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药轰在它的脸上,炸烂了它的半张脸,它发怒的“喵”了一声,横冲直撞的,朝护卫军袭击过来,巨大的身体像是踩蚂蚁一样,一爪踩死了不少黑天娃娃。
“快跑,小心飞石。”
地面在震动,除了黑猫,还有其他骷髅兽在袭击楼宇,那些飞掉下来的石头木块,像炸弹一样危险。
“哪来的这么大的猫?”徐良不敢置信。
周覃拉他上前,自身后抵挡着飞石:“没猜错的话,是岑殿下脑海里,残留的记忆。”他至翻倒的地上,捡起一块钢板,飞石落在上面,“哐哐”作响,“徐公子莫要慌神,注意脚下。”
“好的。”徐良小跑着,“周公子劳心了。”
沈务自前方开路,和护卫军迎面错开,无有冲突,便未拔剑:“王爷,走前面的巷口。”
那巷口熟悉:“好,注意安全。”周覃时刻关注着沈务的周围。
“重点是,出现的也太突然了,”徐良觉得有点不合理,“我是认为起码得有一个进化的过程,这么大的猫,不可能凭空出现。”
就算是闯,也得有个源地和路径,怎会突然出现撞楼?
“地遁吧。”沈务道。
“有道理。”
骷髅,本就是埋在土里的。
三人一路躲避,因为骷髅兽的攻击,护卫军被派走了大半,有沈务的带路,三人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太阳殿外。
只是还未进去,这座辉煌的建筑,就像碎片一样炸开,分崩离析,然后,组成了一座破败不堪的遗迹。
“脑海在切换场景?”徐良看着楼宇从金碧辉煌变成了黑白相间。
一瞬间,从辉煌到潦倒。
地上不再是铺满泥沙的街道,而是坑坑洼洼石壁斜伫的荒地,荒地上躺满了骨头碎块,随着风吹了一口,赶起呛鼻的灰尘,阴暗里闪过一只颈椎娃娃,摇着大脑袋跑远了。
这种落差,单是从他们旁人看来,也是很凄惨的。
“破败之下的景况,他若在,便是离疯不远。”周覃收了伞,接过沈务手里的,“若遇傀儡化缘,切莫让他近身,他若得寸进尺,我便是要和他比一比,谁更疯。”他垂眸凝着她的膝盖,浑身散发着冷气,“真是令人恼火……”他的人,连生气,他都不舍伤她分毫,这人影,真是不知死活。
“好。”沈务捏了捏周覃的手臂,顺了毛。
待他们收好雨伞后,阴暗里走动的声音愈加明显了。
这声音不像颈椎娃娃轻巧的跳动,更像是人的脚步声,落在荒地里,不加掩饰,一步一步,朝着太阳殿剑步走来。
这人从三人的身旁路过,好似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而在他们看来,也看不清这人的脸,只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而脸却是糊的。
这人走远了,那破败的太阳殿,甚至没有一扇完整的门能够阻拦这人的进入。
三人面面相觑,周覃道:“进去探探清楚吧。”
进了太阳殿,里面黑不见底,时而还有冷风呼来,不知刮动了什么,摇晃的响。
沈务的掌间,捧着永生:“这火夺来,倒是用处颇多。”摇晃的火苗打在墙壁上,映衬出了墙壁上诡谲的壁画。
“王爷,此火照明,您拿着吧。”沈务把火捧在周覃掌内,“我有剑,此剑亦可照明。”她取下腰际的一符隅,一符隅散发着淡淡的银光。
这里面黑漆漆的,空气中尽是灰尘。
“嗯,小心。”周覃捧火,徐良夹在二人之间。
是怕他走丢吗?
