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何珍年轻时,是专业马拉松运动员,被省队选拔参加过全国马拉松锦标赛。”
提起母亲的职业经历时,何若镜总喜欢骄傲地带上母亲的全名。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崇拜她,所以十岁那年,嚷嚷着要参加马拉松比赛,就像她那样跑完全程。”
“当时没有官方的儿童马拉松比赛,只有民间的非正式活动,我妈带我报了名,还每天陪我跑步备赛。”
“但真正开始比赛时,我才知道,马拉松比赛的赛道那么长。那个儿童马拉松比赛其实只有三公里,但在当时的我看来,就是个天文数字。”
“我刚跑完三分之一就泄气了,哭着和妈妈说我不行。”
“当时已经退役的妈妈,就站在赛道旁,全程跟着我。她对我说,我可以的,坚持下去就一定可以,没什么事是做不到的。”
“在妈妈的陪伴下,我最后跑完了那场马拉松。”
那是何若镜跑过最短的马拉松,只有三公里。
也是何若镜跑过最难的马拉松,她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成功。
长大后的她发现,那种敢于挣脱一切束缚,敢于闯出自己的天地的信念,就是从那场儿童马拉松开始种下的。
“是妈妈教会我坚持。”何若镜神色柔和下去,“也是妈妈教会我,我能做到任何事。”
她有双和妈妈如出一辙的杏眼,含蓄柔美,但内在是坚韧的,所以眼睛格外有神。
何若镜听妈妈说,早逝的姥姥也有一双这样的眼睛。
姥姥是个军人,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
和姥爷结婚后,姥姥生下何若镜的妈妈何珍与舅舅。
在这个四口之家里,重男轻女思想同样很重的姥爷,从来都没把一碗水端平过,永远更宠爱舅舅。
但姥姥坚持一视同仁,知道姥爷偏心,就给了何珍更多的爱。
后来给两个孩子分拆迁款,姥姥也是跟姥爷吵了很多次,最后争取到均等一分为二,让还没成家的何珍很早就有了一份保障。
姥姥因病去世时,还不到五十岁。
何若镜因此从没见过姥姥,但却从妈妈口中,清楚地知道姥姥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也记得母女闲聊时,妈妈聊起姥爷对舅舅的偏心,表情有多委屈。
这种委屈,好像能记一辈子。
在重男轻女环境中长大的姥姥,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苦,所以加倍对女儿好,支持女儿的体育事业。
到了妈妈何珍这辈,似乎不愿再重蹈覆辙。生下女儿何若镜后,没有听老家亲戚怂恿偷偷把女儿暂时送走避计划生育风头,再要个男孩,图所谓“儿女双全”,而是选择全力托举女儿何若镜。
何若镜成为了家里的独生女,从小得到母亲和父亲毫无保留的全部的爱。
何珍看着何若镜一点点长大,拿奖状,拿奖学金,二十七岁年纪轻轻博士毕业,进了清大,现在又成了副教授。
何若镜走下的每一步,都让何珍无比欣慰。
“我对马拉松没有像妈妈那么重的事业心,体育老师说我有点小天赋,大概是遗传,但我想,还是读书更重要,所以马拉松单纯成为了我学术之外的最大爱好。”何若镜道。
“人生从来不是坦途。但每次坚持不下去时,我都会想起第一次跑马拉松时,妈妈对我说的话,然后就又能坚持下去了。”
何若镜并未对秦泽提及那些几代人的家事,只讲了她与马拉松,还有妈妈。
而秦泽似乎被她的故事触动,感慨良多,幽幽道:“何教授,你好幸福,有这么好的母亲,她那么爱你。”
“世上很少有母亲不爱孩子吧?”何若镜随口道,“我们家这种家庭其实很常见。”
“那可未必。”秦泽垂下眼眸,眸光渐渐暗下去,低语喃喃。
何若镜并未听清,不由问起:“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神色微转,握着饮料的手紧了紧,努力让自己恢复方才的轻松神态,抬眸笑道,“谢谢你愿意告诉我你的马拉松故事,也谢谢你愿意让我送你回家。”
何若镜一愣,这才意识到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凭借熟悉的路线记忆,一路走到教师公寓门口。
一位何若镜熟识的同系男老师刚好走出,牵着条博美要去湖边遛弯。
瞧见何若镜,男老师略停了停,寒暄几句,旁边的博美也热情地围住何若镜,撒泼要扑,偶尔扑歪到秦泽那侧。
秦泽几乎就是在博美爪子沾到自己的那一刻,迅速避到何若镜身后。
与同事寒暄完,何若镜才发现秦泽的异样,他脸色煞白,甚至在发抖。
一米八几的男人,身上肌肉线条那么明显,竟然会被狗吓成这样。
“秦泽,你怕狗?”她向他寻求确认。
秦泽点头承认:“有一点。”
恐怕不是“一点”,何若镜想。
此刻,他整个人都还躲在自己身侧,目送博美远去后,才渐渐与她拉开过近的距离。
“童年阴影,没办法。”狼狈之下,秦泽试图挽尊,“刚才没有心理准备,猛一看到,实在控制不了反应。”
事实上,就算有心理准备,他也受不了陌生的狗往他身上扑。
这些年他唯一接受的,是他亲哥和嫂子养的那条叫“云朵”的马尔济斯犬,而且很勉强,全靠一次次在哥嫂家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没事。”何若镜并不戳穿他佯装的镇定,而是转移话题,“时间不早了,你要不要吃个饭再走?”
“好啊。”秦泽一愣,没想到几次被拒的请求,在这一刻被答允,心头蓦然一颤,“我们去哪里吃?”
何若镜目光平静地扫向近处那栋建筑,略一颔首:“去教工食堂。”
五分钟后,两人在教师公寓旁的食堂二楼坐下,何若镜刷了教工卡自助取餐,秦泽属于校外人员,微信扫码付了款。
清大的食堂是数一数二的好,菜品多,价格便宜,何若镜没时间自己做饭,所以基本都是在食堂解决一日三餐。
正值午餐时间。
教工食堂虽然不像学生食堂那么拥挤,但人也不算少,邻桌坐满了人。
何若镜就餐时安静又迅速,旁边的秦泽也就无从开口搭话,也老老实实迅速地吃完。
下楼临分别时,何若镜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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