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透的月色下,魏琰的整个身躯都被勾勒出了银光。
采儿小心翼翼扒着门框,露着半张脸,担忧地啃着指甲盖。
“没有睡着,也不点灯?”
魏琰向内走近,顺手轰一声合上了门,门外采儿捂着头惨惨地啊了一声。窗沿上的花瓶摇摇晃晃,险些被震倒。
元雪棠撑着身子,半倚在榻上,一言不发地抬眼看他。
房中昏暗,魏琰在书案上落了落手,放下了件东西:“在等什么?”
嚓——
元雪棠的注视下,他毫不见外地坐在她妆镜前,拉开抽屉,擦亮火柴,燃起了灯。
“难不成侯爷又是来欺负我的?”
她声音细弱,自他背后幽幽传来,像小刀轻刮似得。
魏琰的面容被照得金黄:“又在胡闹。”
两个人气氛剑拔弩张,又是心知肚明地不亲昵,他却还是顺着她的话,挑眉笑道,“既然如此,那这物件……也不必给你了?”
他起身去拿书案上那件青黑色包袱。
元雪棠虽不知那是何物,可这般小动作做多了,也不免多出几分做贼心虚来。
忍着暗痛,她起身便要抢:“谁说我不要了!”
她着踮脚,藕粉色的衣袖如积云堆叠于肘间,露出一截月色下润玉似的小臂——可她越去夺就越发现,那件包袱不出意外地在他手中愈来愈高。
魏琰自上而下俯视着她,骤然一笑,指尖忽松,那件包袱便噗地落了下来。
元雪棠抱着包袱,纤长的眼睫扑闪,肉眼可见的嗔怒,她没那个心力与他再像先前那般计较,甚至与他再闹一番——遂不好气地轻嗤了声,侧身背对他。
“去哪?”
肩头忽而一沉,魏琰虽没有用力,但那张犹似虎爪的手只是搭在肩头便已然有着不轻的分量。
肩骨被扼得生疼,她也被扳正过来。
四目相对。
“打开。”
魏琰对她向来是如此说话。
金沙般的烛光远远映亮着他侧半张脸,山峦般立体分的的额头与眉骨上,落下一缕碎片的月光来。
元雪棠觉得他简直就是一只化身成人的白额虎。
还是那种要吃人,先玩人的类型。
包袱上系着结,元雪棠后退着坐在塌边,她低下头,双手刚扯上结,可刚解了一半,白皙的指尖却骤然停下。随之而来的,是冷寂的沉默后,一双扑闪着的睫毛下极不乐意的眼眸。
“魏琰,我凭什么要乖乖听话啊?”
偏偏在女子月事时招惹她,魏琰怕是真的不懂。
他蹙起眉,有些迟来的意外:“对自己不利的事……忘性就这么大?”
他弯着腰,目光与她平齐。
“没见过你这般只记吃不记打的人。”
桩桩件件浮上心头,元雪棠涨红了脸,双颊轻轻鼓起,她眯着眼,看见了自己在他眼中怒气冲冲的倒影。
而后双手用力一紧,反倒仰起脸,笑着将那结系死。
“就、不!”
魏琰一怔,无声无息向前凑近了些,他盯着她不放,双手却一一撑在了她身边,似是要在眼前人那双冰晶琥珀般的双瞳中,看清楚自己若有所求的面容。
榻边,元雪棠身旁两侧一沉,似乎又向下陷了些。
他不说话,却愈逼愈近,她不由自主向后蹭着,抿着唇别过脸去,不想与他这般靠近。
可再向后倾,整个人就要倒在榻上了……更加不妥。
元雪棠本想侧过脸去,可余光总是不可控地被他渐渐靠近的健硕身躯分去一半,打在脸上的月光即将被他遮盖殆尽,元雪棠深吸了口气,攥着被褥,抬头紧紧盯着床顶微晃的帘帐。
骤然间,魏琰停了向前贴近的动作,像是被定在了原地,心口砰砰作响,明面上装得极好,可瞳孔却发着颤。
而她不知道此刻自己在他眼中是多么不可言说的模样。
乳白色的月光恰似幔绕轻纱,流淌于少女慷慨亮出的细嫩脖颈下,仿佛只要轻轻使力,就会像梅花落雪般留下星星点点的绯红痴痕。
一路飘摇至翕动着的锁骨,于若隐若现的领口处留下一块蝶翼般的阴影。而他自己的影子就这般急切地先他一步,遮盖住她脖颈下的所有。
身后碎玉窗打下的窗棂阴影恰如蟒蛇,网在二人身上,收紧,缠绕。
炽热的鼻息渐渐打在了身前,元雪棠心下一慌,这才转着眼眸,意识到了自己方才抬头的决定是面临着多大的风险。
这不像拒绝,简直是邀请啊……
只要他魏琰想,就能办到。
元雪棠慌乱的抓着那包袱抬起,挡在身前:“侯爷,这是我的私物……”
魏琰下唇微张,险些没能反应过来,她说的私物是她自己,还是挡在二人之间聊胜于无的这件包袱。
他低下头,贴近她耳畔:“怎么,叫侯爷就有公有私,叫魏琰就都是你的?”
