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不够,为什么不够!”
昏暗密室中,贺玄离扫落面前的龟甲。
往日沉着冷静的面容上满是汗水,双眼通红,额角青筋跳动。他手按着额头,躬身扶着膝盖,喘息了好一会才终于平静。
“不够。”他喃喃道。
“国师大人。”守门的人看见贺玄离出关,立刻恭敬行礼,“国师大人可要用膳?后厅已经备好了饭菜。”
“叫蓟远航来见我。”
蓟远航最近过得不错,他省去了每日帮皇帝占卜的坏差事,终于不必在每日提心吊胆,生怕哪句话哪个表情触了皇帝的霉头被拉出去砍了。
只是快乐的日子还没过几日,国师竟然出关了。比先前每次闭关都早了好几个月。
“国师可说是为何事?”蓟远航试探着问来传话的人。
传话人摇摇头:“国师没说。”他跟蓟远航关系还算亲近,提醒道:“不过我看国师大人出关时行色躁郁,双眼发红,似是不太顺利。”
蓟远航心里一沉,告别了传话人来到国师的住处。
国师贺玄离在宫里地位极高,甚至有一间宫殿。蓟远航过来时,看见贺玄离站在廊桥上看着河里的锦鲤。
“来了。”国师头也没抬地道。
“国师大人。”蓟远航小心行礼,不敢多言,控制着自己眼睛不要乱看,也不要发抖。
“离那么远做什么。”贺玄离淡淡道:“房璃这几日都做了何事。”
冷汗浸湿后背,蓟远航暗道糟糕。他已有好几日不曾见过房璃,哪知道她做了什么。可这话也不好跟国师坦白,只能含糊道:“房姑娘按照惯例每日给陛下占卜吉凶,其余时间便在钦天监夜观星象……”
“蓟远航。”
蓟远航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整个人趴伏在地面,脸紧贴着砖缝:“国师大人饶命。”
“怕什么。”贺玄离语气听不出喜怒,“带房璃来见我。”
蓟远航连滚带爬地爬出了花园,心里生不出一点侥幸,他先是回了钦天监没见到房璃,这才找了个太监带自己去拜见皇帝。
一路上他旁敲侧击,勉强问出来房璃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问出来后,蓟远航只想跪下。
他这次可闯了大祸了。
“有何事?”贺弘礼双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盯着跪在地上的蓟远航。
“国师大人召星官过去。”蓟远航恭敬道。
“星官她身体不适,去不了。”贺弘礼声音冷淡。
蓟远航咬牙继续问:“陛下,不知星官如今身在何处?臣,臣与星官同僚一场,合该过去探望。”
贺弘礼:“在里面。”
里面?什么里面?这里已经是陛下的寝殿,寝殿的里面……
房璃她……睡龙床?
冷汗一滴一滴砸在地面,蓟远航一天跪了多回,却一点不觉得膝盖痛。若是痛还好,就怕他以后都没得痛了!
他只能继续搬出国师大人。
“陛下,国师大人刚出关,找星官应是有重要的事,可否让臣带星官回去复命?”
贺弘礼:“可以。”
蓟远航一喜,还没来得及谢恩,就听皇帝继续道:“既然重要,便让国师亲自过来领。”
他说完,转身离开。蓟远航还想再说,被旁边的太监拦了:“请回吧。”
蓟远航心里泛苦,四肢无力,只觉得自己今日是犯煞星,生命线是到头了。
他拖着身体回去找国师复命,却意外得知国师不在。
贺玄离来到钦天监,这里的星官都各自有个小房间。宿方梨自然也有,在走廊深处,他推门进去。
床铺铺得齐整,桌上落了一层灰,看来是几日不曾住人了。
他走近,拿起桌上的纸张查看。
凌乱的圆盘和看不懂的符号,贺玄离面色沉郁,刚想放下,发现其中一处写着熟悉的生辰八字。
贺玄离从怀中拿出圆盘,发现上面竟然出现了裂纹,那裂纹极细极小,但却从一个点位扩散到了整个盘。
他神色愈冷,转身大步离开。
勤政殿。
贺弘礼听见汇报,推门进了御书房。
“国师。”
白衣飘然若仙的国师已经在了,他站在御案前,听见推门声回头,也不行礼,只动了动唇:“陛下。”
“不知国师前来是为何事?”贺弘礼走过来坐下,随手拿起一支毛笔把玩,漫不经心道。
“选妃之事,陛下考虑得如何了?”贺玄离突然问。
贺弘礼一愣,“还不曾定下。”
“陛下年岁不小了,是该尽早扩充后宫开枝散叶。”贺玄离道,“今日便定下吧。”
贺弘礼迟疑,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人的影子。或静或动,宜喜宜嗔,一个人便顷刻占满了他整个思绪。
他含糊道:“不急,朕还要再思量一番。”
贺玄离拿起一卷卷轴,展开看了看。按理说他虽为国师,这样随意动御案上的东西也不应该。但他毫不在意,卷轴展开放在御案上,手指一人,道:“陛下看此女如何?”
这卷轴上画的都是各地官员家的女眷,贺弘礼不曾看过,也不想看。想也不想地摇头:“不好。”
贺玄离轻笑一声,将卷轴推至贺弘礼面前,道:“陛下不如仔细看看。”
贺弘礼心生躁意,不满地垂眼。他这一眼立刻愣住,方才还强作镇定的表情消失,怔然道:“怎么是她。”
画上赫然是宿方梨。
画像只有头部,细眉杏眼,樱唇翘鼻,平静地直视看画的人。寥寥几笔,却灵动天然。
贺弘礼视线每一寸细细看过去,赫然发现墨迹未干透,随着卷轴展开,一点晕染从画上女子眼尾扩散,隐入发间。
似有所感,他垂眼看向手中。
方才随意拿起来把玩的毛笔上还沾着墨迹,散发出淡淡的墨香。
“国师这是何意。”贺弘礼放下手中毛笔,直视对面的国师。
“陛下觉得此女如何?可入得了陛下的眼?”贺玄离眼里似笑非笑,声线却带着几分笃定:“若是得了陛下首肯,臣便回去推演天象,择一良辰吉日为陛下准备大婚的仪式。”
贺弘礼不语,心里却在反复思量国师此举的含义。
长时间的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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