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栀睁着水光潋滟的眼,眼尾洇红,朱唇轻启吐出沙哑低语:“要你......”
周子衿无声勾了勾嘴角,却恍若不闻,对周凛道:“既是五叔的未婚妻,我不便多留了。”
说罢抬脚继续向外走。
周凛喂夏栀服下解药,替她整理好衣襟,抱回榻上,夏栀虚弱地蜷在锦褥里瑟瑟。
“堂兄说这是药性所至的必然,你且睡一觉罢。”他不敢多看,遂出去外间守着。
过了一盏茶,里间声响渐弱,慢慢归于寂静,应是药性褪去睡着了。
周凛稍稍安心,脑海中不由浮现起方才,周子衿离开时在门口顿的那三息。
同为男子,又看着他长大,周凛比谁都清楚其中藏着的隐忍与挣扎,乃动情的破绽。
攥着的拳头松了紧,紧了松,反反复复直至心口郁气不再翻涌。
他离开,兴许真是最好的选择。
这厢一个药性得解,一个心结渐宽,那厢的周子衿却不好受。
唇齿间回味着腥甜余韵,和她说“要你”的情态,破碎却魅惑,蛛网似的缠在心头。
于是止不住想那间屋子里可能发生的情状。
她那般难耐,定会像缠自己一样缠着五叔的臂弯,渴求地贴近他......五叔会如何?
他不敢往下想,亦不愿想。只反复提醒,她是五叔的未婚妻,做何都与自己无关,方才她的答案五叔听见了,这便足够。
足够让五叔认清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是了,他自始至终要的仅仅是于周家无碍。
远处更鼓传来,惊散了思绪,周子衿尽力汲取戒指里的药气,总觉得收效甚微,此处药材有限,寻思得空要去趟洛阳,重新淬炼一份。
...
夏栀睡醒已是次日拂晓,下榻倒水的动静惊醒了歪在外间罗汉床打盹的周凛,担忧闯进来。见她无事才松了眉头。
“可还难受?”他问。
夏栀正端茶润口,乍见他进来愣了一下,旋即道:“无碍了,多谢五郎。”
嗓音尚有些哑,神思已然清明。
“谢我什么,”周凛苦笑一声,“若非因为我,你也不必遭罪,我替堂兄向你赔不是。”
昨日那样难堪的场景,夏栀想想都觉头皮发麻,周凛看似粗犷不羁,实际真是个细心的君子。
遂笑了下,道:“就谢你还肯守着我,未弃我于不顾。”
她笑得清淡,素白脸颊上晃过一抹浅粉,同窗外的朝霞一样美。
“栀娘,”周凛放匀呼吸唤,“无论日后如何,我与你总归有一份朋友之义在,这份情谊不分你是哪个栀娘。”
夏栀眼中豁开一道口,有光透出来,莞尔应道:“好,你也是我在这里认下的第一个朋友。”
话说开,二人的相处便自然许多,恢复从前谈笑的模样。
靠药力纾解的效果有限,夏栀清醒过来,仍觉四肢绵软使不上力,送走周凛后折回榻上,索性偷一日闲。
昏昏沉沉中,忆起昨日周子衿冷眼弃她而去的模样,不甘又气恼。
说他无意,指尖隐约还缠着他的气息......说他有意,克制得近乎残忍,这块骨头比想象中还要难啃。
最终征服欲战胜挫败,数着时辰略收拾了装扮,往西院兴师问罪,可找遍了院子,不见人影,临街大门是从外头锁上的。
未散学?
日落后夏栀又来寻一遭,依旧无果。
隔日她去书院找郑思齐说送花一事,才从对方口中探听到周子衿向夫子告假,说是去洛阳了。
“没说何时回来?”她问。
郑思齐道:“不知。”
夏栀没再多问,转而牵回话头:“郑郎君所说我都记下了,会于仲秋前将花送至府上。”
“有劳夏娘子。”
往郑府送花比夏栀预想中顺利许多,以为是闹过官府,有孔花农的前车之鉴,震慑了其他存有心思的宵小,她忙着再度下井之事,未参谋更多。
十五日前夏栀遣人给周凛送过一次信,隐晦提了月圆之夜的约定,但他迟迟未来。
助力没了,夏栀只能凭自己速成的潜水功夫独自下井。
熟练摸索着周围的砖石,趁耐力耗尽前极快找到松动那块,蓄力按下,当真有一道暗门,带着发出沉闷的响声缓缓打开,幽深暗道显露眼前。
暗道里水声幽咽,好在只到腰身,反身关闭机关,持火折沿逼仄甬道前行,甬道略有坡度,走过一段后,便没了积水,仅剩脚下湿痕,旋即见到一条向下的阶梯。
沿阶梯越往下走,越觉寒意侵骨,石壁渗出的水珠滴落脚边,打着火折子瞧,墙壁上竟有水珠凝结成冰晶。
石阶尽头虚掩着一扇石门,推之微启,寒凉瞬间透过肌肤切入骨髓,犹如入了冰窖。
待夏栀看清眼前景象,不由得倒吸一口气,此间真是冰室!四壁结满厚实冰层,其上刻着诡异的符文,而正中央冰块冻成的方形台面上,横卧一名女子。
面色苍白毫无血色,胸口亦无起伏。
是尸体!
夏栀被这个念头吓得心头一窒,惊慌退后两步。
她是个胆大的,然而这场面委实瘆人,早知道诓也要诓周凛同自己一道来。
正打退堂鼓时,一声轻微的吸气声打破了寂静。
“......”
听清楚声音来源,夏栀彻底僵住。
她死死盯着冰面上的女子,其苍白的指尖竟在颤动,睫毛颤巍巍掀开一线,露出浑浊的眼白,随即瞳孔缓缓聚焦,僵硬地转眸看向夏栀。
立时想转身跑出去,奈何双腿吓的有些软。
穿越这种事都让她撞上了,诈个尸没什么稀罕,只当是密室逃脱里的npc,夏栀如此想着,在心里默念不怕不怕,为自己壮胆。
“你是人是鬼啊?”声音微微发颤。
女子不见血色的唇缓缓开合,慢吞吞吐出沙哑的字词:“你来了。”
“你认识我?”寒气太盛,夏栀说话时牙齿止不住打颤。
可周家古井下来历不明的女子,如何会认得她?
女子尚未恢复气血,半晌没发出声响。
夏栀拖着沉重的步子蹭上前,待完全看清她面容时,瞳孔骤缩,倒吸一大口凉气。
这张脸,高鼻梁深眼窝,竟有七分像和自己一起出事故的倒霉闺蜜,只是眉心多了颗淡色朱砂痣。
太匪夷所思,以至于她同样忘了开口。
随后眼睁睁看着女子眼神从迷茫变清明,缓缓坐起身,唤她:“夏栀。”
未来得及好奇她唤的是哪个夏栀,又听对方说:“是我,古丽江。”
“谁?”夏栀险些以为自己又在做梦,狠狠在虎口掐一把。
痛感真实,眼前冰室依旧,咬着磕巴的牙问:“你......真是古丽?”
古丽江的身体僵硬,眨眨眼当点头:“怎么,还要我跟你对暗号?”
说话的语气也像,夏栀怔愣失语。
倒不是吃惊古丽江穿越,而是震惊于她怎么成为一具困于冰室的尸体。
“你左腰上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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