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的动作像一阵风，等薇薇安回过神来，窗户旁早已没了他的痕迹，唯有大开的窗户与寒冷的夜风能证明发生的一切不是一场梦。
达米修斯相当及时地打了个喷嚏。
薇薇安有些飘远的思绪也随着这个喷嚏声被拉了回来，她将窗户重新关上，对达米修斯道，“最近天气也变凉了呢。”
“是啊。”
达米修斯皱了皱鼻子，鼻尖因为刚打过喷嚏的缘故变得更加粉嫩，薇薇安的视线在上面停留了一会。
“那只黑猫……西里斯，是你的同族吧。”她好整以暇地抱着达米修斯走到了床边，将他先放到床上，才开口道，“你们为什么会表现得很生疏的样子？”
“本来就不熟。”达米修斯触碰到柔软的床铺，身体就自动放松，在薇薇安面前摊成一张猫饼，“我们都没有说过话，也不知道彼此的名字。”
薇薇安：“啊？”
达米修斯拉长身子伸了个懒腰，“命运之树还存在时，我们只是隐隐约约知道有彼此的存在，怎么说呢，反而是命运之树被污染之后，我才真正产生了自我意识，相信他们也是一样。”
“虽然这么说，但是一见面还是能立刻认出来的。”薇薇安一伸手摸他，他就像没骨头似地歪倒在床上，“薇薇安，别说这些了，我们睡觉嘛，我好困啊。”
“正事还没说完就想着睡觉。”薇薇安捏了捏他的耳朵，带着惩罚的意味，“我发现你最近是越来越懒散了。”
达米修斯：“……”
好讨厌这个不解风情的人类。
他“哼”了一声，乖巧地让薇薇安捏耳朵，“那你还想知道什么啊。”
薇薇安的神情有些犹豫，“他的阵眼，不会找不到吧？”
自从知道了达米修斯当初为了找到阵眼而交付了全部的神力，甚至连原型都维持不了后，她就觉得心里很是不舒服。
一开始见到的紫色团子时她还觉得新奇有趣，现在再回想满是心塞，那居然是达米修斯耗尽了神力连原型都无法维持的情况下而诞生的产物吗。
“其实……”达米修斯见她表情不对，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主动解释道，“我那时候也没有真的把神力都用光，我又不傻。”
见薇薇安看过来，他继续道，“可以说我用了一大半神力来寻找阵眼？一小半留作后手，用那种形态的话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神力的消耗。”
“这也是为什么我能在梦里与你对话的原因。”达米修斯的蓝眼睛带着光，亮晶晶地盯着薇薇安看，“你还记得吧？那也是我用剩下的那点神力做的。”
“记得。”薇薇安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角，“我还记得，你说我是破阵之人，还用绳子绑我。”
达米修斯大感冤枉，“我哪有用绳子绑你！”
薇薇安反击，“用神力也好不到哪里去，看来你还记得很清楚啊。”
达米修斯：“……”
他、他那时候又没有想到，自己会与薇薇安变成这样的关系……
他含羞带怯地看了一眼薇薇安，靠着她甜蜜蜜地说，“对不起嘛，是我的错啦。”
薇薇安面无表情将他推倒，□□了两下他的肚皮，“好了好了，说正事。”
“如果西里斯的封印被解开后，你的神力也会有所上涨吗？”现在只有他们两个，所以薇薇安可以直白地问，“假设，我是说假设，你们所有人的封印都被解开了的话，那会发生什么？”
达米修斯笑了一下，“会，无论是谁，只要跟我同为命运之树的组成，在封印被解开后，其他人的神力也会有所提升。”
“如果所有封印都被解开吗……”他垂下眼睫，眼神暗了下去，“那时候，命运之树应该也不会恢复吧。”
薇薇安一怔，“可是……”
“命运之树早在一开始就被污染了。”达米修斯语气低落，“就算我们所有人的封印都被解开，污染没有被消除，命运之树一样不会复苏。”
“可能这种结局，也是被喜闻乐见的。”
薇薇安忽觉悚然一惊，她意识到了什么，睁大眼僵硬地开口，“你是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人……”
“慎言。”
达米修斯变回人形，在薇薇安的唇边比了个“嘘”的手势，床榻因为突然多出的重量被迫陷进去，发出吱呀的一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略有几分暧昧。
薇薇安没说话，感受到唇上传来的温暖触感，心里升起了几分异样，她将他的手推开，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达米修斯被推开的手垂落在一边，在薇薇安看不见的地方，指尖颤了颤，紧接着轻轻摩挲了下。
“小心隔墙有耳。”他还多解释了一句。
薇薇安：“……其实应该不会，这层只有我在住吧。”
她已经确认过好几次了，隔壁的两个房间都是被锁上的，光是看门板与走廊厚重的灰尘痕迹也能看出，那两个房间不仅有年代感，且一定久久无人居住。
就不说别的，在她还没搬过来住之前，她宿舍门口那夸张的锁链，居然没人发现不对吗？那明明很显眼啊。
之前薇薇安就觉得b不对劲，递钥匙的时候，罗茜那有点奇怪的表情，四楼与五楼那道明晃晃的分界线，只有一层的距离，气氛却是如此天差地别。
为什么五楼会没人住呢？为什么谈及五楼，宿管罗茜会露出异样的神情呢？又是为什么，这间房间里会藏着属于神明封印的阵眼呢？
这些疑惑就像是雪球，在薇薇安的脑海里越滚越大，问题一个接一个冒出来，乍一看好像是有联系的，但细细思索下又发现根本说不过去。
哎，越来越头大了。
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那就是圣托里斯与命运之树的存在绝对有关系。
“不想了不想了，睡觉睡觉。”
在智力方面，薇薇安不是个喜欢为难自己的人，她知道自己应该想不出来，索性不再浪费时间。
她看了看懒懒支着下巴斜着眼看她的某人，奇怪道，“你怎么不变回原形？”
支着下巴、凹了半天造型的达米修斯：“……”
不解风情！真是不解风情！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变回了原型，被薇薇安一把搂入怀中，又给塞进了被窝里。
天气转凉，她一个人睡觉总觉得冷，有了达米修斯后就好多了，热乎乎又毛茸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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