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住他的潜渊卫们个个脸上都挂着怒意。
羌活不知道潜渊卫的存在,他们却对这人做过的事有目共睹。
他本是先帝与元贵妃安排给主人的心腹,主人从前待他不薄,甚至几次救过他性命。却没想到这些年的信任与恩惠都是给了一个早便有了异心的叛徒!
若非当年他想两头充好人,竟向自己的灭族仇人卑躬屈膝地请求庇佑,主人也不会中了那狗皇帝的奸计,这么多年被痼疾掣肘。
只可惜主人是在前不久才看清此人真面目。
这个卑鄙小人竟能在做出那件事后还能毫无愧疚地在主人面前故作忠心。
“姑娘,此人口出恶言,属下这便替您处理干净。”
初蕴浅抬手,示意他再等等,一只手伸进袖袋,取出了那把银色匕首。
“宋昀棠没有告诉过你栖岚山馆的位置,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自有我的法子,”羌活冷哼一声,“若你想知道,去问问裴隽不就行了?他没和三公主一道回长安,大概也在你这里被困着吧?”
“哦,你是来救他的?”
羌活嗤笑:“救他?我是来看看他死了没有,如果死了,我就把他的死讯带回京城。说不定三公主还能因为这个……”
说着,他眼底神色变得晦暗。
说不定公主还能看在这份情面上把自己带在身边,否则,他真的就成了丧家之犬了。
抬眸又见初蕴浅仍旧保持着那份淡漠,仿佛听着一件与她毫不相干的事情。
可她凭什么这般高高在上?
她一个小地方的商户女,圣上因为自己抓她失败而将他推出去就算了,就连在三公主面前,他也不如她。
估计现在宋昀棠也不会容忍他了。
自己这般孤立无援,全都是因为眼前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羌活越想越气,他的脸甚至因为愤怒而胀成猪肝色。
“你还不知道吧,你在墨梨镇受的那两次无妄之灾,实则就是裴隽一手策划的!是他将钩吻混进了那疯马的干苜蓿,是他欲用激将法迫使你上场,还有后来上元节,也是他对烟花做了手脚!”
他滔滔不绝,又说起更早之前裴隽暗中给原身使的阴招。
这些事情,初蕴浅早就在裴隽那里听过另一个版本了,也没兴趣再听羌活的版本。
“可我早就知道了,”她平静开口,“我还知道,那套涂了乌头汁的骑装是你假借宋昀棠的名头送去的,也知道那铁莲子实际上是你的。云知绾之前有一条手帕,如果我没猜错,那是你做了,可又不知为何,竟是通过裴隽的手送给她的?”
羌活脸上的狞笑瞬间冻结,瞳孔像是被针刺般骤然紧缩。
那条手帕的确是他做的,可裴隽却偷去给三公主卖好。那他干脆缄默不言,顺势把一切罪责推到裴隽身上,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初蕴浅头脑简单,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情?
宋昀棠告诉她的?
这倒是有可能,因为他后来想了想,或许宋昀棠就是知道了自己做了什么,才寻了个荒唐的由头把他赶走。
光是赶走还不够,他还中了那人的暗毒,是在后来得了圣上庇佑才发现的。
只是可惜,他那次不仅自己的任务失败,还让圣上折了好几人,吃了个哑巴亏。
原本说好回长安后就给他寻名医解毒,如今自己却成了无用的弃子,无人理会。
“他刚才说了什么来着?”初蕴浅微微仰头,像是在回忆什么般看着那几名潜渊卫。
而他们也迅速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其中两人用力压制住羌活,一人钳住他的下颌,另一人则是接过她手中的提灯,还为她打明了一支火折子。
“姑娘,小心别伤着自个儿的手。”
初蕴浅抽出匕首,刀刃在黑暗中泛着冷冽的光。
羌活恐慌极了,拼命地挣扎,嘴里叫嚣着:“我可是替圣上办事的!你若敢对我动手,圣上不会放过你!”
不会放过她?
狗皇帝怕是还要谢谢她吧,估计那位不对这人动手,就是想借宋昀棠之手处理这个潜在隐患。
这样一来,宋昀棠便是那罔顾多年主仆情分的冷心冷血之人,那位却能继续坐于高台,扮演仁君的角色。
“我没想要听你废话。”
初蕴浅手起刀落,羌活痛苦的呜咽声随着的血液汩汩流出,不多时,她脚边掉落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
她蹙了蹙眉,一脚将其踢开,再次扬起手中的匕首。这次不再对着口腔,而是向下对准心口。
“想跟皇帝告状?”
初蕴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件死物,平静地开口道,
“你还是去跟阎王告状吧。”
***
回到栖岚山馆时,也才戌时半,仿佛方才那事只是寻常夜晚里一个无关痛痒的小插曲。
初蕴浅手中的提灯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晃,在脚下投出摇曳不定、忽长忽短的影子。
山馆大门被她轻轻推开,“吱吖”一声,划破了黑夜的寂静。
青黛一直在等她回来,见她的身影出现在院中,忙上前去接过她手中的提灯,目光一垂,落在了她染血的裙摆上。
初蕴浅宽慰地笑笑:“吓着了吗?”
青黛摇摇头。
姑娘在出门之前,她就听荆芥阿兄说了,此次定然要见血的,所以她早就在厢房里备好沐浴用的花瓣和水。
幸好此次姑娘毫发无伤。
她与初蕴浅一道进屋,将提灯放好后,比划:“姑娘先沐浴吧。”
初蕴浅拍拍她的手,“辛苦你了,你帮我备下笔墨吧。”
回来的路上就感受到一股与当初除掉裴隽后的豁然之感,甚至比之前更为强烈。
或许自己马上就能回到现代。
那是该给原身写封信,讲述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免得她回来后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做完这些事情后,初蕴浅来到宋昀棠的院中。
“还没有醒吗?”
荆芥无奈地摇头。
这药也喂了,穴位也按了,就是不见他醒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剧痛再次袭来,宋昀棠的脸色更加难看。
初蕴浅将屋内众人屏退,自己独自守在榻边。
屋内昏黄的光晕笼罩着榻上之人。
他静静地躺在那里,平日里迫人的气势尽数敛去,只剩下一张苍白如玉的脸。
初蕴浅的目光缓缓在他脸上游走,他像是用冰雪雕琢而成的人,皮肤泛着易碎的碎光。呼吸轻得几乎察觉不到,唯有凑近仔细辨认,才能看见他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
这份俊美之色极其安静,却也极其沉重,跳动的烛光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投下侧影。
不知为何,初蕴浅总能在他脸上看见另一个人的影子。那人同她一样生活在现代,可她记不起对方的名字,也记不起他的音容笑貌。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牵起宋昀棠垂在一侧的冰冷的手。
开始学着那人在她生病时轻声呢喃的模样,给榻上的病号娓娓讲述着那些遥远又温馨的现代小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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