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贺弘礼眼底迸发出惊喜的光,他情不自禁靠近两步,又立刻意识到自己情绪太过外放,停下来故作沉稳地点头:“好,那朕便去知会国师一声。你……且先好好休息。”
宿方梨看着他离开,从他的背影里看出了雀跃。
就这么开心么?
为什么呢?
宿方梨不觉得自己魅力大得几日相处便能俘获一个皇帝的心,她蹙眉思索一番,给自己卜了一卦。
-「太阳」
-黑夜已过,光明将至。一个孩子坐在白马之上,阳光普照大地。
是个好签,宿方梨心里的一点担忧放下。她起身,走到桌前,上面还摆着她前几日给贺弘礼改命时的纸张。
改命一事确认可行,她也可以尝试给自己改命,看能不能回到现代。
后宫空悬的陛下要纳妃子了,纳的是国师大人唯一的亲传徒弟,这消息一出立刻被各个家族的暗桩偷传出了宫,掀起了一阵波动。甚至有不少人不知走的什么路子,递了拜帖过来想跟她见面,宿方梨都拒了,一心要弄清楚自己正在查的事。
她因为跟皇帝有了婚约,地位陡升,加之这宫人都是她近来一手挑选出来的,已然在宫里成了红人。贺弘礼甚至特许她在宫中随意走动。
宿方梨借此机会开始查国师前朝时的发迹史,不料竟意外连带着查出了些别的东西。
前朝皇帝贺定川本是贺家村的一个农户,造反起义,带着村人打下了天下,娶了同村的贺若澜为后,很是风光了一段时间。龙椅坐得久了,贺定川不免开始猜忌,于是在国师占卜的名目下,贺若澜的母族被清算,抄家灭族,一时间死伤无数。贺若澜的兄长早有预料,提前逃出围捕,带着一部分死忠和亲信实力退居南方,积蓄势力准备再战。
异族这个名字便是贺定川取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而宫里的澜妃贺若澜家族倾颓,又被国师用计害死嫁祸给废太子贺承寰。废太子背上骂名,腹背受敌,自己带着亲信跑出了东昌国。
太微子辅佐皇帝稳固了朝纲,因此水涨船高,成为国师,改了国姓。
但他在宫里称得上低调,经常闭关不出,只在特定时间才出关占卜。
……
“星官大人。”守门的侍卫低头行礼。
“陛下可在?”宿方梨问。
“陛下正在跟沈太傅说话。”
宿方梨点点头。她站在门外,手里捏着信件垂眸等待。
沈惟安告退出了御书房准备出宫,还没走几步,便见到面前不远处有个身影。
那身影纤细,穿着浅淡的襦裙,却在日光下好像在发光。
是她。沈惟安没想到能在宫里见到她。
她身边没人,看这闲适自在的样子,在宫里的地位不会低。
沈惟安想起方才在御书房,皇帝那魂不守舍的模样,多年官场的他心里突兀生出一个猜测。
猜测一出,他薄唇紧抿。还没想清楚这情绪从何而来,面色已经沉了下来。
“太傅大人。”
沈惟安迟疑的小片刻,宿方梨已经注意到了他朝他走来。
“这便是星官大人。”旁边给沈惟安的小太监小声道。
“嗯?”沈惟安没听清,小太监正要重复,旁边的太监拉了拉他,将他默默拉走。
只留下沈惟安和宿方梨二人在原地面对面。
女子面容娴静,一双杏眼深邃透亮。
“太傅大人别来无恙。”宿方梨寒暄道,她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过去,“这个请太傅大人看一看。”
这信捏着厚厚一叠,封口封死无法打开。沈惟安怔愣一瞬,听见宿方梨继续道:“太傅大人可以回去再看。”
经过她这段时间的调查和从贺弘礼那里得到的密信,她已经弄清楚了前朝跟异族的恩怨。
世人都传废太子残暴无情,亲手勒死了他的母妃澜贵妃,但经过宿方梨这几次的调查,并不是这么回事。她曾经见过贺承寰和贺峥凌对峙的样子,不难看出,这二人之间横亘的泼天恩怨。
宿方梨将一应证据整理好,准备让沈惟安转交,以此来解除两人之间的误会。她也只能做这些了。
“给贺承寰的?为何不亲自给他。”沈淮安话一出口,自己先皱了皱眉。
宿方梨不以为意,道:“太傅大人可以先看,再决定要不要给他看吧。”
既然已经决定回现代,就不该再跟贺承寰多接触,省得引出什么新的事端。她不否认,自己似乎对贺承寰有一点好感,但这也停留于此了。
宿方梨从小便独自生活,看过世间太多复杂的感情,深知自己只能做旁观者,不应入局,便一门心思搞事业。
沈惟安皱眉,嘴巴动了动,还是问出自己最想知道的事:“你为什么会在宫里。”
宿方梨跟之前见面时没什么变化,他只离开了几个月,她就摇身一变成了陛下的妃子?