这张异于常人的俊美面孔下,元雪棠被他这模棱两可的话惹得乱了心神,包袱都被陷出了五指小坑。
可扑在耳畔的气息并未消失。
“你回来的那天夜晚,也是在这里,月闲阁,我不是告诉过你吗?进了侯府的东西,就都是我的。”
元雪棠再不好向后倾,整个人斜着身子,一侧手肘落上了榻。
可下一瞬,两人同时伸出手,于对视的一刹那,牢牢攥住了包袱。
二人都把包袱向自己方向拉扯,本就逼仄的空间里,包袱不由自主变了形状。
魏琰不甘示弱,又提起与她的那些事:“那些天你刚划伤我,你看,结上的痂还没落干净呢,还没过多久,你就忘了?”
魏琰见她抢得厉害,索性一只腿跨上了榻。
“你让我亲手按破你刚长好的伤口,血都流到了我肘弯……活生生毁了件好看的衣服。”她转过脸,又抓紧了包袱,挑衅似的正面看他,“我可舍不得忘。”
“可你从不长记性啊。”魏琰亦发觉了她五指间的空缺,修长的指尖便趁虚而入,猛一使力,那包袱顿时朝自己靠近了不少。
包袱向他那里靠了些,元雪棠手下一慌,眉心紧蹙:“你!”
在这场几乎看得见定局的拉扯下,身前的男人只要轻轻使力便可将那包袱拽向他怀里,但此刻,魏琰手下虽未放松,但看着她的眼神却变得更加贪婪了不少。
他低下头,黑色丝绸般的长发自他肩头垂落,带着几分月色,凉丝丝落在了她身上。
兰草幽香缭绕于二人之间,他方才沐浴过。
“该写的信不该写的信你都写了,该看的不该看的你也都看了。”
他并未抬头,元雪棠觉得他说话呼出的热气似乎都将二人之间的温度升高了不少。
“你背上那只吓人的长虫?”她向后靠着,可看魏琰的眼神却变得饶有兴味,“不就是男人的背吗?我做狐人这么多年,摸过的见过的比你还多,本身就是该看的,哪还有什么不该看的道理?!”
“你,你再说一遍!”
魏琰骤然抬起头,像是个被无端训斥的孩子。
“灞桥柳公子的背啊又白又细,我也好做仿,总之……”鸦青的长睫下,她轻轻抬起头,眉眼间尽是无辜,可指尖却一点点缠绕着他的发丝,“比你好多了。”
一想到她做狐人确实是看过不少男男女女,魏琰眼前一黑,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她不老实的指尖扯出来了。
看他只是气得肩上下起伏,也不说话,元雪棠便侧过脸,眨了眨眼:“嗯?”
下一瞬,那件包袱也被他一把扯出扔远,砸向床帏,又坠落在榻,元雪棠被包袱牵引着目光,急得伸手就要去够。
而他眉心一横,扣紧了她的腕子。
“比我好又如何,够用不就行了?”
另一只手肘也砸在了榻上,她没了支撑,整个人倒在了乱揉的被褥里。
双手被举过头顶,魏琰另一只膝盖也磕上了榻,看着他有些猩红又迷离的双眸,元雪棠这才意识到,她这次也许,或者,真的,确实……玩的有点大。
这次是真的不太好收场了。
这男人像只狗似的,闷在她耳畔的空隙里,不知在嗅闻着什么,元雪棠不由自主张开了唇,吸了一大口气,整个人都被他若有若无的吐息惹得心躁神乱。
离她脖颈只有一指的距离,可魏琰却依旧不像她对他那样咬下去,也不碰她。
元雪棠不清楚他究竟在找些什么感觉。
她面色酡红,只明确地觉得,二人之间这张若有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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