周覃隐晦的笑了笑。
这壁画高不见顶,上面盛满了一层灰,数条裂痕从黑色的顶部裂下来,像壁虎在壁画上蜿蜒。
壁画上的颜色依旧是红白黑。
“这跪拜的是侏儒祖神。”周覃停留在一幅壁画面前,被他们诡异的绘画手法给震撼到。
壁画的中间坐着一具侏儒骷髅,侏儒骷髅手里捧着一株红色的妖冶的花,一旁长满了太阳花,天上洒下一束金光,降落了福运,太阳花的外层,是密密麻麻的小人,在跪拜,在祈福。
“嗯。祈福仪式。”沈务指了指侏儒骷髅手里的红花,“这便是永生火。”
“灰色指引意示归火,归的,就是此处吧,娃娃盗火的地方。”周覃继续看着下一幅,“这是兴衰史。”
“贪心不得。”徐良小声低喃,夹在他们中间,不敢走慢。
得到永生火的贵族们,一开时造福人民,建房搭桥,直到后面攻略了数个邻国,享受到了权力和永生火带来的乐果,开始怠政,骄奢淫逸,大兴土木,奴役平民和奴隶砍树、挖矿、捕渔、射禽、采掘……
贵族们越来越懒惰,身体变得肥胖臃肿,他们建立起一座接着一座的高楼,坐在小房间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即便是骷髅兽撞塌的高楼,他们也无知无觉,不能自救。
他们分属于十三个政权,黑岑氏的上台,让另外十二个政权陷入了水生火热之中,没日没夜的,被装进食物箱里,送进了太阳殿。
在黑丹氏的灭族之后,壁画陷入了主角视角。
黑山城威严的城门前,站着一只矮小的黑天娃娃,他冰冷的仇视着,他的手背上纹着十字疤。
“是他?”徐良看着十字疤,回想起伞贩的陈述。
“或许吧。”沈务往森黑的走廊里深入,地板上响起清亮的脚步声,那些陈旧的壁画,一一展现在他们面前。
接下来的壁画,就是骷髅兽袭城,黑丹氏盗火,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只是……
沈务和徐良走马观花,似乎对这些壁画上的情节了然于心,并没有多大的兴趣细看。
周覃停下了脚步,怔在了一块壁画前。
这块壁画,恰好被裂纹一分为二,上面半块是黑丹氏捧着永生火,他的身体也被涂成红色,像蜡烛一样,流着蜡泪。
有个小人落荒而逃,逃到裂纹的地方停止了,他怔怔的盯着另外板块,上面是倒下了数棵云杉,云杉上挂了几个小人……
他想起沈务手里捧着的永生火,蓦然回首,看向他的场景。
“怎么了?”远处传来沈务关切的询问。
“无事。”周覃收回了视线,朝沈务笑了笑,继续朝前面的壁画看去。
垂下头时,那笑意便是消失了。
那幅壁画是寓意着什么吗?
周覃捧着永生火,那壁画上显着一片红,还未得看清,就被沈务挡住了视线,挽下了他的手。
“嗯?”周覃移开火苗,以免烫到她。
“徐公子有些害怕。”沈务看向前方,“先走吧,我都看完了,你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我。”她昂头,对他笑笑。
“嗯嗯,周公子,我们寻路吧,这里面阴森恐怖,好诡异,那人影,已是不见了。”徐良靠在沈务旁侧,“怕是有些问题。”他害怕的拉住沈务的袖子。
“好。”他看向沈务,听话的点头,“徐公子,走我们中间吧,壁画上灰尘多,脏衣服。”他看着徐良拉沈务衣袖的手,眸光深了深。
“好。”徐良不疑有他,松了手,走在二人中间。
真是惊险。
沈务匆匆扫视了一眼那幅壁画。
紧走了一段路,经过了一个残缺的拐角,拐角过去是一个巷头,没有路,被堵住了。
只得旁侧,有一块陈旧的壁画。那块墙壁不能称之为壁画,上面除了厚厚的尘土和繁琐的文字,并没有诡异的画作。
