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栀顿时愣住,“为何?”
“因为我醒了,”古丽江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缓缓解释:“王妃以灵魂献祭下蛊,原是无解之局,偏她体内的我是个变数,我二人的灵魂早已混沌,我苏醒之际便是蛊毒解封之时,因果使然,蛊毒解封同样需要一个灵魂献祭,既然你我二人平安出来,那唯一的祭品,只能是她。”
说的无情些,她一直沉睡,是在等一个替死的魂魄。
“这怎么可能?”伤感蓦然涌上心头。
夏栀虽未与宿主碰过面,但那毕竟是一个鲜活的魂魄,怎会这么轻易消逝,何况,周凛还在等她。
古丽江见惯离别,眼神空洞望着虚处,道:“我明白你的感觉,但是阿栀,无论是你我还是她们,本就是将死之人,因为机缘才得延续性命。”
“什么?”夏栀不明白。
古丽江:“你回想一下,穿到她身体里的时候,她是不是奄奄一息,甚至已经断气?”
夏栀回想当日在常府醒来的情形,周围人看她的惊愕的确与见到诈尸无异。
“我穿越到王妃身体里,是她饮下毒酒之后,而在现代,出车祸后我亲眼看着你断气。”说到现代,古丽江眼前又浮现起那惨烈场景,疼痛隔着遥远的时光传来,嗓音蓦然沙哑,眼中终于荡起一丝波澜。
夏栀虽设想过,此刻仍怔怔不敢信,现代的她竟真的死了?
“那你......”
“我比你多活到救护车来,不过也没能被救活。”古丽江扯了抹苦涩到诡异的笑,“所以啊,我们能活下来,全是机缘。”
“那我们,真回不去了吗?”夏栀罕见地蓄起泪花,哽咽到喉头发紧。
古丽江默然,至少她困在此处的数年里,未曾寻到任何可破局之法。
窗外夜色深沉,恍若打翻的浓墨污了宣纸,掩盖纸上原本的精彩,月亮被厚重云层吞噬,不见半分光亮。
夏栀头一次想嚎啕,为自己哭一场大丧。
可眼泪终是流不出,只呆呆将目光投入漆黑。
“也许能找到方法。”过了许久,古丽江开口安慰她。
夏栀勉强一笑,道:“但愿吧。”
闺蜜二人死里逃生又就别重逢,道不尽的衷肠。
圆月彻夜高悬,古今千百年皆这般凝在苍穹上,任人间沧桑流转,任浮云来去遮它,直到金乌东升,才渐渐隐去身影。
夏栀睡了一个时辰猛然惊醒,晨阳东升,身旁躺着熟睡的古丽江。
她脸色已恢复红润,呼吸平稳流畅。
所以......并不是梦。
轻手轻脚披衣服出来,外间桌上还摆着古丽江吃剩的残羹冷炙,是夏栀昨夜临时备的,周遭亦无变化。
这次原主当真没再回来。
今日是周凛出发的日子,她带着大刀赶到城外,远远看见周凛牵着马站在路旁,视线一直望向城门,于是第一时间捕捉到她的身影,抬手朝她挥了挥。
她走上前,鬼使神差唤他:“五哥。”
话音出口,先将夏栀吓得一愣,自己并未如此唤过他。
周凛眸光震动,紧紧盯着眼前人,“栀娘?是你吗?”
想是从前的夏栀总这么称呼,让周凛认错了人,夏栀没否认,轻轻点头:“我来送你。”
说完这句话她心口骤然一痛,似被泵头抽干空气的窒息,很快又涌入新的气息,灵魂被撕裂又重组,记忆如潮水倒灌。
无数陌生画面在脑中炸开,一幕一幕,都是关于她与周凛。
准确说,是夏栀与周凛。
“五哥,你一定能成为一代名将,一定要......保重自己。”真真切切从心底涌出的声音愈发哽咽,连夏栀自己都陌生。
周凛霎时红了眼,“我会的,你也保重。”
二人相视良久,皆想将彼此模样刻入骨髓。
直到周凛抬手为她擦拭,才惊觉流了满脸泪。
她竟在为他哭么?
可她从不会为一个男人流泪,更何况,昨日闻听自己身死回不去,内心万分悲怆都未哭出来。
“回去罢。”周凛见她模样心中疼得厉害,终是狠了狠心转身跃上马背,缰绳一扯,马儿嘶鸣掉头,扬蹄踏碎宁静疾驰而去。
须臾,消失在尘烟尽头。
夏栀立在原地,抹了把脸上泪痕。
真实的触感和痛感令她迷茫,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
...
古丽江听了她的描述,叹气道:“我猜的不错,她真的回不来了。”
这样的感受她亦经历过。
“那我们怎么办?”夏栀前所未有地感到绝望。
“当多捡回一条命,好好活下去.....幸而我们现在有彼此。”古丽江道。
多了闺蜜在身边自是不幸中的欣慰,但夏栀仍有顾虑:“周家人见过王妃,你要如何隐藏身份?”
古丽江勾起唇角,笑得极浅:“即便有人起疑,谁会相信死人能复生。”
“也是。”
古井的秘密告破,周凛也离开长宁,为防周子衿撞见古丽江起疑,夏栀决定搬回夏家的宅子住。让守老宅的小厮回周家当差,她只带了大刀走。
来时并未带什么物件,要搬回去反倒来来回回推了几大车,忙碌半日总算将住处拾掇妥当,古丽江在夏家宅子里料理,夏栀独自来老宅检查遗漏。
走到有老槐树的巷子拐角,和许久不见的周子衿撞了个满怀。
夏栀怀里的东西散落一地,周子衿倒步履稳健,唯有衣摆微微晃动,下意识伸出去扶她的手顿在半空。
她反应迅捷,根本无需人扶。
视线相撞,空气凝滞。
“好巧。”夏栀先开口。
“嗯,”周子衿语气平淡,沉寂多日的情绪却泛起微澜。只因为她一个抬眸,一抹笑,和一缕清香。
“听说郎君去洛阳了?”她一如既然挑着笑看他。
“嗯。”
看来是找过他的,周子衿心中波澜翻得更厉害了。
“去做什么?”
“配药。”
“郎君病了?”她语气中充满关心。
“只是用以提神的药。”他答得轻描淡写,目光在她脸上逗留再三。
“郎君也莫要太过用功。”
夏栀与他寒暄两句,拾好东西挪步往巷子外走。
周子衿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唇角动了动,始终不开口。
就在他将转身的刹那,走出巷口的人折回,从拐角探出脑袋,“郎君不问我去何处吗?”
嫣然一笑,周遭俱陷入黯淡。
“去何处是女郎君的自由。”
他管不着,亦不该管。
五叔留书出远门,想来短时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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