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细想,刀匕相撞的那一刻,为首之人被尉迟净光的力道撞退数步,他很愤怒,刀尖在沙上划出深深一道裂痕,沙砾又迫不及待地堵住。
黑衣人中一人趁此时机将刀对向他,唰唰唰地对招数下,他咬牙切齿:“果然是有叛徒,她几句话就把你们蛊惑了。”
其余人不知所措,尉迟净光趁此时机忙奔向地上那人,为首之人见此,一脚踹开叛徒,与尉迟净光缠斗起来。
他看向围着不知作何的伙伴,怒骂:“动手啊!”
“于屈密是你兄长吧。”被踹倒那人捂住胸口,肯定道。
西域之人很少如汉人讲究嫡庶说法,他是于屈密父亲私生子,没有几人知道。他常常跟在于屈密后面,众人只当他是于屈密仆从,若不是他父亲曾查探过,只当他也蒙在鼓里。
“你为了一己私欲,就欺骗我们为你拼命!”他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想的美!”
“怪不得、怪不得!”众人恍然大悟。
原来在于屈密被杀之后,他们被集结起来,他用仇恨利用他们,当作利刃,不断地搅乱国家。
“他是被收买了,你们这群蠢货,快动手啊!”为首之人快顶不住尉迟净光的攻势,眼见着就要被打趴下。
忽而几道刀影重重挡住,尉迟净光不得已松懈了力道,朝别的地方攻去。
随着他的进攻,又有几名黑衣人协助他,对抗起曾经的同伴。
双方对打了数轮,一时难以分出胜负。
正在此时,若生缓缓起身,她身上镀了层月华,清亮的双眸消逝了,变得呆目,朦胧的脸庞越发白皙,衣裳被风拂起,像是天上出尘的仙子。
尉迟净光心中隐隐不安,“铛”地一声挡住刀光,大喊道:“若生!”
若生毫无所觉,像是失了魂魄的躯壳,一步步向沙漠深处走去,她的步履轻盈,超凡脱俗。
“若生!”尉迟净光不顾危机,冲上前。
血溅在身上,如珠般落下,愈来愈快,伤口也越来越多,但他像是感受不到一般,不断地呼喊着,似乎要将她召回来:“若生!若生!若生!”
她回过头,仍旧是从容不迫地,她望着他,呆目的双眸闪烁着泪光。
只一眼,他心痛如绞,泪水滴落。
她转过身,无动于衷地离开。
尉迟净光一直向前冲,血路绵延不绝,在痛楚化作平常,被众多人狠狠拽住时,他停下、深深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毫无知觉地倒下了……
若生这一次醒来的足够久,当她闭目想再次回去时,黑暗将她浸没,隐隐还感受到一股灯光,她等了许久,毫无反应。
怎么回事!
她一下子从床上坐起,许久不动的身体就像生了锈的机械,嘎吱作响。
“……疼。”她嘶了声,门外很快进来一名医生,穿着白大褂,秃发,看着医术高超。
“刚醒不要乱动!”他提醒道,紧接着为若生检查了一番身体状况。
“医生,我怎么感觉全身使不上力啊?”若生问出疑惑。
“植物人刚醒,身体僵硬是这样。”他将她扶下,盖上被子:“锻炼一阵就好了。”
“植物人?”若生脑子有些浑浊了:“医生,医学上有证明植物人没有灵魂吗?”
“你的意思是?”医生突然有些听不懂她说的话了。
“就是……”若生抿了抿唇,看见他的地中海在头顶晃悠,决定信任一次:“我感觉我穿越了。”
她认真的说着,医生却笑了,他将双手揣进口袋,慎重地点头:“穿越是吧?”
若生点点头,眼睛发亮。
“我知道了。”
带着若生的期望,医生走出病房,喊来了家属:“我建议你们给她找个心理医生。”
……
她的父母对她没什么感情,自然也不会给她找什么心理医生,从她醒来的早晨,中午就出发回家,晚上就到了家里。
若生搀着扶手,小心地向上爬,她的父母走得极快,根本不顾及她的身体状况,打开门啪地一声又关了。
楼梯间的声控灯亮了一瞬,在缓慢移动的脚步声中,又暗了。
四周黑暗侵袭,她有些看不见,想来是住院这段日子缺少了维生素A的摄入,她并未出声,相反这样的黑暗反而像是回到了那个世界。
没有灯光的世界,耳边似有微风袭来,带来细细的呼唤:“若生。”
若生恍惚了一瞬,撑住扶手,再度上了一个台阶,脚步声解锁了声控灯,骤然亮起的灯光让她不适,连耳边的喃语都随风消散了。
她回来了,回到了没有尉迟净光的世界。
眼角有些酸涩,她忍了下来,按住扶手继续向上爬。
进了家中,这里的一切似乎是那么陌生。
她的母亲接了杯水,淡淡说:“进来啊,堵在门口干什么。”
若生垂眸,及其缓慢地走到自己房间。
“奶奶呢?”她脚下顿住,转头问。
她的父亲吸着烟:“在老家呢,她脚伤了在养病。”
她默然片刻,看见母亲正收拾着东西,开口问“你们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的车。”她漫不经心地说,想起今天的烦躁事,又少了两天的工资,教育道:“没事了就快找个工作,不要老呆在家里吃闲饭,休假也别去什么石窟,我看你脑子是被砸的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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