沈务用帕子抚了抚墙壁上的尘土,使得那些繁琐的文字能够清晰的显露。
“咳咳……”尘土弥漫在空气里,三人往后退了退。
那繁琐的文字,不属于他们三人之间的任何一个国家,沈务看不懂,徐良也是。
可惜管忞不在,文字这种东西,他最在行了。沈务摸索着墙壁,道:“你们小心一点,我推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走到这里不可能没有路。”
“好。”徐良往后退了几步。
“公主,我来吧。”周覃拦下沈务的手,“墙,脏。”
“无事,我用剑。”沈务抚开周覃的手,“王爷不必担心,这剑,我使的灵活,不会出错的。”她看向他身后的徐良,“徐公子不会武功,还需王爷关照,只怕那人影请君入瓮,不得不防。”
“你挺在意他。”周覃淡漠说了一句,狭眸含了醋意,“小沈。”沈务尴尬在原地,周覃不看她,走开了。
生气了?沈务不知所措,徐良如坐针毡。
一符隅在墙面上戳来戳去,发出清脆的响声,就像一层不薄不厚的隔板,隔板之后,别有洞天。
“是门。”沈务肯定道,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门?但是我们没有钥匙。”徐良连忙接话,走步避开了身旁的冷气,环顾了四周,这里实在太黑了,也太陈旧了,除了残垣断壁,就是尘土灰尘,廊灯摔倒在地,断了坏了。
“找一找,或许有开关。”周覃冷脸消了消,在墙壁上摸索着,“那人影进来,不可能消失的无声无息。”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人影打开了门,进入了里面。
沈务握紧了一符隅,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道:“王爷,你们躲拐角去,我试试看能不能劈开。”
虽然是个好想法,但按照沈务之前说的,这里是脑海,任何情况都是出在变数的,危险防不胜防。
不过,也只能这样了,他们不能耗费太多的时间在脑海里,这里千变万化,只怕下一个场景,比这破败更凶险。
“小心。”徐良连忙躲到了拐角,探出头来。
“嗯。”
周覃没有过去,他站在了门旁侧,拔出了匕首:“劈吧,我守着。”
“好。”有周覃守着,她的确要安心许些。
她撤开腿,做出一个标准的拔剑式,手指找着感觉,不过眨眼的功夫,豁然一声,门上已是出现了一条黑色的裂痕,一符隅的剑尖闪着亮光。
沈务站的稳稳的,缓缓收回了一符隅,归鞘,剑身滑动的声音像美妙的音律。
裂痕抖动了两下,门“轰”的塌了,震起埋人的尘雾。
沈务抬起手臂,袖子捂住了口鼻,待尘雾消散,一甩袖子,挥掉了尘雾。
门后果然有隔间,隔间相比走廊要亮堂许多,许是因为穹顶的天窗,射进了一束淡淡的光线。
光线斜斜射进,穿过一具青年的身体,那青年莲花盘坐,身上穿着黑红条纹的大袍,脸上带着一面蝶骨面具,遮住了容貌,他的黑色的秀发高低不齐,悬在空中,上面穿着一块块蝶骨,像一双双眼睛,盯得人头皮发麻。
整个堂间,被青年的头发盘踞,挂满了蝶骨,就像一棵挂满硕果的果树。
“千面蝶骨。”沈务怔神,余光斜下,看向了徐良。
“傀儡化缘之法,以蝶骨为媒介,己身为扶乩,召唤亡魂,杀身成人。”周覃收了永生火和匕首,捻起她的衣袖,抚开灰尘,“没猜错的话,这是脑海主人的本身。”
“那个樁殿下?”徐良躲在二人身后,偷眼看着那青年,“这、好震撼的禁忌之法,不过、蝶骨何来?蝶骨何绑?”
