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珩按照记忆研究石门机关时,明桃盘腿坐在一边调息。
地道昏暗,姜叙靠着阿姐坐在石壁边,忍不住问明桃:“明姑娘,你说,他们为什么要做这样害人的事情呢。”
这个他们,指的自然就是普济寺这些邪教徒了。
听到这个略显天真的问题,卿珩手上动作滞了一瞬。
显然,在姜叙朴素的世界观中,人性本善,做恶事是要遭报应的,可这些邪教徒非但没遭报应,还踩着无辜之人的尸骨受人香火供奉,而他还曾是供奉的一员。因此,他迫切地想知道,这些人是不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苦衷。
明桃气息丝毫不乱,只是微微掀开眼皮:“做坏事就是做坏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哦,好吧,”姜叙缩缩肩膀,又朝阿姐的方向靠了靠,“可是明姑娘,一想到以后都没有普济寺了,我心里还是有些可惜,这样是不是很可耻?”
他将头深深垂了下去,似乎很怕明桃会骂自己。
明桃睁开了眼,神色复杂地看向姜叙。
在卿珩和她说过姜家姐弟的身世后,她几乎可以想见姜叙成为普济寺忠实信徒的过程。
从小父母双亡,又目睹姐姐是如何为了自己含辛茹苦,即便姜遇是真心疼爱弟弟,姜叙也会认为自己是一个拖累。
不像他的姐姐姜遇有一技之长,直到十岁,姜叙才勉强够格能去矿上做工,在那之前,即便有心为姐姐分担,可也只能看着姐姐满手满脚的血,却又毫无办法。
或许,这种无力感,就是促使他走向普济寺的第一步,只有真的走投无路的人,才会把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神明。
他或许在祈祷姐姐能少受伤,祈祷自己能早日为家里分担压力,可能偶尔还会祈祷能在梦中与父母相见。
偏偏在那之后,李庆来刚好出了手,他和姐姐的日子真的比从前好了一些,总之,姜叙终于认为日子有了盼头,于是更加坚信心诚则灵。
姜叙是一个善良的人,虽然有时有些懦弱,又有些迷信,但不可否认,这点迷信和懦弱反过来促成了他的善良。
明桃不得不承认,或许,对姜叙来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那一次次虔诚的俯首合十中,香雾后满面慈悲的金佛,就是他唯一的救赎。
“放心吧,它倒了,很快就会有新的寺庙出现,”明桃终究还是安慰了他,“没了邪教,那寺庙只会更加灵验。”
灵不灵她不知道,不过哄小孩么,怎么说都行。
但明桃知道,前半句一定会实现。毕竟只要有心中所求之人,寺庙就不会灭。
姜叙又高兴起来:“那我和阿姐到时一定要为你和卿大哥求平安。”
姜遇摸摸弟弟的头,也笑道:“没错。”
“那谢谢了,”明桃失笑,从地上爬了起来,“不过么,还是先祈求眼下的平安吧。”
她指指卿珩的方向。不知何时,他已经破开了机关,“喀喀”声中,石门终于再次开启。
——
法堂内,维那师停了唱诵,与四周僧侣围成圈,将周平和见山团团包围起来。
看着晕倒的香客,见山心中长叹一声,迷魂术起效这么快,这些邪教徒定是在茶水中做了手脚。
看周平已经开始眼神涣散,见山急道:“快把眼睛从他那白光上移开!”
周平如梦初醒般,立刻逼着自己不再去看那住持。原先他已有浑身僵硬之感,但眼睛移开的一瞬,身上的禁制仿佛都解了开来。
此时不打更待何时,他没有丝毫犹豫地拔出长剑,立时将离他最近的一个僧侣给一劈为二。
“老不死的,还不赶紧现出真容!”见山眼带锋芒,折扇在他手中转了个圈,玉白的象牙扇骨朝外指去,立时成了精兵利甲。他身手矫健,力大无穷,几个起落间,一排僧侣头上便出现了一个个血洞,齐齐往地上倒去。
住持没料到他身手如此了得,不过眨眼,见山便已近在眼前。他也丝毫不慌,捏起手指念了个诀,一把通体莹白的骨杵便突然出现,飞至他的掌心。
周平正在见山身后替他挡着那些欲包围过来的僧侣,余光瞥到那把骨杵忽地绽出异样白光,他急忙大声提醒:“小心!”
见山却是冷静至极,仿佛一早便料到了这样的情况。
“雕虫小技。”他冷笑一声,甩开折扇,以扇面直直朝着白光迎去。
白光触到折扇的一瞬,洒金宣纸的空白扇面忽地浮现出一座座青山,将那些白光全部吸入其中——
别说周平了,就连那住持都愣了一瞬,似乎从未见过这样的招数。
“到我了!”见山冷哼一声,将折扇翻转过来,扇面另一侧,几条至清净美的碧波依次浮现,此时此刻,粼粼碧波中正荡漾着无数光点,赫然是方才吸收的那些法力。
见山狠狠一拂,白光便争先恐后自扇面中射.出,齐齐朝着那住持攻去。
纵他下意识举起手中法器去挡,可这扇子不但能吸收攻击,还能将吸收的攻击数倍返还,饶他道行极高,也不免被打回了原形——
金红祖衣化为白烟迅速消散,在周平惊恐的眼神中,那住持如漏气的气球般整个人瘪了下去。
白烟散尽,一名脚踏皮靴的美貌女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她生得美极艳极,一张脸却因愤怒而有些扭曲。
迦蓝从未如此狼狈,扬起剥魂就要再向见山刺去,但却轻而易举地被扇子挡了回来。
她不信邪,又要再刺,可无一例外的,所有的攻击都被那该死的扇子给反弹了回来。几个来回后,见山仍毫发无伤,她却已是伤痕累累。
见山刚要示意周平上前将她捆住,法堂之后忽地传来一声巨响。
风声阵阵,仿佛有什么东西破开了重重阻碍,正飞速朝着他们而来,见山警戒地示意周平后退,迦蓝的双眼却瞬间亮了起来,伤痕累累的脸上也突然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你们跑不掉了。”她朝地上吐出一口血沫,狠狠一擦嘴角,眼中满是阴戾。
下一刻,金佛背后的墙突然整个炸开,这似乎是面承重墙,一出现破损,整座法堂都跟着摇晃起来,寒风混着暴雪灌入室内,几乎让人睁不开眼。
“这里要塌了,快救人!”见山一手持扇挡着嘶吼涌入的暴风雪,一手提起离他最近的香客,就要往后撤去。
周平离法堂门口最近,见山大吼的一瞬,他便已手脚迅速地扔出去了几个香客,他刚要再回身拉人,就感觉有什么东西猛地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那东西冰冷至极,刺入一瞬便叫他打了个寒战。周平颤抖着低头看去,一把黑色骨杵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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