“星官大人,陛下找您。”
宿方梨回头看了一眼,对着沈惟安道:“意外。太傅大人保重身体,我先走一步。”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回廊,沈惟安垂眸,手里的信沉甸甸的。
路上宿方梨问:“这几日国师可曾找过我?”她身后跟着的婢女眼生,不是勤政殿的宫女。
婢女垂首回道:“回星官大人,不曾。国师大人只嘱咐奴婢们好好服侍主子。”
宿方梨点点头,没再多问。
“陛下找我何事?”宿方梨走进殿内。
贺弘礼脚边摆了许多箱子,宿方梨随意扫了一眼,发现都是各种绸缎和珠宝首饰,有些甚至比贺弘礼殿里用的物件还要珍贵。
“你看看,可有喜欢的?”贺弘礼见她来了,立刻走近几步,语气温柔道。
“臣都可以。”宿方梨面色沉静,地上那些东西华贵是华贵,但总归跟她没什么关系,“便由陛下决定罢。”
她一旦决定了自己要做什么,便不会再被外物所影响。
宿方梨急着回去,便又施了一礼道:“陛下,臣先告退。”说完,她转身离开。
贺弘礼垂在身侧的手指捏紧,目光盯着宿方梨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都没有移开视线。
“陛下,这些东西。”身后,有太监迟疑请示。
贺弘礼半晌没动,良久才垂头按了按自己酸胀的太阳穴,道:“挑最好的留下。”他说完,提步去了御书房。
平静得有些压抑的面色在进了御书房后便崩坏,贺弘礼靠着椅背,面色苍白中带着几分狰狞。
他明明是这宫里身份最尊贵的人,明明马上就要迎娶皇后,可所有的人都当他是孩子,如此重要的事也如过家家一般。
“来人。”贺弘礼恢复了面无表情,坐直身体,“叫指挥使过来。”
-
“东西送去了?”钦天监内,贺玄离漫不经心问道。
他手中把玩着一块玉盘,看色泽暗淡粗糙,日光穿透显示出明显的裂痕。
“都送去了,也如国师大人吩咐的跟陛下说了。”手下小心抬头看了上首一眼,“那封信也送去了云川城,想来这会应该已经送到了。大人,那位…真的会回来吗?如今这会异族人也在北上,国师大人是想让这两方先争出个高下?”
贺玄离斜睨他一眼,说话人立刻低下头不敢再多言。
“将外头的人都召回来待命。”贺玄离道,“我要闭关,没有重要事不要打扰我。”
密室内只燃着几根蜡烛,烛火摇摆不定,将贺玄离的面孔映照得似鬼非鬼。
他坐在榻上,从怀中拿出先前那枚玉质圆盘。上面的裂缝比先前大了许多,随着他的动作,隐隐有细碎的玉屑掉落。
“有趣。”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贺玄离起身走到墙边,那里摆着几个深棕色的木箱。上面上了锁,他从袖中拿出一把同样玉质的钥匙捅开锁孔。
箱盖打开,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颜色大小不同的玉盘。
“啪——”贺玄离随手一丢,满是裂缝的玉盘掉进了其中一个木箱,哗啦间四分五裂,立时跟原本木箱中的碎片混在了一起。
他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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