“恐是有人相助。”周覃垂眸,淡然道。
蝶骨被拨了一下,像吊坠一样摇摇晃晃,左右旋转。
那人影再次出现了,从阴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殿下,外界有反应了。”人影恭敬的跪坐在青年的面前,就像朋友攀谈一般,“臣方才外出视察,发现外面的世界,已是天翻地覆,骷髅长肉,荒地发芽,石地开花,黑天有雨,山岗有风……就快好起来了,一切都快好起来了。”
人影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声音很轻,很低,像在叙事,又像在哄骗小孩子。
青年无声无息的坐着,对于人影的话,没有一丝一毫的回应。
人影说到后面,口干舌燥了,青年依旧正襟危坐,就像一具干尸,没了生气。
“呵……”人影嘴角微抿,那看不清的脸上,好似划过痛苦的脸色。
“殿下……”人影哽咽了一声,那埋藏在心底的痛楚,在此刻迸发,“黑山城啊,就剩我一个人了呢。原本是两个人的,谁知……你这人啊,不经逗……”
脑海再次碎了,这次的场景依旧破败无改。
变的是人影对面的青年。
青年走在荒凉的黑地里,四面都是恐怖的黑,看不清前进的路,这里无风无物,冷清的像是坟山,他抱着瘦弱的身子,直直往前走着,不敢回头。
有人在后面追赶他。他这么觉得的。
他害怕的往前大步走着,走着走着,就跑了起来,好似后面追着的是洪水猛兽,是山林怪物。
“嘣!”
青年被绊摔在地,痛呼的捂着膝盖,蜷缩在地上。
疼的左右翻转间,他的背被尖锐的器物刺穿了,哒哒的流着鲜血,真的太痛了,他从来没有感受到这种痛。
但无人之地的恐惧,远远比这点疼痛要厉害的多。
青年伸手拔出那个尖锐的器物,看到它的真面目的时候,眼睛都瞪圆了,这分明是一块人骨!
他猛地把人骨扔远,身子因为剧痛在地上摸爬,喘着粗气想要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那人骨吃了血,精神了许多,人骨上竟是缓缓长出了白丝,白丝渐渐变红,变成了一层红肉覆盖在上面。
这浑然就是一块肉。
它在地上蠕动着,好似狗鼻子一样寻找着它的主人,嗅了好久,终于朝青年的方向移动了过去。
这块肉朝青年袭来的时候,青年像是灌了铅的双腿无力的跪在地上,嘴唇害怕的哆嗦。
这块肉靠近了青年,肉敦去舔了舔青年的手指,把他手上的血全部舔干净,随后,它自己的身体也壮大了一圈,有了滚球的形状。
“什么……”青年的手指抖了抖,他惊奇的发现着这块肉的变化。
它在长大。
它会长成什么?
它需要血。很多很多的血。
青年木讷着,脑子里竟是蹦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肉被撕开的痛楚在青年的心间盘旋,他忍着痛意,把手指递到这块肉的面前,看着它吸食。
“长大吧……快点长大吧……陪陪我,我好想有个人一起说说话啊……”
青年呢喃着。
他失血过多,倒在了黑色的土地上,双眼发昏,好似出现了幻觉,他看见那块四四方方的肉,竟是长成了他的模样。
一颦一笑,如出一辙。
他侧躺着,和他四目相对。
冲着他轻轻的微笑。
不知过了多久,青年看着侧面的人影,瞳孔涣散,像失明了一样。他四肢无力的躺在地上,头发散落一地,像是绽放的昙花。
人影说:“殿下啊,你可知这世界上,有一种起死回生的方法,名叫‘傀儡化缘之法’。”
“此法何意?”
“譬如榕树,独木成林,你为始点,以气生根。你的生,就是世界的生,你的死,就是世界的死。”
“死去的……都会回来?”
“会。”
“此法何施?”
人影默了默,道:“我会亲手教您的。”
真是太好不过了。
“……”青年突然问道:“你是谁?”
“我是您的臣民。”人影露出他手背上的十字疤,“这是黑丹氏的罪枷,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你叫什么名字?”
人影愣了愣,道:“丹吉玉。”
青年道:“好,我信你。”
太阳殿外,整个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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