离开,而是回头朝他看。

“不去上课了?”那人淡声道。

又过几秒,那人走到了他的身旁,拍了下他的肩膀:“我叫秦牧。”

能和秦牧认识,绝对是件幸运的事。

尽管秦泽把理由归结为:秦牧对他无助处境的怜悯与同情。

一个高考英语55分的人,独自在伦敦留学确实不易。

尽管秦牧看上去性格就挺冷淡,秦泽还是从此赖上了秦牧,有点想把秦牧当翻译机的意思,为了礼貌,便一口一个“学长”。

秦牧一边嘴毒他的发音太差,一边又开始认真辅导起他的英语口语。

学习上的沟通,很容易延伸到生活。

秦泽逐渐了解到,秦牧的父母在国内经商,秦牧是书上描写的那种真正的豪门公子哥。

但秦泽并不羡慕秦牧的富有,因为他自己也不算真的贫穷过。

秦泽只会羡慕秦牧拥有完整的家庭。

他头一次从同龄人口中听到一些家里的事,听到秦牧的母亲是如何聪慧,父亲又是如何干练持重。

这些与父母的相处趣事,终于勾起了秦泽对“父亲”这一角色的好奇。

“真羡慕你。”秦泽道,“又有爹又有妈的。”

聪明的秦牧立刻从他的话语中听出端倪,沉默不言。

而秦泽自己却不在意:“只是感慨一下罢了,我和我妈两个人就挺好,真要突然送我个爹,我可受不了。”

于是秦牧也笑了下:“像我父亲那样的人,其实我也一样受不了。”

彼时,秦牧还不曾知道父亲在外有私情的事,可也能感觉到父母之间感情上的不够亲近。

秦仲钧很爱秦仲钧的儿子,但秦仲钧不爱秦牧。

“你父亲?”彼时的秦泽应该叫张泽,他跟着道,“我感受不来,但感觉秦姓挺好听的。”

说笑的秦泽压根想不到,有一天他真的姓了秦。

更想不到,短短几年里,事情变了那样多。

秦牧的母亲秦繁因病去世了。

没有太久,秦泽的母亲张婉凝就“结识”了秦牧的父亲秦仲钧,然后又迅速结婚。

秦泽从随母姓的张,改姓秦,成了秦仲钧的继子。

长了这么大,竟成了别的老男人的继子,秦泽听在耳中,多少有点不舒服,甚至有点泛恶心。

可又想到,母亲自结婚后,确实多了太多的笑容。

如果他们真心相爱,母亲因此而快乐,喊老男人一声“爹”,好像也不是不行。

于是秦泽站在秦仲钧的面前,看了眼母亲,然后望向秦仲钧,极其恭敬地称呼他:“父亲。”

秦泽跟着发现,秦仲钧看他的眼神很复杂,他有点不太摸得透,也没心思去摸,只想着该去见一见秦牧。

曾经的学长,现在的继兄。

自秦牧母亲病重后,秦牧从伦敦过去照料,后来又忙着料理丧事,时间一晃,他们已经有很久没见。

秦泽以前说过想参观一下秦牧的家,秦牧也说有机会一定会带他来。但没想到他真正第一次来秦宅,竟然是要以家庭成员的身份住下。

看到秦牧脸色不好,秦泽开始关怀:“秦学长,伯母去世的事情,我知道后也很难过。如果不是当时我妈不同意我请假,我也想去看望的。”

秦牧不说话,只是握紧了拳。

秦泽只当他是在难过,将手搭在他的肩上以示安慰,像极了秦牧第一次将手搭在他的肩上。

然后秦泽忍不住唤了一声:“哥。”

声音很轻,可足够秦牧听清。

秦泽自己都觉得意外,这声“哥”实在比对着秦仲钧的那声“父亲”要容易太多了。

喊出来后,秦泽甚至觉得心里很畅快。

他期待着秦牧的反应,一切都有点像他们第一次遇到时。

只不过,那一次是他对校园不熟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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